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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动了情/业火(19)

“他居然邀请了你。”盛一诺自语般道。

施夏茗仍然没说话,他看着她,黑暗的眼底埋藏着很深的痛苦。她在想事情,并没注意到这些,她甚至还能笑出来,笑得那么漂亮,那么干净,眼睛那么清澈,让他嫉妒得都想失忆了。

记忆真的是很奇怪的东西,开心的事永远忘记得很快,伤心的事却一直无法忘怀,你越努力想去遗忘,却越记得深刻,现在他看着她,欺骗、背叛与不怀好意的接近,全都历历在目。

“施医生?”盛一诺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反应,于是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这刚一晃他便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疼得她轻呼一声,他听见又很快松开,站直身子恢复了往日模样。

“我送你回宿舍。”他看了看表道,“时间不早了,女孩子单独走夜路不安全。”

盛一诺有心问他风台上的事,这样刚好合她的意,所以她点头道:“那就麻烦施医生了。”

施夏茗走在前面,步行,没有开车的打算,盛一诺这才闻见他身上淡淡的酒味,难怪了。

“你喝了酒没法开车,一会要怎么回去?”她有点担心道,“这里夜里不太好打车的。”

施夏茗不在意道:“走回去。”

“走回去?”她语气不自觉提高,“那么远!”

施夏茗回过头来轻嗤一声道:“怎么,难道你要收留我?”

盛一诺噎住,半晌才道:“我可以去酒店帮你开个套房……”

施夏茗讽刺地笑了:“开房我自己会,不需要你帮忙,多谢。”说罢,继续走在前面。

盛一诺发现一件奇怪的事,她明明没告诉他自己的宿舍在哪里,可他每个拐弯都走得很对,甚至直到她宿舍楼下,他都没需要她给任何提示。

停下脚步,施夏茗回过头来就看见她探究的目光,他闪躲了一下,最后还是和她对视了。

“在风台抱我的人是你吗?”她毫无预兆地吐出这么一句,可他却一点都惊讶,只是也没回答她的问题。

“为什么你知道我的宿舍在哪?你来过么?”她自己为他寻找着合理的解释,“难道以前明月来过我的宿舍,你来这接过她?”

“明月”两个字好像点燃了他心里的火,他微怒道:“不要提她。”

盛一诺垂下了头,顺从地没再说这些,转身时道:“跟我上楼吧,今晚你就住在这。”

施夏茗一怔,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可等他反应过来,竟然已经跟她到了宿舍。

薄明给员工的福利实在很好,她的宿舍是一套精装两居室,在崇安市这种地方,这样的房子一个月的租金要好几千块,这可给她减少了一比大开销。

“另外一个房间我放了很多行李,刚搬进来还没收拾好,你今晚睡主卧室吧。”盛一诺把卧室自己的东西拿到偏房,又取出新的牙膏牙刷,一边送到浴室一边说,“热水有现成的,你先洗个澡吧。”走出浴室,她发现一个问题,“对了,你没带换洗衣服,我下楼帮你买。”

她说着就要出去,但他拉住了她。

“很晚了。”他皱着眉,看上去有些焦躁,“别忙了,直接休息。”

他这样强硬的态度让她根本无法拒绝,他把她拉进卧室,可她一点都不担心他会对她做什么,他也的确什么都没做,只是两人一起躺在c黄上,盖着一c黄被子各睡各的。

很糟糕。没洗澡,没换衣服,直接躺在这,身边还躺着倾慕的男人,能不糟糕吗?

动了动身子,盛一诺想偷偷起身去洗个澡,可身边一直安安静静的男人忽然挨了过来,在静谧的黑暗中紧紧抱住了她,她紧张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然而,他却仅是如此,再也没有下一步。

有点纠结,盛一诺觉得,虽然施夏茗本人就是精神科医生,可他本人其实就很需要治疗。

翌日,一早醒来,房间里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盛一诺走出屋子找了一圈,哪儿都没有,看来已经走了。她看了看挂钟,不过才七点钟,他离开得可真早。

他走了,她也没什么心情再吃饭和休息,洗漱过后换了套衣服,收拾一下就出门了。

到了楼下,她和蔼地跟邻居打了招呼,面带微笑离开小区,没有发现在灌木丛后方停着的黑色车子,更没发现里面正在观察着她的人。

她看上去很高兴,面带微笑的,与整夜未眠的施夏茗差别极大。

他扳下后视镜,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模样,苍白瘦削,精神不佳,这种差距让他心里很不平衡,急需做点什么。

须臾,他发动车子去追那个已经消失的背影,很快就在路边遇见了她。

他整理了一下西装,打开车门下了车,快步走到她身后,清朗开口道:“盛一诺。”

盛一诺惊讶地回眸望去,阳光下挺拔而立的男人微笑地望着她,好像清晨冉冉升起的太阳。

“施医生?”她不解地说道,“你不是走了吗?”

施夏茗慢慢走到她面前,他逆光站着,太阳的光芒刺得她有些睁不开眼,她抬手遮在眼睛上方,听见他说:“我来问问你,上次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他的声音温和如水,有着让人无法拒绝的魔力,“就是做我女朋友的事。”

第 15 章

这个问题直接把盛一诺问得无言了,她站在那静静地注视着他,带着让人难以理解的神色,像是期许,又像是为难,总之就是很纠结。

施夏茗握住她遮着光的手,稍稍弯腰靠近她,迁就她的视线,用十分柔和的语调又重复了一遍:“要做我女朋友吗?”

他如玉的眉眼处处透着标致与自信,英俊的面庞具有迷惑人心的能力,这样的假相给了她会心一击,但经历过许多变故后,她多少还是比以前更能抗了一些。

“施医生,你提这个要求,是仅仅因为我害你失去了爱人,所以你想从我身上讨回点什么,还是因为你喜欢我?”

她这么直白地问出来,几乎用尽她所有勇气,也让被问的人一时无言以对。

施夏茗不露声色地移开视线,看了一会周围,道:“你知道喜欢这个词的意义吗?”

盛一诺歪了歪头:“它的意义不就是字面意思吗?”

施夏茗勾了勾嘴角道:“喜欢,或者爱,这种词所代表的只是人类在某个阶段的心理。它的浓烈程度只看肾上腺素和多巴胺分类的多少,且不会持续一生不散,你真觉得它可靠?”略顿,他再次望向她,眼底多了些难以言喻的迟疑和不确定,“而且,就算我说我不喜欢你,或者我承认你的猜测之一,你就会拒绝我吗?”

盛一诺瞪大眼睛与他对视,他也不甘示弱地看回来,两人互不相让,就这么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最先动作的是她。

盛一诺抽出了被他握着的手,在他心里竟然感到失落并因此极度矛盾时,她忽然又环住了他的腰,靠在他怀里摇了摇头。

她说:“我不会拒绝你,就算答应你可能有危险,我也愿意铤而走险。”

毕竟,就算她忘记了过去,她心里还是有他。

这下可轮到施夏茗不知如何回应了,他低头看着怀中人的发旋儿,双臂呈弯曲状想要抱住她,可反复几次,他最终还是把手收了回来,轻轻推开了她。

“时间不早了,我该去上班了。”他抬起手腕看表,像是真的着急时间。

“可你昨晚都没怎么睡,早饭也没吃,要不你跟我去酒店,我拿两张早餐券,我们一起吃。”她拖着他的胳膊,那种自然的感觉就好像以前做过许多次一样,习惯到让她有些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