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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从此不回朝(15)+番外

“母皇教训的是,儿臣惭愧。”东方醉赶紧作揖朝拜,“那……儿臣所提之事……”

东方一萌气的眉毛都歪了,右手颤抖的指着高台下躬身弯腰的东方醉,“孽女!孽女啊!滚,你给我滚,马不停蹄的滚……什么叫多余?夏天的棉袄,冬天的蒲扇,人家看不上你你还献殷勤!”

东方醉面色不变,语调轻慢,却异常坚定:“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哼!是,说的很对。就算是一坨屎,也会有遇见屎壳郎的那一天。”东方一萌咸咸接话,和东方醉如出一辙的桃花眼中怒火中烧,小火苗一窜一窜的,让一直身在台下的东方醉有点担心她会不会体内自燃……

“母皇的比喻……很犀利。”礼部尚书其实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这句曾经赠与她的评语,还可以用来对付母皇,东方醉表情愉悦。

她就是那坨屎,只是人家柳扶苏不愿意当这个屎壳郎。但是她相信,只要他不是石头心,总有一天会投入她的怀抱。

手不自觉抚上眉心,那里的血红色朱砂状印记已经开始变得细长……若是眉心的印记变成细长菱形的纯黑长条,那么她就可以开始准备后事了。但愿,她还能等到那一天。

自那日回来后,东方醉体内蛊毒的发作越来越频繁,每天她都要进食大量药丸和汤汁,秦殇更是逼着她吃着一些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偏方,结果弄得她现在一闻见药味就想吐。

不过,也并非全都无用的,起码,可以暂缓,争取找到解蛊方法的时间。

看着殿下女儿的表情越来越失落,越来越阴郁,东方一萌心里一紧,头疼的揉着太阳穴,“罢了罢了,都由你吧,人老了,就都来气你了,哎……”

知道已被应允要求,东方醉并没有预想之中的欢喜,附身作揖,东方醉行礼告退。

待到她离开之后,东方一萌眉头越皱越紧,她朝黑暗中挥了挥手,立刻闪出一个黑影。

“吾王。”那黑影的声音听不成性别,高低不等。

“……派去西蒙寻解蛊之法的人可有消息?”

“传信说,燕王殿下所中之蛊与西蒙皇室已经禁用百年之久的秘毒十分相似。”

“哦?”东方一萌脸上划过一丝欣喜,“继续查,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找出方法所在!”

“是!”黑影恭敬退下。

望着前方,东方一萌陷入沉思。对于东方醉的愧疚,一辈子她都偿还不完。东方醉的生父是她强抢而来,若不是怀了东方醉,怕是根本不可能嫁给她……

叹了口气,对于他来说,东方醉是一个污点,时刻提醒着他自己所受过的侮rǔ。贵为西蒙皇子,却迫不得已远嫁他国,终此一生与挚爱再无相见之日。

不恨?怎么可能?

可是,即便是恨,是怨,强加到一个孩童身上,都太过沉重了。

有一种寂寞胜过怀才不遇,胜过痛失爱人,以及可笑的高处不胜寒。

“如果你去过北海,你会看到那里层层叠叠叠叠层层的浮冰,一望无际,苍茫一片。然后,你的血液寸寸结冰,永远失去温度。寒心,彻底的,完全的,大约如此。”

有谁能想到,说出这些话时,东方醉才不过四岁而已。每当想起她当时那平静无波,冷漠无情的眼神,东方一萌都觉得自己该下地狱。

如果还小,应该不会明白优秀有什么错吧。但对于东方醉来说,却不能再天真下去。她,是不受期待的那个。所以,天赋和才能是受诅咒的。

如果仇恨厌恶,当初生下来时,为什么不杀掉?让一个孩子在希冀和绝望中来回摇摆的人,该受什么样的惩罚……

算计,狠毒,无情,待人亲切温柔,爱美人,可美人若犯了错,毁灭也不过眨眼之间。

多么危险的性格?

可是,只有这种性格,才能让她生存到现在。没有界限的纵容,毫无对错的视若无睹,这是东方一萌一直以来的原则。

“上了年纪,最大的好处就是,年轻时得不到的东西,现在……不想要了。”东方一萌闭起双眼,长叹一声。求而不得,舍而不能,得而不惜,这是人最大的悲哀。

站在山顶和站在山脚下的两人,虽然地位不同,但在对方眼里,同样的渺小。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很萌女皇陛下的说。

恩,有活口吗?出个气儿。【委屈】

17

17、有匪君子 …

东方醉端坐在太师椅上,正午的阳光放肆的飘洒在她身上,在她眉宇间投下深邃的剪影,她手指轻叩着桌面闭目沉思,玄黑锦缎压着白边紫面衬衣,一头青丝用黑玉发冠牢牢固定。

疼一个人,是心在疼痛,为着那人。最无助的爱怜,是在你心疼的时候,却给不了那个人任何。

楚衍是,东方醉也是。但东方醉不会忍受现状,她一向喜欢把握全局。

就像现在,她是柳扶苏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王爷。”

睁开眼,不太意外的看见一脸淡漠,憔悴许多的柳扶苏。唇齿间逸出一丝轻笑,她很想告诉他,她也有疼,有时,真的很疼很疼,为他。

却不知自己还能给他些什么。

“为水风轻?”东方醉也不绕弯,直奔主题,这让柳扶苏有些惊讶的直视她。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这句话大概可以来形容他面前的这个人,思念中的眉目如今清晰的出现在眼前,说不悸动,那是假的。

“需要我怎么做?”东方醉并不逃避他的注视,这几天除了吵架她什么都没干,一种架各种吵,是她不懂事还是太把别人当人看了?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一切问题最终都是时间问题,一切烦恼其实都是自寻烦恼。人永远不知道哪次不经意的说了再见之后就真的再也不见了,比起抱憾终生,她更喜欢及时行乐,把想做的,可以做的,能做的都做完,这样,死的时候,就不必存有牵挂。

最可怕的生活不是今天不知道明天怎样,而是现在就看到了自己一生的全部,而且无法改变。既然无法撼动,何必郁郁而终?

有,总比没有强。

天牢

阴暗、潮湿、肮脏,这向来是牢狱的代名词,也特别形象和写实的形容了古代监牢的现状。

尊贵无比的燕王殿下现在就身处其中。

当然了,是为了另一个人。

也不是别人,是水风轻,她的……情敌?笑笑,不置可否,算是吧。

“王爷,水风轻就关在前面。”牢头讨好的引路,满脸堆笑,生怕稍有不慎惹到这位“阎王”。

东方醉今天心情似乎不错,含笑对牢头略一颌首:“有劳,你可以走了。”

早就想离开的牢头行了礼逃似的跑了出去,东方醉侧立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唇角一勾,招了招手,“青,附耳过来。”

青嘴角抽搐,面无表情的走过去弯□子。

“那个牢头似乎很喜欢跑步这项运动,既然如此,本王也办件好事,你叫人看着她,绕着京城跑上八圈,什么时候跑完什么时候再吃饭。”东方醉说完,也不等青回答,径自踏步往深处走。

青满脸黑线的立在原地,然后咬了咬牙,出去“奉命整人”。

对于东方醉的到来,水风轻完全不意外。

或者说,这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早就算好了柳扶苏会去找东方醉帮忙,只要东方醉肯答应,她就可以毫发无损的出去。

很显然,她赌对了。

悠然一笑,水风轻弯身作揖:“罪臣拜见王爷,王爷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