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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瘾(32)

……

包间里在胡扯什么,段则轩不清楚。他出了门行至廊下,打了两通电话。

刚收起手机,一转身,被迎面疾走而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捂着嘴的女人皱眉道歉。

段则轩站定瞥了眼,顿了顿,她看起来莫名眼熟。再定睛仔细看清,想起来了:“你是……程隐的朋友?”

叫秦什么来着,记不太清,但在程隐身边见过几回,两人关系好像很好。

不妨听到程隐的名字,秦皎抬眸。今天出来应酬,饭局刚结束,胃不舒服她不参与第二摊,走到这没留意撞了人。面前的人五官俊,但眼角眉梢气质稍冷。他似乎认识程隐,她却真的不知道他是谁,遂没开口。

段则轩打量她几秒,见她脸色不对,随口问:“喝多了?”

秦皎手里捏着长方形钱夹,摇头,“胃不舒服。”她身上有淡淡的酒味,但脸上没有醉酒之色,看着很清明。段则轩还没再说什么,她又道了个歉:“不好意思。”而后不再多言,快步走开。

段则轩站了站,正要走,忽见脚边躺着一样东西。捡起一看,是楼上房间的房卡。刚才似乎被她和钱夹一起捏在手里。

……

十分钟之后,秦皎的身影去而复返。

段则轩在走廊口倚着墙抽烟,眉目在烟气笼罩下,比大多数时候柔和几分。见她回来,他两指夹着房卡,漫不经心冲她晃了晃。

秦皎快步走到他面前,伸手去拿,捏住了一端,另一端他却不松手。

他挑了挑眉,调侃:“这么粗心可不好,别坏了大晚上的美好约会。”

秦皎去厕所吐了一会儿,上楼到房门前才发现卡不见了,前后将近十分钟,本以为下来不一定找得到,没想到他竟然等在这。

她本来想说谢谢,然而一听他这语气,心生不悦,道谢的话到嘴边霎时生硬起来:“哪一条规定写了,一个人不能住酒店?”

对着不怎么熟的人也这么轻佻,他那双眼尾上挑的多情眼睛,此刻再看,显得更加不正经。

秦皎用力把房卡抽回来,转身走人。

孙巧巧的官司已经准备完毕,开庭日期定下,程隐接到电话特意亲自去了一趟。

她见天忙活,报社的事不够,额外还有这一件又一件。然而沈晏清知道她的性子,决定的事谁都拦不了,只能撒开了让她去——这也是当初陪她到孙巧巧家,没有阻止她插手小杨钢的事的原因。

礼拜五下午,小杨钢放学早,沈晏清早早去接了他,本以为公寓里只有他们俩,门一开,却在客厅沙发上看到端坐的身影。

“沈先生。”容辛坐在右侧,面前一杯冒着热气的茶。

沈晏清脚步顿了一下,牵着小杨钢进去。

想到外面的门锁密码,心里蓦地又不痛快起来。

小杨钢跑过去喊了声容哥哥,容辛柔声问他学校的事,他一一答了。沈晏清在他头上轻拍一下,让他进屋写作业。

没了孩子在场,两个男人隔着茶几面对面,气氛稍沉。

“容先生很闲?”沈晏清先开口,“这么悠哉真令人羡慕。”

容辛哪里听不出他的言外之音,不仅不气,反而笑得更甚,“沈先生说笑。太多年没回国,要处理的事情挺多。换做在国外,像阿隐说的,那才是真的每天清闲得发慌。”

沈晏清沉了沉面色。

听他说起这些,比知道密码的六个数字是他生日还要更膈应。

“明人不说暗话。”容辛敛了笑意,直视沈晏清,“沈先生何必大费周章派人调查我,想知道什么,干脆亲自问我不是更好?”

原来他发觉了。沈晏清迎上他的视线,没否认。

第25章 本故事纯属虚构

容辛的母亲是混血,他身上有四分之一的外国血统, 十多岁的时候就随父母出国, 一直在国外生活。

和程隐见的第一面,是在他第一次去的陌生街头。

其实准确的说, 头一眼不能说是见面, 因为她从他身旁撞肩跑过去的时候,宽大的帽子挡住了脸,他根本没有看清她长什么样子。

说起来很巧,从小生活在富人区的他那天心血来潮出去采风, 车兜兜转转绕了很多地方, 意外去到那条街。

助理提议要走,被他拒绝, 在国外生活那么久,那条略显脏乱的老街对他来说是个新世界。他走走逛逛,去便利店买水时顺便买了个面包, 便宜小巧, 是他从没吃过的低价食品。

而后站在店外拍下四周环境, 一个人突然从身边飞快跑过——抢走了他手里的塑料袋。

身边的助理和他都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弄愣了。开车远远跟在后头的保镖立即下车追去,十分钟不到, 找到了人。

他和助理乘车,车子缓缓开进街巷,他还记得那天半道忽然下起了小雨,地面略有泥泞,从车上下去,脚踩在地上鞋子边沿很快就脏了。

巷子角落里躺着一个人,他的两个保镖站在旁边。

助理撑伞陪他过去,阿根廷籍的保镖拎着拿回来的塑料袋,操着略带口音的英文说:“不是我们动的手,先生。我们到这的时候有几个男人正在打他,想抢他手里的东西。我们把人赶跑了。”

这一区乱,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各种案件高发,很显然,地上的人抢了他的塑料袋,转眼又被人抢。

容辛饶有兴趣打量地上的人——衣服好几层,厚重臃肿,但是不太干净,身形有些奇怪,即使穿得那么厚,还是显得过于瘦弱。

他走近一步,地上的人蜷缩起来。

身形微微发颤,声音弱得只剩一口气。

她说:“不要打我……”

用的是中文。

而且是“她”不是“他”。

听到那道细嫩的声音他怔了怔,在外的华人华侨很多,没想到那种情况下会遇到一个。

他蹲下,试探着撩开了挡住她大半张脸的连衣帽。

那是他和程隐的第一次见面。

她脸色苍白,面无血色,脸上有刚刚挨打过留下的伤痕。

他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没有答,在他问第二遍的时候才睁开了眼。

那是一双极尽绝望又极尽挣扎的眼睛。

蕴含的东西太多,多到令他失神看了好几秒,甚至没在意她不回答他这件事。

然后他从保镖手里接过塑料袋,拿出已经变形的面包,擦干包装上沾上的水递给她。

他跟她说的第三句话,只有两个字。

——“给你。”

一切从不太美好的意外遇见开始。

他给了她吃的,给了她住的场所,让她安顿好,带她回去留她在他身边工作。

她一开始不喜欢说话,总是沉闷很长时间,但相处中一点一滴的细节却透露了很多东西。一个游窜在穷人区食不饱腹的外国人,被他带到他生活的环境里,丝毫不露怯,也没有半分不适应,明明和之前是天壤之别的环境,她像是早就习以为常。

直到很久以后,当她开始信任他,他才一点一点了解了她的过去。

而越是了解,就越是无法抽身。

……

“她没有留学,到国外安顿下来找了份简单的工作,只是运气太差,第三个月时老板被检方起诉公司倒闭,她丢了工作,住的地方又被偷渡的别国人盗窃,随身行李除了衣服被盗一空。她交不出房租,厚着脸皮和老板拉锯,每天躲进躲出,为了解决生计想尽了各种办法。”

容辛声音缓缓,朝着沈晏清笑,像执起了一把刀故意往他心里插。

“人到了低谷,什么都能豁得出去。挣扎求生的感觉你懂吗?我不懂,你大概也不懂,但是她懂。她为了交得起房租,为了好好吃一顿安心的饭,走投无路之下去给药品公司试药。”

药品上市之前的测试,会征集一些试药人员,药品公司提供场地,试药者服用新药之后,待在他们提供的房间里,有床有棉被有厕所,还会提供一些小点心,只是要在房里待十二到二十四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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