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似瘾(46)

前年夏天,舒窈飞到澳门找沈晏清。彼时,和嘉晟集团几个高层在澳门谈事的沈晏清工作一天之后明明有大把时间,却避而不见,丝毫不理会放下架子在别墅门口等的舒窈,带着几个高管去澳门赌场里消磨时间,宁愿在麻将桌上和自己员工玩无聊的牌,也不见她。

那位大小姐从五点等到七点,天气阴沉,七点半开始下雨,他接到电话去沈晏清耳边提醒,告知:“舒小姐还在等,她说沈总你要是不去见她,她就一直等,等到您愿意见她为止。”

沈晏清当时怎么?

翻着手里的牌,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一副冷淡口吻:“哦,那就让她等着吧。”

一桌人屏气敛息小心翼翼陪沈晏清玩了一夜牌,舒小姐等到半夜,被身边随行的工作人员劝回去,第二天还有工作,坐清晨六点的飞机走了。沈晏清连别墅都没回,也没给她打一个电话,早上牌局结束,扯了扯领带,喝了杯咖啡,搭直升飞机又飞去海岛忙下一桩事情。

跟在沈晏清身边这么久,见到的沈总从来都是忙得连喘气空隙都没有、对男女之事更是兴趣缺缺冷淡得像功能障碍一般的工作狂。

像现在这样,除了正事,恨不能把所有时间挤出来时时刻刻守在一个女人身边……在亲眼看到并见识过程隐面前的沈晏清之后,他才敢相信。

几十分钟之前看到的那个,下田去拔藕,沾了满腿满胳膊泥巴还捧着莲藕冲岸上女人笑得欢畅的沈总,真的打破了这么多年来他的认知。

助理咋舌想着。

太不可思议了,他差点就惊掉下巴。

别墅里,程隐做好了菜,正在尝最后一道汤的浓淡。沈晏清把一盆水果全部洗干净了,倚在门边静静看她做饭,也不知有什么好看的。饭上桌,三菜一汤,他吃相斯文,进食慢条斯理,吃下去两碗饭。

饭毕,程隐打开院子门,在前院站了会儿。

天上突然放起烟花,一朵一朵颜色艳丽火花巨大,刹那照亮半片天。

她仰着脖子看,沈晏清推开推门迈步出来,在她旁边站定。

程隐问:“漂亮吗?”

沈晏清反问:“你觉得漂亮吗?”

她盯着璀璨烟花一瞬不移,“漂亮。”

很快,几乎是话音落下的同一瞬,烟火放完,夜空又恢复沉寂,空气里似乎能闻到远方飘来的烧灼味道。

她脸上有一瞬怅然,收了表情转身回屋。

沈晏清在原地站了站,抬头扫过天边,皱眉。而后给助理发了条短信,也跟着进屋。

程隐上二楼,换了浴袍去浴室里洗澡,偌大的温泉池里引满温泉,就在玻璃窗边。夜色大好,她趴在池沿边,能看到外面盈亮的一轮月亮。

水波漾漾,热气升腾,惬意和疲倦相交织,她趴着,不自觉闭上眼浅憩。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引得她下意识一惊。伴随着下水声猛地回头,就见沈晏清健硕身躯沉入水中,在池壁座位坐下,手里拿着的小木盆放在水面飘荡,盆里是洗过的果子和一壶清酒。

浴室的门是推拉门,没有锁。

程隐往后靠贴着池壁,眼里迷蒙散了大半:“你干什么?”

他道:“泡澡。”

程隐围着浴巾,但浴巾之下什么都没有,同在一个池子里,感觉别扭。她当即起身要走:“你泡吧,我回了。”还没上岸,被沈晏清拦腰抱回去,把池面砸出水花来。她的背贴上他光裸的胸膛,身上腾地烧起一股热意。

还没反应过来,恰好同一时刻,天际突然炸开一朵又一朵烟花,比先前在楼下看到的那场还更壮观。

“你看,烟花。”他的气息在她耳边,搔得她缩了缩脖。

她回神,抿了抿唇开口,有些微怒意:“你说来住两天,不仅是所谓分手旅行,现在的意思是还要和我来一发分手炮是吧?”

“……没有。”他皱了皱眉,把下巴抵在她肩窝,“我只是想和你呆一会儿。”

窗外烟花接连不断地放着,有这做调剂的东西,气氛没那么煞人。

他的声音太低沉,程隐一时没有动,僵着身子,深深抒了口气。也不敢动——她坐在他腿上,她身上只有这一层白色浴巾,他也只有腰间围着的那一条遮挡,不仅能感受到水温,彼此身上的热度更是万分明显。

这个姿势太过亲近。

勉强撑着看完了一场烟花,程隐扯开他的手,说:“你自己泡,我泡够了。”

这回沈晏清没有强留她。她湿哒哒的脚步声渐远,浴室里只剩他一个人浸在热气腾腾的池子里。

许久,他拿起酒壶,喝了半壶清酒,木桶随着水波,在池子里轻轻摇晃。

从浴室泡完澡出来,沈晏清下楼,去了一楼书房。吃完晚饭的助理折返,拿着一沓文件来给他过目。

沈晏清一一批阅处理完递回到助理手上,助理要走,被他叫住。

他皱了皱眉,问:“派去查的事,有消息了吗?”

闻言,助理神色一凛,答:“暂时还没有。国外我们不太熟,各方面处理起来相对麻烦。”

沈晏清嗯了一声,“你多留心。”

助理点头说是,脸上没有半分玩笑之色。

对待正事的时候该严肃就严肃,这是特助的必要素养,然而更为关键的是,这件事涉及的问题很棘手,搞不好就是要命的节奏,他作为沈晏清的心腹,又是经手这件事的人,若是出事必是他首当其冲,他不得不严正以待。

沈晏清没别的事要说,嘱咐:“舒家的事有进展了,第一时间告诉我。你回去吧。”

助理说是。

助理走了,沈晏清独自在书房坐了一会儿,指尖在桌上轻敲着,“笃笃笃”一声声敲在寂静夜里。

他如今掌握的,只能要舒家七成的气血,如果不能彻底解决,留下后患无穷,还不如按兵不动。

虽然舒哲母亲对他和他母亲的救命之恩,是个根本算不上恩情的意外,但恩情不在,他本也没有必须置舒家于死地的必要,可是……

可是之于程隐而言,舒哲是个永远的刺,不拔出这根刺,她这一辈子都难以真正开怀。

为了程隐,他只能这么做。

前半辈子,人人都不欠什么,只有他,既欠程隐又欠舒家,如同重负,要他从来不得轻松好眠。然而世事难全,因为他没有及时取舍,造就了今天这一切。

如今,情义千斤,他到底只欠她一个。

既只欠她,便只还她。

她喜乐,平安,后半辈子心上少背一道枷锁,能轻松多一分,哪怕只是一分,再如何他也甘愿了。

第36章 本故事纯属虚构

从一楼书房回到二楼房间时, 程隐已经睡下,闭着眼沉稳入梦。沈晏清怕吵醒她,轻手轻脚从柜里拿出一床被子,在她旁边躺好。

隔壁有房间, 但他没让人整理。

程隐是真的疲意来袭,沉沉睡着没被惊动,然而身后有人抱上来, 体温灼热,没多久就被热醒。

沈晏清关了灯, 屋子里黑沉沉一片,她先是被身后的触感惊了惊, 而后反应过来是他。没回身, 就着侧躺的姿势,她半带困意问身后的人:“大晚上不睡觉, 你又闹什么?”

“没闹。”他道, “你安心睡。”

“你身上这么热我怎么睡得着?”

闻言, 他往后挪了些许,手臂还是横在她腰上没有动。

程隐动脚往后蹬了蹬,稍有些用力的踢在他腿上, 语气略带呢哝睡意, 态度倒很明白:“我不会跟你做什么, 你死心吧。”

沈晏清轻笑:“你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不再过分纠结这个话题,他帮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掖好背角,“睡吧。”

身后有个男人抱着,这种存在如何也无法忽视,不过女人和男人到底不太一样,无端兴起的时候比较少,况且程隐是真的困了,身子僵了一会儿,被困意打败,慢慢放松下来入了梦。

上一篇:总裁他总是不开森 下一篇:也曾吻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