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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君(27)

苏承宇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与云臻笑道:“以后的日子有好戏看了。”

“啊?”

苏承宇说道:“以后你便晓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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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时,江德忠在承乾宫里设了个小宴。今日下午时分陛下亲自吩咐的,只有两个人的小宴,地点是承乾宫。江德忠听到的时候,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齐光从来不在承乾宫里设宴。

江德忠很是好奇,也不知皇帝究竟邀请了谁,只好心痒痒地等到傍晚时分。他在承乾宫的门口盼了又盼,盼走日头盼来了月亮,总算盼来了一道人影。

人影越来越近。

江德忠看清楚了,是路离。他登时恍然大悟,原来是路侍郎!难怪陛下会如此隆重。他早该猜到是路侍郎的。近几个月来,能得陛下盛宠的人除了路离也没有谁了。

他笑容可掬地道:“路侍郎来了,陛下在里头呢。”说着,他怔了下。他记得今天早上路侍郎去箭靶场找了陛下,随后去了南风轩,之后就出宫了。不过短短半个时辰,又折回宫里来了。他问:“路侍郎可是回了一趟路府?”

路离笑了笑,说道:“瞒不过江公公的法眼。”

还瞒不过他的鼻子呢!

他还在路离身上嗅到沐浴过后的味道。

江德忠侧过身,说道:“路侍郎快请,莫要让陛下久等了。”说罢,他打起帘子。路离大步走进,衣袂轻飘,江德忠瞅了瞅,越瞅越觉得今晚的路侍郎有些……风|骚。

“风|骚”二字在江德忠脑子里转了圈,转出来时他浑身打了个寒颤。真真是胡说八道!路侍郎如清风如明月,风|骚这词怎能用在他身上!

绕过屏风,路离便见到了齐光。

她穿着单薄的水红襦裙,坐在食案前,手执琉璃杯,正在品尝葡萄酒。她浅浅地酌了一口,眼中波光潋滟,似有无尽星光。

“璟衡拜见陛下。”

齐光打了个嗝,瞥了眼路离放搁下琉璃杯,说道:“璟衡你来了,不必多礼了,这儿没有其他人,虚礼也不必了。”

两张食案并排。

待路离入座后,齐光拍拍手,不一会便有若干宫娥捧着吃食鱼贯而入。齐光说道:“这是寡人特地为你准备的吃食。”

路离的食案上统共有六道菜肴,道道见红,齐光暗地里吩咐了御厨要做出巴蜀风味的菜肴。如今一看,果真下足了料,她甚至能见到茱萸与胡椒。

齐光说道:“寡人记得你们路家原先是从巴蜀之地搬来京城的,想必璟衡也十分想念家乡的菜肴。”齐光是个吃不得辣的人,一吃辣必定满脸通红。如今路离的吃食全都是辣中之辣的,配上解辣的清酒,估摸着今夜路离的脸蛋会很耐看。

“陛下对璟衡果真有心。”

她眸色微深,说道:“你是寡人的未婚夫婿,寡人自然对你上心。起筷吧,菜快凉了。”齐光说着,又重新执起酒杯,喝了几口葡萄酒,眼角的余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路离的脸。

让齐光失望的是,路离吃了好几口,神色竟一点变化也没有。她试探地问道:“可会觉得太辣?”

路离说:“还好,父亲在世时,还曾直接食茱萸。”

齐光觉得自己失策了。

这点程度的辣于路离而言,根本是小菜一碟。她收回目光,默默地吃了几口菜,又默默地喝了几口汤。然而,就在此时,身旁忽然传咳嗽声。

酒杯被重重一搁,发出不小的声响。

齐光抬眼一望,原来是路离被呛到了,呛得他两颊微红,恰恰好是她最喜欢的四分红。齐光心中一喜,只觉峰回路转。

她轻咳了声,说道:“璟衡怎么如此不小心?”

路离缓了缓气,方道:“方才喝得太急不小心呛到了。”他咳了咳,笑道:“现在好多了。”

齐光的目光在他脸上逗留了会,才不经意地收回。她往路离身边挪了挪,将手中的琉璃杯递给他,说道:“葡萄酒酿得不错,你尝尝。”

路离道:“酒味浓厚,又不失葡萄的甜香。”

齐光含笑道:“先帝在世时也曾与寡人喝过一次酒,当时喝的也是葡萄酒,便是那时寡人开始喜欢喝葡萄酒,既不会像是烈酒那般辛辣,又有果味,甜甜辣辣的,倒也像人生百态。”说着,齐光直接就着酒壶喝了一大口,她打了个嗝,醉眼迷蒙地看着路离。

“璟衡,你可知寡人曾怀疑过你?”

路离温和一笑:“怀疑什么?”

“先帝驾崩之前伴在身侧的只有两人,一个是你的父亲,另外一个是你。寡人不得不怀疑你与你父亲篡改了圣旨,不过后来想想你们倒也没这个必要。倘若寡人真的不从,寡人能有一千种法子不从。”

她轻笑一声,又说道:“如今看来,倒是寡人想多了。先帝这么做必定有她的原因,从小到大都是如此,母亲总让我做不喜欢的事情。”

路离道:“陛下,你醉了。”

齐光又打了个酒嗝,生气地道:“区区葡萄酒,寡人又怎会醉?”她一手撑在食案上,凑前身子,张嘴就咬住了路离的唇。

☆、第二十六章

路离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他的眼眸如同一抹漆黑的浓墨,深邃不见底,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沉迷在里面,直到唇间传来清酒夹杂着茱萸与胡椒的味道。

尽管辣味很淡,可齐光却是丝毫辣味都碰不得的人,一碰必然满脸通红,咳个不停。

窗前有明月和花香,正是良辰美景,本该你侬我侬花前月下,可此时此刻齐光却猛然推开了路离,歪过头在一旁咳个不停。

“咳……咳咳咳……”

一张脸蛋转眼间便变得红扑扑的,连耳根子也像是充了血似的。她随手拈来酒杯,刚喝了几口葡萄酒却咳得更厉害了,眼眶也泛起泪珠。

一只宽大的手掌抚上她的背部,路离递上一杯温水。

“陛下莫急。”

一杯温水入肚,火辣辣的口感总算消了一半,她喘过气来,睨了路离一眼,却见他满脸笑意,只听他轻笑道:“头一回见到陛下脸红的模样,不曾想到竟别有风情。”

齐光恼了。

茱萸与胡椒本是为了路离而准备的,没想到最后却用在自己身上了。她忽然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错觉,尤其是现在见到路离眼中的调侃之意,齐光深深地觉得自己被反调|戏了。

她眼睛一眯,指着食案上的两个酒杯,说道:“一杯倒清水,一杯倒葡萄酒。”

路离从善如流。

接着齐光指着盛满葡萄酒的酒杯,道:“你喝这杯,喝光。”说罢,她又将杯中倒满的清水全数灌入肚里,连着喝了几杯,又吃了一块蝴蝶酥,嘴中的辣味方尽数散去。

路离亦喝光了一杯葡萄酒。

齐光又斟满一杯,再一杯,连着三四杯后,酒壶也渐渐空了。路离眼中有笑意,问:“陛下,可需唤宫人再来一壶葡萄酒?”

她打量着他,说道:“够了。”

酒杯一掷,齐光再次咬住了路离的唇。这一回嘴中只有甜甜的酒味儿,还有属于男子独特的阳刚之气。路离也不动,任由齐光折腾。

也不知过了多久,齐光整个人便已从食案旁爬到了路离身上。

她的一条腿横在了两张食案间,地上铺了柔软的毛毯,兴许是体力不支的缘故,又兴许是太过入神,脚一蜷缩,竟是绊倒了一张食案。

酒盅盘碟碗筷应声而倒。

所幸路离眼明手快,单手搂过她的腰肢,在毛毯一滚,轻巧避过了打翻的菜肴。两个人在毛毯上滚了两圈,齐光一时并未反应过来。待她反应过来时,江德忠已经带着若干宫人匆匆地跑入殿内。

一进殿内,众人不由傻了眼。

他……他们的陛下竟骑跨在路侍郎的身上!两人皆是衣衫不整,尤其是路侍郎,从来都是束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此刻竟散乱下来。两人看起来都是面色微红,明显是春|潮迭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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