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婚君(30)

齐光道:“户部的事情忙完了?”

路离笑道:“陛下的语气怎么听着有一丝酸味?”

齐光一本正经地道:“方才吃了醋溜白菜。”

路离一听,便知今日齐光心情极好。他一进来见到红袖阁的美人穿着浅色的衣裳便猜到了齐光心情不差。齐光登基后,他特地研究了齐光每日前来陪膳的美人和公子。

红袖阁与南风轩的衣食住行都是由江德忠安排的,而衣裳的安排和裁剪都要经过齐光的首肯。江德忠每天安排人来陪膳的时候都会先问齐光一句要穿什么。

路离研究了一年,得出了一个结论。

齐光心情好的时候,陪膳的人都是穿着浅色衣裳,若是心情不好便都是穿着黑蓝两种色系的衣裳。不过这种情况却极少出现。但凡被秦御史念叨久了,当天陪膳的人定然皆是红色衣裳。

他看了看美人,了然一笑,随后接过内侍手中的筷子,给齐光夹了一块糖醋排骨。

“酸酸甜甜才好。”

齐光不由莞尔,吃下糖醋排骨后,便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

一众美人应声。

齐光瞅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忽然问路离:“你可知寡人为何喜欢收藏美色?”

路离说道:“我记得陛下曾告诉过周穆清,理由无他,无非是癖好尔。”

齐光一怔,问:“你与阿清很熟?”此话她只告诉过阿清,从未和别人提起过。齐光摸摸下巴,她怎么总觉得路离似乎知道很多她意想不到的事情……

路离笑道:“不算熟,只是偶尔遇见时说过一两句话。”

方才路离在御花园遇见周穆清的事情,两位相遇,不到片刻,一经宫人的嘴便传得沸沸扬扬,连齐光也有所耳闻。她瞅瞅路离,没由来的竟有几分心虚。打从赐婚的圣旨一下来,她每次见到路离便总有这样的感觉。如今与他在榻上滚了几圈,听他提起阿清,她心中更是发虚。

她讪笑道:“用过午膳了么?”

“没有。”

齐光说道:“跟寡人一道用膳吧。”

瞧齐光这般神色,路离登时便猜出她心中所想,眼中笑意更深,“多谢陛下。”

江德忠进来添了双碗筷,随后又悄无声息地退去。偏阁里只有齐光和路离两人,路离时不时给齐光夹菜,桌上虽无言语,但也温馨。齐光不经意地抬眼,碰上路离含笑的目光,忽觉这样很好,只有他和她,没有第三人。

齐光有七八分饱的时候,方搁下了碗筷。

她轻咳了声,说道:“过几日,阿清在户部上任的文书应该会下来了。”顿了下,她道:“我与他只是知己。”

话一出,齐光就不由有些懊恼了。

其实她没有必要解释的,这些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可是她就忍不住想要告诉他,除了过去的往事,她和他真的没什么。

路离轻笑一声,说道:“陛下能与我说这些,我很高兴。”

听他一说,齐光心中的懊恼不翼而飞。

此时此刻的齐光早已忘记了今早要调侃路离昨夜的事情,每次与他相处,她都会变得愉悦。有时候甚至会想,选择路离当自己的夫婿,这估摸是母亲这一辈子做过的最合她心意的事情。

.

七八天后,狩猎之日将近。

大周每逢深秋,在京城郊外的不秋山都会进行一场三天两夜的狩猎。齐光摩拳擦掌的,准备过几日好好地在狩猎场上表现一番。

昨天夜里她与路离耳鬓厮磨时,与路离打了个赌。

倘若狩猎时他能赢得了她,她便许他一个赏赐。倘若不能,他便要穿上她精心准备的襦裙,在她面前跳支舞。前几日路离在她这儿过夜时,黑灯瞎火的,不小心穿错了衣裳。灯一亮,她偶然一瞥,登时大为惊艳。路离本就生得丰神俊朗的,不曾想到披上襦裙,竟有几分阴柔之美。

她当时兴致勃勃地说:“璟衡,你这样穿着给寡人跳支舞吧。”

未料路离死活都不愿,脸色青黑,仿佛此举有损他男子气概。她软声哄道:“不外乎是跳支舞,一点也不影响你在床榻上的雄风。”

此话一出,路离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而齐光向来是怜香惜玉的人,见路离如此也不打算勉强他了。不过昨夜的时候,一时兴起便与他打了个赌,没想到路离欣然应允。

齐光暗自窃喜。

这一回路离输定了。

每次狩猎的时候,文武百官为了皇帝的颜面,都会相让。即便她不懂箭术,只要随便一射,都能猎到猎物。她登基后的第一回狩猎,还闹了个乌龙,明明只是随意地往树丛里射了一箭,侍卫们却呈上了三四只猎物,有羊有兔还有大虫……

当时众人不约而同地扭过了头。

齐光了然一笑,也没计较此事,打了个哈哈便过去了。后来的几次狩猎虽然稍微收敛了一些,但是依旧有此类情况。

这一次狩猎,想必也会如此。

路离与她打赌,就相当于与大部分人打赌,一人之力想要胜过众人,怕也没这么容易,更何况她箭术也不差。

齐光越想便越觉得路离穿女装的日子指日可待,索性唤了江德忠前来。

江德忠一听,傻了眼。

“陛下,怎……怎么奴才没有见到红袖阁里添了个新美人?”这衣裳的尺码似乎大了点,不太合红袖阁里的那群美人。

齐光轻咳了声,道:“衣裳做好后送到寡人这里。”

“是,陛下。”过了会,江德忠想起一事,又问道:“过几日的狩猎陛下可要带红袖阁和南风轩的美人公子前去?”

前几年狩猎时,齐光皆有带人前去,不过人也不多,只带了六七个。至于今年,齐光沉吟片刻后方道:“不带人了,免得秦御史又说寡人。”

江德忠笑道:“陛□边有了路侍郎,陪膳也无需他人了。”

“多嘴,下去吧。”

.

南风轩。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公子们都格外兴奋,尤其希望皇帝能带上自己去参加秋季狩猎。如今狩猎的日期将近,参加狩猎的人选却迟迟未定,公子们不禁有几分担忧。

去年的这个时候,参加狩猎的人选早已经定下了。

有公子急了,便差人去向皇帝身边的内侍打听,得知今年皇帝不打算带任何公子美人参加狩猎时,都不由有些失望。

南风轩里大多数人失望的同时,云臻却是将眼珠子黏在了苏承宇身上。

近日来他费了好些功夫,绞尽脑汁地想了许多法子,目的只有一个——脱苏承宇的裤子。好比如他半夜爬上苏承宇的床,可惜刚钻进他的被窝便被发现了。

锦被之下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云臻打哈哈地一笑:“我……我有东西落在你这儿了。”

从此苏承宇对云臻退避三舍。

茴碧与茴香只觉自家公子着魔了,对苏公子疯了一样的着魔!两宫娥面面相觑,也不知该如何劝说云臻。云臻盯着苏承宇的房门,整个人像是一块石头。

过了会,苏承宇的房门终于打开了。

云臻热忱地喊道:“苏大哥。”

苏承宇无奈极了,他道:“我真不是你大哥。”

“你脱裤子给我看,我便信你。”

此话一出,刚好有其他公子经过,顿时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云臻和苏承宇。苏承宇投降了,说道:“进来再说。”

云臻屁颠屁颠地进去了。

他问:“你愿意脱裤子了?”

苏承宇总算黑了脸:“不愿意,你休要再缠着我。”若当初晓得这个沉默的少年郎如此缠人,他死活都不会开口搭话。

云臻见他摆了张黑脸,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作罢。

茴香与茴碧见自家公子被赶出来了,小声地劝说:“公子,何必如此执着?苏公子若真是你的兄长,又怎么会不认你。”

云臻抿紧双唇。

苏承宇对他有所隐瞒,虽然他不曾提起大魏,但是苏承宇已经察觉出来他是魏人,并因为这一点待他格外不一样,就像是兄长待弟弟那般,且他也喜欢吃竹笋。

上一篇:心底温柔是你 下一篇:夜·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