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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无岁月可回头(26)

作者: 时间城堡 阅读记录

“叫得够亲切的。”关晓并不肯信,酸溜溜地说。

“晓哥,难道你是在吃醋吗?”白子健得出结论,忍俊不禁地说,“黎哥虽然看起来凶神恶煞,人却不坏。我们是旧交,关系清白,不打炮的。你尽管放心,别再记恨他了。”说罢又嗤嗤笑起来,“晓哥还是很关心我的啊。”

“没有。”关晓心虚地否认,底气不足轻易便将他出卖。

“对了,你见我是有什么事?”白子健问。

关晓叹了口气:“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灌什么酒,简直瞎胡闹,喝多了出危险怎么办?!”

白子健诧异地看着他:“这都能知道,晓哥的消息倒是灵通。既然放心不下,何必非要跟我形同陌路啊。”

“到底相识一场,”关晓故作淡漠地说,“可不想放任你闹出人命。”

“别东拉西扯的,”白子健打断道,“你就是想我了,怎么不敢承认呢。”

关晓被戳中了心事,脸上火辣辣热得生疼。他扭头假装去看倒车镜,无意间却把通红的耳廓暴露在白子健眼中。

白子健抿嘴偷笑,觉得自己今天反而因祸得福,赚到了。

“他怎么知道用钱好使的?”过了许久,关晓蹙眉问出心中的不解。森巡央他带着大额现金前往搭救时关晓还将信将疑,没想到竟然效果这般显著。

“你说森巡啊?”白子健想了想,“依他的一贯风格,应该是赌了一把,碰巧赌赢了而已。”

关晓闻言一头黑线。还真是谢谢这帮壮汉嗜财,歪打正着投其所好有幸毫发无伤,否则恐怕便要栽在那儿了。

关晓把白子健带回了自己的家,用打湿的毛巾帮他将脸上的血渍擦拭干净,又小心地在额前绑上纱布。

白子健乖顺地靠坐在床上,抬眼看着白色的纱布条一圈一圈自面前转过,如同年轮在岁月里不断地缠绕着。

他觉到了些微的小幸福,心情愉悦地闭上眼,享受关晓略带笨拙又十分温柔的包扎。

“这样应该可以了。”关晓把富余的纱布用剪刀剪断,将末端固定住,然后直起身来问,“你感觉一下,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白子健抬手摸了摸,不松不紧刚刚好,便摇摇头。

床边七零八落摆着包扎用的东西,关晓一并拢在怀里,准备放回原处。

见关晓要走,白子健下意识地揪住了他的衣摆。

关晓停住脚步,疑惑地回过头看着他。

“或许……”白子健仰起头,试探地轻声问,“有什么可以吃的吗?”随即响起了水流般的肠鸣音,并不响,但是将尴尬的气氛又扩大了一些。

面对这么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关晓实在不忍拒绝。然而眼下这个时间,外卖是注定爱莫能助了,关晓想了想,冰箱里应该还有几颗鸡蛋。

“煎蛋行吗?”

白子健点头如捣蒜,却又因为牵动伤口而扭曲了五官。

这次的作品关晓自觉很满意,没有焦糊,还微微带了溏心。然而白子健实在饿得太久,囫囵吞枣便下了肚,令关晓很是心疼了一番。

“你在这眯一觉吧。”关晓指着卧室的床,对吃完夜宵走进来的白子健说。

“一起吗?”白子健笑嘻嘻地蹭过来。

关晓却一闪身避让开:“不,你睡你的,等天亮了我送你回去。”

白子健心内瞬间凉掉了一半:“回去?去哪里?我还以为可以就此住下了。”

“你有家人,总得回去的。”关晓苦口婆心劝说道,“他们都需要你的照料。”

“可是现在最需要照料的明明就是我啊。”白子健指向头上的纱布,委屈地争辩道。

“那也应当由你妻子去做,”关晓叹口气,垂下眼,神情淡漠,“不需要在我这里。”

“你的把柄是什么。”白子健突兀地问道。

“嗯?”关晓没有听明白。

“被我妈抓到的,你的把柄是什么?”白子健咬了咬嘴唇,满脸的恼火,“告诉我,她拿什么威胁了你,叫你离开我?”

“并不是这么回事。”关晓摇摇头,眉间紧锁。

“没必要怕她,对你造成困扰的一切,我都可以帮忙消除的。”白子健急急地保证道。

“不是的,跟你母亲没有关系。”关晓面向他,说道,“是我,不想破坏你的家庭。”

白子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全TM是借口,形婚而已有必要这么在意吗?不肯留我就直说,又何必救我,假惺惺做给谁看呢,还真当你是正人君子高风亮节呢?”

一番气话令关晓七窍生烟。分明好心好意帮忙到底,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还报以羞辱。关晓当即回敬道:“跟你扯上关系是我活该,这下人情算是彻底偿清了,我们的见面就到此为止,以后你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说罢一把拉住白子健,作势便要将他逐出门外。

白子健不肯依,却又挣脱不开,情急之下抓向床边,胡乱扫落了绷带旁的剪刀,想也没想便拿起来,冲着手腕重重地划了下去。

鲜血寻到出口,决堤一般汹涌而下,沿着白皙的手臂,肘弯,滴滴答答溅落在地面上。

☆、第三十章

“神经病啊你!”关晓惊魂未定地骂道。

手忙脚乱处理好白子健的创口,关晓一屁股瘫坐在床尾,心有余悸,感觉像是坐了不下十圈的过山车,眩晕得想吐。

地面上溅落的血渍狼藉一片,可关晓实在没有心思去收拾干净了。

“喏,我是在你家弄伤的,”白子健靠坐床头,举着绑了厚厚纱布的手腕给关晓看,昂着头要挟道,“你可得负责到底。”

“你是疯了吗?!”显而易见的胡搅蛮缠,关晓按了按太阳穴,觉得头大,“到底想怎么样?啊?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呢?”白子健蜷起双膝,将下巴枕在上面,微微带了凄然,“我也很想知道。有时候挺痛恨自己的,非要这么喜欢你干嘛呢,你连见面都不情愿。我随心所欲逢场作戏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对谁动过真感情,凭什么为了你,狼狈成这样啊?!”

关晓怔怔地看着眼泪从白子健的脸上淌下来,他压抑着哭声,双肩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莫名的心酸。关晓犹豫了片刻,终于凑近前,怜惜地揽住他的肩,轻拍他单薄的后背予以安慰。

白子健像猫一样柔软地靠在关晓胸前,关晓缓缓拥紧了怀抱,试图驱散他的无助与忧伤。

然而似乎只能给他这么多了。关晓想到白子健的孩子,心下黯然,暗自提醒自己保持理智。

可是为什么,这么的心有不甘呢?

白子健的情绪终于缓和下来,关晓放开手,扯过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

“好歹睡一下,醒来以后,也许就想通了。”故作淡漠地说着,试图加以开导。

不禁苦笑,这样的说辞,分明连自己都信服不了。

“晓哥,”白子健并没有躺下,反而坐直了身子,认真说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以为他们都在真心实意地替我着想,所以才不希望我辜负她们的付出,与令人艳羡的生活背道而驰。但实际上,期间发生过很多事,你根本就完全不知情,又怎么能妄下论断评价我的人生呢?就算真的要赶我走,也总该听我说明一二,再做出决定也不迟。”

关晓没甚兴致去对别人的琐碎家事评头论足,而白子健却已经自顾自说了下去。

冯雅兰当初轻描淡写提及的“不愉快的事”,也由此被郑重地掀开帘幕,在关晓面前铺陈出血迹斑斑的残破内里,触目惊心。

“你一直介怀儿子的存在,可你确实知道他是怎么来的吗?”白子健问道,听不出情绪。

“还能是怎么来的,”话题至此,关晓略感不快,“那是你和你妻子之间的事,问我做什么。”

白子健痛苦地抿抿嘴,半晌才继续说道:“不是每个母亲都会无私地爱着自己的孩子,大部分人只不过在做所谓的投资,等待日后能够得到预期的回报罢了。若是这份回报迟迟不来或者干脆注定满盘皆输,她们会焦虑,会丧失理智,会采取疯狂到令人发指的卑劣手段来达成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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