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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太子很难养(46)

天高云阔,惠风和畅,雍河的水清澈沉静,映着天色波光粼粼,浅岸处有水草摇曳,可以清楚地看见细枝拔节,根系藏于泥中。

顾明珩神色温和,连一身的霜色衣衫都多了几分暖意。他偏头看着沉默着拿着纸鸢的陆承宁,“当年是我亲手画的纸鸢,如今终于等到了阿宁的亲笔。”他眉眼都带着笑意,如春风化雨,雨化江南。

陆承宁没有回答,他双眼专注地看着顾明珩,眸中是深深掩藏的情感,有如他的世界中,他便是唯一。

两人的脚印交错着印在湿润的泥土上,再也区别不开来。

到了开阔的草地,顾明珩快走几步转过身看着陆承宁,“阿宁,就在此处如何?”他的身后是延绵的绿茵,远处的山岚云烟雾霭,如似画卷。

陆承宁点了点头,他并不在意是在何处,他只是想要和顾明珩单独相处罢了。于是将线轴握在手中,陆承宁将纸鸢递给顾明珩,“阿珩。”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蓦地让顾明珩心中一悸,下意识地移开了眼。

看着纸鸢随着二月的风缓缓上升,顾明珩想起多年前他们在宫城中放纸鸢之时,头顶只有四角天空。

而如今——见陆承宁远远地对着自己挥手——顾明珩嘴角弯起,阿宁,属于你的,是这万里江山锦绣!

跑累了,将线轴固定在地上,两人仰躺在斜坡上,也不在意绿草汁液会沾染在衣衫上。望着天上的流云,与已经变成了一个小点的纸鸢,一时静默无言。

每日挣扎在权力浮沉之中,此时真真是偷来浮生半日闲。

顾明珩偏头看向陆承宁,就见他半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一般,脸色比之平日要缓和许多。

如今陆承宁年已十七,五官明朗,相貌却完全不同于今上。他的眉宇间总是多了些寒意,一双眼漆黑如墨,让人下意识地产生恭敬之心。不知是否是小时候的影响,他总是显得有些沉默寡言,但是却有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连郑老都笑叹“此子年纪尚轻便已有了帝王威仪”。

陆承宁似有所觉地睁眼,就看见顾明珩眼神怔怔地看着自己,有细细的草尖挨着他的脸颊,更衬得细白如瓷,“阿珩?”他轻声唤道,带着疑惑。

顾明珩听见他的声音一下子回过神来,一眼对上了陆承宁的双眸,不知为何呼吸一顿。

这时,陆承宁突然长臂一伸,松松地环住了顾明珩的腰,尚未施力却毫不容人挣脱。他看着顾明珩带着惊讶的眉眼,眼中似有难以抑制的情绪涌起,最后叹息一般吻住了顾明珩淡色的双唇,斯磨辗转。

呼吸交融,如为一体。

不远处岸芷汀兰,水鸟掠波,鸥鹭梳羽,静影沉璧。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默默表示……

嗷嗷嗷要不要这么卡文!!昨天下午写了半天 今天写了大半天 在五点十五的时候才写出来啊!!!

(╯‵□′)╯︵┻━┻

唔,这一章是过渡章~耶耶耶~

爱你们~么么哒~╭(╯3╰)╮

☆、第三十六章

顾明珩身体一僵,感觉着濡湿温暖的双唇轻轻含住自己的唇,动作轻柔,自然地带着顾惜与小心翼翼,轻痒的感觉直直落在心尖上,似是灵魂都颤抖起来。

他放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住带着凉意的青草,许久,却还是没有推开压在了自己身上的陆承宁。他微微睁开眼,就看见陆承宁的长睫微颤,神色专注而沉迷。而舌尖已经缓缓探入陆承宁的口中,带着湿意。

云影天光交错,风吹草尖,他的五官与神情若夺人心魄。

顾明珩轻轻闭上眼,整个身子都放松来,感觉着陆承宁身体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他的呼吸逐渐急促与自己交融在一起,一时心中似有什么郁结消散,刹那明朗。

此刻,他才突然发现,他们是已然结发的两人,这一生,他们都会执手偕老。不管是宫廷争斗,还是朝堂权谋,不管是喜还是悲,他们都注定会一起走过。想到这里,眼角竟是有了湿意。他看着一日一日变得更加英俊成熟的陆承宁,瞬时落下泪来。

陆承宁睁眼便看见有泪水自顾明珩的眼角流了下来,消失在草尖上。对上他带着泪意的眸子心中一慌,蓦地停下动作,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身下的人,“阿珩?”声音自喉间发出,竟是带上了颤抖。

阿珩……竟是厌我至此吗?想到这里,他的眼眸瞬时变深,抱着顾明珩的手也松了下来,脸上显出了难以掩住的哀戚与彷徨之色。

顾明珩抬起手,手心还沾染着绿色的汁液与淡淡的草腥味,他手指指尖轻轻触碰着陆承宁的眉眼,缓缓扬起了唇角,眼中似有细碎的水光。

随即倾起身,用自己的唇贴上了陆承宁的唇,“阿宁……”浅浅的叹息出口,却瞬间被陆承宁吞下,他用力地咬了咬顾明珩的唇瓣,随后大力地吮,吸起来。他的呼吸不住地轻颤着,心下悲喜突变,其中酸甜唯有他自己明白。

天边有飞鸟掠过,两人相互依偎,无声无言,却如此世最华美的笔墨也难书。

两人回到长亭的时候,却发现亭中多了两人,四人交谈甚欢的模样。

顾明珩面上尚有薄红,映得眼中水光潋滟。他看了一眼陆承宁,却正好对上了陆承宁朝自己看来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眼,因此没有看见陆承宁嘴角勾起眼含笑意地模样。

陆承宁执起他的手,玄色的宽袖轻晃,同色的花纹映着天光,一时灼目。

踏上长亭的木质台阶,谢昀泓闻声看过来,折扇一收笑道,“正主可算是回来了。”说着看向明显心情甚好的陆承宁,有些疑惑,却没有表露分毫。

白子弋与冷则颜转过身就看见一身玄色深衣的陆承宁,他双眸沉寂,有如碧海平静,却又暗含波涛。一时心下震惊,“臣下参见殿下,太子妃。”

“免礼。”陆承宁淡淡开口,说完便牵着顾明珩坐到了一边,神色少了初时的和悦。在两人起身后才开口道,“此时微服在外,无须多礼。”他的声音没有多余的情绪,却下意识地让人恭敬以待。

“臣下与则颜贸然拜见,有失礼之处愿殿下多包涵。”白子弋爽朗一笑抱拳道,一身锦袍器宇轩昂,眉目明朗。而冷则颜却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一般,有些神思不属。

白子弋隐秘地用手肘碰了碰冷则颜,有些奇怪他这是怎么了,如此的场合竟会走神。冷则颜回过神来,感激地看了白子弋一眼,眼神却不由地想着顾明珩看去。

顾明珩感觉陆承宁握着自己的手一紧,有些奇怪,就见陆承宁面色有些不虞。旁人或许看不出,但顾明珩对他极为熟悉,因此一眼便看出了他的情绪——可是这两人惹得他心中不快?想着这样的场合不好询问,便忍了下来。

几人相谈一番,冷则颜突然起身朝着顾明珩道,“则颜谢顾公子当日相助!”说着深深拜下,他的眉宇带着全然的感激,说的便是安澜江的治理设计图。

顾明珩被“顾公子”这个称呼喊得一愣,随后笑容和煦道,“无事,本就是利国利民之事。”已经有许久没有人称呼他为“顾公子”了,此时听见这个称呼,便是心中恍然。

离开长亭的时候,白子弋紧皱着眉,对冷则颜今日的失常有些不解,“则颜今日怕是让东宫心中不快了。”连他都感觉地出亭中气氛的怪异——就在冷则颜的那一揖与“顾公子”这个称呼出口之后。

想起太子那阴沉的眉眼,白子弋突然有些发悚。

果然是天家威仪,怎是旁人可比?

冷则颜望着远处的山岚,眼中神色复杂,他转过眼看着白子弋,“子弋不觉得,明珩公子可惜了吗?”

不等白子弋回答,他接着道,“当年明珩公子年少便名震雍京,琴画令我等赞叹。琼林文会一局黑白,如今尚无人可破。如此风姿才情之人,却被束缚在了宫墙之中,这与被剪断翅膀有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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