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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48)

汪提刀恍然大悟,又转身去熬粥。过一会儿觉得不对劲,回头看时,谢玉台居然拿着他熬好的粥,去讨阿妤欢心。阿妤拉着玉台的手,笑得直捂肚子,却毫不介意地由谢玉台喂粥喝。

像是一缕春风吹开一池冰水,驱散一室寒气。汪提刀摇摇头,也忍不住笑了。那两个人啊……他们都知道他们好得很,却不知道他们这样好!

作者有话要说:田坝甜吧?所以不要说我后妈啊!

转折在进行中……

☆、4343

有时候,江月待人处事,是挺让人伤心的。阿妤和玉台平时不管他们的事,但有时候在外面,经常能看到江月和谢明台在一起,而晚些时候,又去安慰汪提刀受伤的心。她行为坦然,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

同时,谢明台对女人的态度,又和江月差不多。他在两个女子之间犹豫来犹豫去,江思明都到了青显了,他还没选出来自己更喜欢的。江思明来青显,是为了阿妤和玉台的婚事。用他的话说,阿妤是庶女,又私逃出家,早不算江家人了。江家不可能给她找一门好亲事,且阿妤既然跟谢玉台在一起了,那谢家该给个交代。

谢玉台当然不反对,阿妤也没什么好说的。倒是谢明台笑了笑,“再等一等。”

“等什么?”江思明神色诡异,在阿妤和玉台身上转了转,“他们在外面走了大半年了,再不成亲,闲话更多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谢明台解释,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他失笑,“我和玉台是双生子,也想和他同一天成亲。你总要给我些时间,让我选妻子吧?”

听着他们对话的江南,冷冷看了对面好整以暇的江月,平静的面色一点点崩断。江思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微笑不语地看了看大妹和二妹:谢明台这意思,是要在江南和江月之间选择了。江家能和谢家联姻,不管谢家是出于什么目的,对江家,都是好处多多,他当然不反对。

午后,谢玉台不知去了哪里。阿妤找不到他,就一个人坐在园子里等人。过一会儿,红衣少年走来,对她笑。江妤呆呆地看他,面色有点儿怪,“谢明台……你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会做谢玉台的打扮?连左脸的伤疤都要弄出来?

谢明台眼中满是笑,得她一语道破也不急,直接坐在她边上,抹掉脸上的妆容,扮鬼脸,“我以为我们长得很像呢。”

“给人的感觉不一样啊,”阿妤道,“你们真奇怪,他羡慕你,你又羡慕他。我原觉得,适合自己的生活,才是好的。”

“世上像阿妤这么洒脱的人不多啊,”谢明台撑下巴,想以前在云州的日子,“哎,我记起了,阿妤平生讨厌两件事:一是动感情,二是太执着。现在,阿妤犯了自己几个禁忌了?”

“我所有的都犯啦,”阿妤低眼笑,玉白的手指玩着腰间的白色丝带。他们平时所看到的阿妤,总是老小人一样面色冷静,今日,难得见她有这种小女儿似的笑,“我现在想,是应该好好地去执着一次的。”

“明台,你知道玉台吧?特别的小孩子气。我有时候觉得他什么都不懂,有时候觉得他傻,有时候又觉得他真好。我不喜欢动感情,不喜欢执着,是我觉得,这会对别人的生活造成困扰。可是从去年遇到玉台开始,他没有成为我的困扰。我愿意为他去尝试以前没有过的生活,去一点点讨好他。”

“他以前很苦呢,所以见到我这么个人,就想扒着不放。我开始也讨厌这点,不想成为任何可代替的东西。可是后来,我觉得那没有什么关系。只要他很好,他高兴,我一点点让他喜欢我,就可以了。”

她站起,寒风吹着她的衣摆。从谢明台的方向看去,她侧脸秀丽娴静,远远比江南和江月漂亮。他心跳微微一痛,怔怔看着她,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看到玉台了,”她眯眼轻声,“你快去换衣裳吧,不要让玉台看到了。我怕他多想。”

谢明台猛然站起,“那你没有多想吗?”他脱口而出,却见少女早离开了他。玉台刚进半月门,阿妤就向他奔去了。谢玉台目光往这边扫开,谢明台直觉躲在树后,不让他看到。他再看时,阿妤垫脚尖,去亲吻谢玉台的唇角。

她是做给他看的,可他就喜欢这样的少女——

青春貌美,心思玲珑,敢爱敢恨。自幼就懂人情世故,她一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一直在选择走一条纯粹干净的路。温柔又绝决,心狠又善良,就像那蒲苇韧如丝。

谢明台眼见他们二人说说笑笑地相携离去,谢白涵当日的话,又闪在他脑海中。不错,他没想过从玉台那里抢走阿妤。他只是要一个公平的机会罢了,不过想要个公平的机会。

在谢明台抑郁的时候,江南和汪提刀在楼梯口说话。

江南口吻不好,“你不是说要把江月带的离谢明台远远的吗?我在云州时给你的银子白给了?汪提刀你别想赖账。”

汪提刀诺诺称是,“江姑娘,你别气,我一直在努力带她走啊。你放心,我不会让江月成为你和谢公子之间的障碍的。”

他们说话的地方真是巧,江月听不下去了,一脚踢开门,就看到了他们。气到极点,反而很冷静地抱胸笑,“又在预谋坏事,嗯?打算把我排除在外,江南你好赢得谢明台的心,嗯?一个个都看我软,来欺负我啊,嗯?!”

江月最后的眼神冰雪般乍亮,好像一把绝世名刀插到人胸口。这本是江南想出的段数,可她看到江月的眼睛,胸口发滞,好长时间都大脑空白,几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汪提刀皱眉向前,“江月,我可以解释。”

可是江月不在乎了!她抬袖抹去脸上的泪痕,冷笑,“好好好,想看我出糗是吧?今天我们就把这帐好好地算一算。”

等到阿妤、玉台,还有谢明台赶到的时候,楼阁里已经大吵大闹了。江南远远地躲在外面,看着里面乒乒乓乓,花瓶、名器,到处乱砸。江月和汪提刀吵架的声音,魔音十丈,听得人耳际发麻。

江月说,“汪提刀,你还有什么瞒着我?一路跟随我,就是为了江南那点儿银子?你有点儿志气啊,就算骗我也不要这么笨啊,不要让我看出来啊。”她手一挥,一把放在窗台上修建植木的剪刀就扔了出去。

汪提刀被她吓得跳脚,也大声,“你这个疯婆子!现在来说我?我一路上对你不好吗?结果你来了青显,不也把我丢在边儿上,去跟谢明台有说有笑么?爷真是瞎了眼看上你,被你耍的团团转!”

“我耍你了么?我耍你了么!”江月尖叫,“你一开始不就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吗?我一开始就没骗你好不好?是你和江南,从头到尾把我耍的团团转好不好?”

“那一开始的事,爷现在后悔了,爷是男人,爷能反悔吗?”江月把汪提刀气得,又开始满嘴大爷了,“你趁早地跟我走吧,现在事闹大了,你也别在青显胡搅蛮缠了。”

也不知他哪句话踩到了江月痛处,江月不砸东西了,也不骂了,很平静地看着他,“你走吧。”

“什么?”汪提刀慌了。

“我跟你走,不就衬了江南的心意了?我凭什么让江南高兴?”江月指着门外,趾高气扬,“走吧,不送!”

汪提刀被她气到,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她脑子里还是要赢江南!这么多人看热闹,他懒得多说了,再问了两遍,江月毫无悔意,他转头就走,连头都不回的。

江月白着脸看屋子里乱七八糟的一切,对着屋外扶下巴笑的谢明台,疲声说话,“砸坏了你多少东西,给个数字,我以后赔给你吧。”

围观者心知肚明,江月说出此话,是要和谢明台划清界限了。

谢明台也不推辞,叫来管家算账去。他走过江南身边,微微一笑,“好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