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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207)

苏铭说,“我进了内门,但无长老顾我。我想拜师叔你为师。”

杨清看着他,目光润润,说,“你进了内门,该知道我不收徒弟。”轻笑一下,“我也不习剑,教不了你什么。”

“不,师叔你只是不想教而已,”苏铭低下头,“我在外门,长老们的授课我都听过,我很清楚我的能力。师叔你一直不收徒弟,大约是对弟子的要求很高。没有人能达到你的要求。师叔看起来对谁都好,但实际上谁都没有让您真正上心。但我是真的想拜师叔你为师。”

“所有内门外门弟子加起来,师叔你只对杨师妹好。我原想,师叔是想收杨师妹为徒弟,心中沮丧。但后来发现,师叔你与杨师妹关系好,却并没有收她为徒的打算。我又一直想拜师。掌门问过我几次,我都没有选好,就是想拜师叔你的。你与杨师妹交好,我想着若能跟杨师妹打好关系,杨师妹会帮我说话,让师叔你收我为弟子。”

杨清若有所思,看着这个少年。

少年目光清明,朱砂血红。侃侃而来,抒发自己的想法。

杨清确实没有收徒的打算。

却也不是他要求高。

苏铭有话说的不错,杨清很少对谁真正上心。他不上心,自然就没有想收徒的意思。兼之杨清在同门师兄师姐中,年纪相差太远,大家都当他是小孩子,也不急着他收徒。

教弟子武功还好。只是教一教,又没有师徒名分,杨清尚能接受。再多的,他就不太愿意了。

杨清没想到,苏铭居然想拜自己为师。为此,还暗自观察自己和望月……幸而他在山中,一直与望月保持距离,又五感强大。否则,还真可能被这个沉默的、心中很有主意的孩子看出什么来。

杨清心里,还悄悄松了口气。

他倒没有被苏铭求师的话打动,他只是解开了一个未解之谜。甚至隐隐为此松了口气。

原以为苏铭喜欢望月,才和望月走那么近。他不欲伤少年的心,想寻个安全的解决方式。指望望月,他是指望不上的,只能自己想法子。现在得知苏铭是想拜他为师,这就简单很多了。

杨清说,“拜师的事另说。你既然想拜我为师,就该知道,我并不是旁人说一两句话、就容易动摇的性格。寻杨师侄说情,你寻错方向了。”

苏铭没吭气。

杨清轻斥他,“你既然不喜欢杨师侄,便不该跟她表白,让她误会。你还是……”

苏铭抬头,“不,我喜欢她啊。”

杨清:“……”

少年目光澄净,“师叔,我想走杨师妹的关系是真。我想娶她,也是真的。”

杨清:“……”

苏铭还红了下耳根,不像方才那么坦荡了,“师叔,你与杨师妹交好。你能帮我打听下,杨师妹愿不愿意嫁给我么?我想娶她,并不是要利用她的意思。不管能不能拜师叔你为师,我都挺喜欢杨师妹的。”

杨清:“……”

第96章 96|54321

一灯如豆,少女趴在床前小案上写写画画,听到窗子那边啪的一声响,她扭头去看,烛光爆了一下后,细格子窗被从外打开,青年从外跃窗而入。进了屋子后,关上窗后,他就开始褪去外罩,低头整理仪容了。

望月撇撇嘴:活得这么精致讲究的人,一看就是她清哥哥。翻个窗还要整衣服,他衣上连个褶子都没有。

望月嫌弃的同时,心中还有点小快乐:以前都是她巴巴地追着杨清,要死要活地赖在他房中不肯走。现在杨清还会来看她了,多好啊。

少女心中骄傲片刻后,又低头去弄自己手头的活计了。

一会儿,杨清走过来,探身看到她在干什么,颊露酒窝——

望月在绘人像。她的绘画风格少人欣赏,但杨清还是能看出来,望月画的是他。

白天因为苏铭而遭遇的创伤,在望月这里,愈合了那么一点儿。

青年目光往屋中一瞥,看到床边一口黑檀木箱,一段白纱露在外面一点。他看了一眼,就走过去开了箱子。然后看到一箱子丢得乱七八糟的衣服,他俯身拿起几件来,轻笑了下——薄薄的亵裤,就那么丢在最上方。望月连整理都马马虎虎。

听到他笑,望月就抬头,看到杨清正贤惠地帮她收拾箱子里的衣服。

望月托着腮帮,赞叹杨清的贤德:清哥哥帮她叠衣服!

杨清经常帮望月收拾她一团糟的生活,望月真是爱这个样子的他。对她又没有抱怨,也没嫌弃她什么都不做,他能做的,都帮她做了,都没指望过她什么。

如果两人成了亲,该多好啊……一定要争取杨清多爱她一分,这样他就会多疼她一分。而她家清哥哥疼宠人,真的特别幸福!

望月心中对杨清的喜欢多了好多,难以抑制,她偏头问他,“哥哥,你天天那么忙,我都见不了你几面。你今天晚上在我这里睡,好么?”

“好啊。”

得到满意答案,望月又去低头绘画了。心中念头却千千万万地转,想自己要顺着杨清,要让杨清高兴,他一高兴,她上房揭瓦他都完全没问题……

杨清过来后,看到她还在画画,就随口说了一声,“想不到你还是这么专情的一个人。”

他看到望月画的是他,然想到苏铭。

语气便有点微妙的自嘲。

谁想他家月妹妹就是与众不同。

望月本在琢磨着怎么让杨清心情好一点,他这个语气,她就上了心。

为什么杨清要用这么嘲讽的语气说话?

心中稍踟蹰片刻,少女仰起巴掌大的小脸来,“你不喜欢吗?我可以考虑薄情来着。”

杨清:“……”

无言以对。

在她仰着的额头上啪了一下。

望月顿明白自己想多了,干笑两声。

杨清坐到床边,从她桌边抽了本书来看。

杨清一过来,望月就不想自己一个人玩了。绘像本是自娱自乐,因为她见不到杨清——杨清那边现在天天一堆长老跟他议事,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望月都不去内门了。

床上有个美人,眼皮低垂,唇瓣红润。

扔下纸笔,少女就扑上床,重重扑到青年身上,搂住他的腰。

杨清被她跳起来压的,骨头都有点疼了。手抬高些,手上书才没有被她撕扯掉。

杨清笑,“床要塌了。”

望月哼一声,“才不会。”

搂着杨清劲腰就开啃。

杨清笑着把她从下面提上去,在她颈间闻了一下,轻笑,“一股汗味。”

望月:“……”

脸红一下,解释,“外面门派的弟子们太烦,天天切磋什么的,我没有躲过,傍晚时被赶上去打了几场。回来后只擦了一下,等睡前再……我又不知道你会过来。”

再斥他,“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都没嫌弃过你,你还嫌弃我!”

杨清笑,“我哪里有嫌弃你?我就是说一下。”

被望月抱住脖颈啃了一口。

两人在床上闹一阵,看杨清那么好对付,被她压着任她闹,衣衫凌乱、乌发簪歪,温和得不行,望月也撑不住笑了。

亲杨清一口,就下床绕去后面洗漱了。

云门内有活水引管,弟子们洗漱,都去打水。然望月这边住的偏,她自己就独独用一个管道,不用跟人排队,洗漱也方便很多。前段时间云门长老派人来修葺她的屋子时,望月顺便让人把热水接到了屋子里。长老一想,反正这片就她一个人住,接哪都差不多,就同意了。

望月去后面洗漱完,回来时,看到青年靠坐在床头,一腿屈起,一手搭膝,手中一厚沓纸。他在低头翻看。

心里一咯噔。

望月紧张了一把,过去一看,看到杨清手里拿的绘像,都是她稍微能让杨清看的,忐忑中,带着小放心。

杨清翻到一张,手指停在那一张上,表情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