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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74)

语调平静,却透着嘲讽。

聆音叹口气,既然需要人的帮忙,就不得不把事情说出来了。

第48章 我不是想他,我是想……他

水堂主聆音的故事,其实并不复杂。无非就是她先后与两名男子相约,想要玩东食西宿那一套。结果两个男人在本地都属于有点地位的,且都对这位神秘风流的聆音姑娘动了情。于是在同一天,来百花楼为聆音姑娘赎身时,两人意外又不太意外地碰面了,一场打斗就此升华。

可怜水堂主聆音根本不想被赎身啊,她多喜欢现在自由自在的生活啊。以前有教主在头上压着,她得注意自己的形象问题,被当成药师用,根本离不开总坛几步,想要睡男人,还得给出理由,真真苦恼。现在教主不在头上了,水堂主聆音迷茫了一阵子,就把自己卖身了。卖了后她惊喜发现,她真是太喜欢现在这种不需要理由就能跟男人玩的关系,如鱼得水啊。

唯一的失落点就是看上的男人总想跟她玩感情,玩心灵沟通。聆音敬谢不敏。

现在,就招惹上了两个风流债。却还不算玩,在她焦头烂额时,自己最新宠爱的一名属下卫卓(即望月所见的小公子)也向她告白,要她不要理会那两位公子,而是选择卫卓。因水堂主平时不喜欢公务,公务都是寻找能力超强的下属帮她处理的。如今恶果自食,卫卓掌握了她在这边的势力,逼她做选择。否则就一直困着她。

三个男人,聆音哪个都舍不得,哪个又都不想选。

卫卓本也威胁不到她,她医术那么高,毕竟是堂主,总会有些办法,可惜——

火堂主冷哼,“你舍不得?”

水堂主聆音幽幽叹气,楚楚可怜地眨着眼睛,蹙眉烦恼道,“卫卓毕竟跟了我一年多了,平时那么乖巧听话的,提的还是这种理由。我怎么舍得伤害他呢?韩公子和李公子也是,为了我跟家族反目,我都说我不愿意嫁了,人家还巴巴一天三趟地往这里跑,说愿意当我的蓝颜知已……你说这么好的男人,我怎么忍心伤害他们呢?”

于是水堂主虽然不愿意被困在百花楼里出不去,却还是半推半就地被困在其中了。

忽有今日,杨清杨公子从天而降,称要拜访她。小公子卫卓满心不甘地把人领到聆音面前,杨清尚未来得及说话,就被聆音误会了。据聆音说,两人以前曾经打过交道,她认识杨清。见到杨清第一面,聆音就生出了绝妙的主意,“我知道杨公子武功极高,想带我离开百花楼轻而易举。于是我在他开口前,便装作他是我旧情郎的样子,欢喜求他带我出去。谁知我都惹了众怒了,卫卓都跟我当场反目了,杨公子就跟木头人似的,对我见死不救。”

她幽幽怨怨的目光落在杨清身上。

杨清答,“我身中奇毒,自身难保。倒让聆音姑娘失望了。”

“撒谎!”聆音一针见血,“是,如果你真的中了无香的话,确实不宜用武,最好整个人保持静止不动,毒性方能发作最慢。你不愿意动手我也能理解……偏偏你见到我时不愿为我动手,直接束手就擒,可是面对她遇难,你直接破门去救人啊!区别对待太讨厌了!”

她手直指望月。

咦?

望月怔了一下。

她的目光在半空中与杨清短暂地接触一下,就移开了。不过躲在明阳身后,她嘴角飞快地翘了一下,才平下去。

所以说,杨清就是淡定呢。当场被聆音指责自己“区别对待”,他也毫不脸红,只把话题拉了回去,“所以,聆音姑娘现在的状态,就是你什么都能做,但是在不能给人一个满意的答复前,你离不开百花楼。这就好办了,姑娘先为我解毒,至于你离开之事,我们再想办法。”

聆音郁郁点了点头,无可无不可。她实在是被人限制得烦了,如果不是被人天天跟犯人似的看着,她倒并不厌弃这里。

提到自己的专业领域,聆音请杨清坐下,她搭上脉望闻问切,就说要去准备些东西,明日再解毒。期间,杨清趁机说起自己的师侄们也中了毒,问她能否在不见到人的时候,配下解药。聆音答应试一试。

聆音这么好说话,都不必火堂主游说,就答应为云门的人解毒。要知道,她可是魔教的邪医,并非那般好心肠。

望月满满怀疑,但是一看到杨清那张脸,她就觉得没什么怀疑了——杨清长成这样,就算摘天上的月亮,聆音恐怕也会答应的。

这种感觉,真是很不舒服。

看正事有了着落,左右出不了楼,望月直接甩门出去了。让屋中正欣赏美男的聆音疑惑,“这谁啊?脾气这么大,小心没人要。”

回应她的是火堂主森冷的目光,杨公子却说了声抱歉,起身出去了。

出了门左拐,望月直走,走了不到一会儿,手腕就被身后跟来的人拉住了。她手腕翻旋,身子转开半边,回身便是一掌,被人抬手挡住。两人悄无声息地拆了数招,望月不是杨清的对手。弄到最后,她被杨清堵到了一个角落中,仰脸便是他,两只手腕都被他制住。

杨清低声,“你躲我干什么?”

望月恨道,“见异思迁,衣冠禽兽。脚踩两只船,斯文败类!”

“……”杨清幽静的眸子看着她,酒窝若有若无,“你成语倒是说的挺好,不做目不识丁的村姑了?”

望月一滞,抬起膝盖就往上顶,毫不留情,被他拿腿压住,这下子,青年完全是贴着她了。劲瘦的身体压过来,望月闻到他身上清新的男人气息,有些迷恋。勉强能记得自己的怨恼,“你就隔三差五逮着这个点堵我吧?村姑怎么就不能识字了?我之前看话本时你怎么不说?你这是歧视村姑!你放开我!”

“那你得告诉我,你在生什么气?刚才见我,给了我一路黑脸,”杨清问,“昨晚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当场就离开了。哪里惹你了?”

你当场就走,就是最大的惹我了!

你不跟我说清楚你和姚芙之间的关系,就是惹我!

望月想要这样回话,可是她仰脸看着杨清认真的眼神,就把话压了回去。

她心头一阵烦躁和不耐,觉得自己变得都不像是自己了。

以前碰上姚芙的事,碰上自己不高兴的事,想发火就发火,想闹脾气就闹脾气,谁也别想拦着她。可是现在面对杨清,她居然开始考虑杨清的感受,站在他的角度为他着想,觉得自己不应该无理取闹,非逼着他干什么。

这一点都不像她。

心头这种沉甸甸的感情,让人迷茫,让人迷失,让人左右反复,让人不知道如何是好。

总是想自己在他眼中最好,总是想他最完美。

这份感情让人开始学会委屈。

杨清不懂情,望月也不懂。两个人在摸索阶段,尝试着,反复着,摩擦着。蹒跚学步一样,两边都是深河,沿着唯一的一条木桥走,相互扶持,总是要学会一点什么。

望月怔愣了一瞬间,被青年压在这方角落,她仰着脸,用一种奇妙的眼神看杨清:我是……终于开始对他上心了?

这种感觉,真是好生让人不自在。

杨清见她只看不说话,且白净的脸都快被她看得发烫了。再让她用这么火热的目光看下去,杨清怕自己出丑,于是侧过脸躲开她的眼神,平缓了下心情,也不再多问了。平静下去后,青年从袖中,取出一包成方形的油纸包给她,声音低悦温和,“早上出门时,想你心情不好,过来这边的路上,顺路买了‘芙蓉糕’,听说姑娘家都喜欢吃这些,上次也见到你喜欢吃甜的。刚才打斗一场耗费了心力,你拿去吃吧。”

望月愣神地被塞了一怀包裹。

她的脸,被青年抬起。他低下头,俯下身,与她平视,眼中神色专凝庄重,“阿月,百花楼这边,情况复杂,你不要听信水堂主一面之词,也不要质疑她,去胡闹。有事找我,麻烦也找我,听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