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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鬼之结衣人间(43)

“如、如何方便?”手中灯笼、铜锣掉地,打更人咽口唾沫,望着女子衣衫半解下的酥胸软如轻雪,凑过来的朱唇,含着丝丝芬芳气息。

“……这般方便……”女子柔声,手搭在他肩上,本是柔媚的笑脸,下一瞬,眉间的朱砂蓦然血红,脸上也胜出狰狞怨气,手指伸长,掐进打更人的胳膊上,鲜血汩汩滚出。

打更人腿发软,想要逃跑,却才发现身子连动都动不了,只有干燥的嘴唇能喊出微微两句,“救、救命!”

“放心,官人,”红衣女子脸上的怨气遮住了她的绝世芳容,声音里的笑更让人心酥软,一口香甜的气,暖暖地喷在他耳边,“唔……这里,没有旁人能救你……”

城门下的阴影处,衣衫凌乱的女子紧紧压着粗布滥服的年轻人,即使走过去,也只会以为在行什么香艳之事。

“救、救命!”打更人的呼喊声紧促凄厉,像被人掐住喉咙般,那样骇然。

一道金光打过来,女子一声轻呼,被力道扯到一边地上,许多符纸在她周围排开阵,许多个道士把她围在中间。女子长发披将而下,嘴角溢出血丝,手撑在地上,半晌没动。

出手救人的道士向前走几步,对害怕得腿软的打更人行个礼,“小哥莫怕,贫道乃青云山青云观的大弟子,追这只艳鬼已经许久。今日小哥受惊,实是我等的过错。”手中拂尘往后一扫,介绍,“他们都是贫道的师弟。”后面一干道士集体含笑行礼。

那打更人咽口唾沫,见危险解除了,才颤声问道,“青、青云观?是沧州不过百里的那个道观?”

“不错。”

“啊……我们都以为那个道观是骗吃骗喝的,原来是我们错怪了,”打更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眼睛一直不敢看那个被捉住的女子,“师父们是要进城化缘吧?今天已经晚了,不妨先到我家?等明日……”

“不必麻烦了,”仙风道骨的笑容,超乎俗世外,“我们先要把这个艳鬼带回道观,请师父处理。麻烦小哥了。”

一直听他们说话的艳鬼,摸摸嘴角的血迹,微微发笑。

离她近的小道士低怒,“你笑甚?”

“一群欺世盗名的道士,难道还不够好笑么?”艳鬼眼中全是嘲讽之味,呸地往地上吐一口,“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洛浦会判师下山!这种地方,呆不呆有甚意思。”

不错,这艳鬼,正是结衣。

青云观驾驭许多鬼怪,其中却从来没有过艳鬼。他们需要从这只艳鬼身上,研究许多灵异事宜。

顺便让她下山害害人,关键时刻青云观道士出场救人,抬高青云观的声誉。

这才是他们当日带回洛浦和结衣的真正原因。

打发走了打更人的青云观大师兄长诫道,“呆不呆没甚意思?若不是你还有些用处,早被炼化丹药了,岂容你放肆?”

结衣慢慢从地上站起,长发遮住修长身影,冷笑,“若不是你们诳我救洛浦,我又岂会落到你们手上?”

长诫手中拂尘一摆,安排众人回道观,仙风道骨地走在前面,漫声道,“何曾骗你?确是为洛浦修魂着……只是他醒不过来,难道也怪到我们身上?艳鬼,莫把自己太当会儿事,我们不过各取所需。走吧,该回道观了。”

他们没有在结衣身上下咒,因为他们笃定这只女鬼不会逃。

结衣红衣落在后面,身上因法力被毁多了许多伤痕,但她不得不跟过去。洛浦一日未醒,她便一日不能离开。

可笑啊,她千年艳鬼,被人如此利用!

回到道观,其他人都去各司其职。结衣撑着身子,默默回到一座柴房中。里面粗鄙简陋,只有一床一桌。床上躺着一个人,周围布着结界,据说,是在修魂。

长诫说,确实把洛浦的魂魄从酆都带了出来,但魂魄进入身体后,已经破败不堪,不能和身体相容。于是只能布结界修魂,但何时修好,或许一年,或许十年,或许一百年。

也或许,洛浦会永远沉睡下去。

结衣叹口气,靠着床坐在地上,把裙裾掀起一点儿,银链叮当响,赤、裸双足上伤痕累累,手上也多了许多凡人碰不到的血丝。

她回头看着床上静躺的人,面色白净,沉默无声地睡着,那份气质安好宁和,让她愿意一直看着。她笑道,伸手去拉他冰冷的手,“洛浦,我回来陪你啦。”

她把头一点点蹭过去,靠在他胸前,撒娇般地埋怨,“你要是还不醒,你那群师弟会欺负死我的。你醒来后,说不定就见不到我了。”

她侧着头,安静地看着他,然后捧着自己的一绺青丝,放到他手中。

以前,他便是这样为她用指梳发的。

门口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结衣不想理会,但那敲门声一直不停,实在让她不耐烦,出口讽刺道,“你们青云观的人不是想进来就进来么?什么时候还会敲门了!真好笑。”

门外安静片刻,迟疑声音传来,“结衣姑娘?”同时,门被推开。

站在门口的少年,身形比离开的时候高了些、瘦了些,但气质却出落的更加沉敛安静。此刻,他关上门,略惊诧道,“我一路行来,循着踪迹猜是你……原来真的是你。”

结衣还没有从震惊中回复过来,几个月过去,她看到熟悉的人,眼中有热泪盈眶的感觉。但因为来人的不合适,让她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因此那表情看起来,咳咳,就有些古怪了。

沭阳淡定地走到床前,更加沉默,疑惑地望向结衣,“道观里的人告诉我,是你勾走了我师父的魂魄?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话说当日洛浦和结衣离开后,又习惯性地忘掉了自己的小徒弟。沭阳尴尬地在无人相熟的苏府住了几日,直到洛衍也离开了,他才不得不告辞,一路寻着师父和结衣的踪迹。

这一路,便到了青云观。

结衣低着头,叹气,把自己和洛浦的遭遇讲一遍。最后抱歉道,“是我害了你师父,要打要骂,随你了。”

“我打你骂你做什么?”沭阳道,很冷淡的反应。尽管他的目光,是担忧地看着床上无声的青年人。

“沭阳,你不晓得,我现在觉得啊,我就是一副贱骨头。往常谁敢说我一句,我杀了他!现在,不管谁打我骂我,我心里只会更好受些。”

沭阳默默地扭头,“我没有资格怪你……只是,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呢?真的一直在青云观等下去?”

结衣安静地看着床上的人,低声,“他曾经答应过,陪我走遍天涯的。”

“但他现在醒不过来,”沭阳冷静答。

结衣强撑着笑,“谁说要一辈子呆在这里等着了?我打算再等四五十天,要他还不醒,我就带他离开青云观。他说的承诺,总是要兑现的吧?”

她握住洛浦的手,柔和说道,“是我害了他,那便换我来带他看山看水。他只是醒不过来,意识总是有的吧?”

她回头,眼神清亮地看着沭阳笑,“你是他的好徒弟,我也会好好待你,起码一些小法术,我会教的。这样……这样,一直到我生命终结,再也不能看到他为止。”

沭阳动容,诧异道,“你爱上我师父了?”

“我不晓得,”结衣摇头,“我以前不想嫁给他,总是觉得除了苏慕清,我嫁给谁都不可以。可现在……我还想那些做什么?我以前的生命是为了一个人,以后的生命,也可以为了另一个人,这没什么难的。”

沭阳定定地看她半天,低下头迟疑,“你说,要陪着我师父,还说……要带上我,不会抛下我?”

“是啊,”结衣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只是我现在法力微弱,恐怕不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了。你气质很好,以前跟着洛浦,肯定没吃过什么苦吧?”

沭阳转移话题道,“我有办法让师父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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