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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城尽是我夫君(103)+番外

他这话简直意有所指,华裳还没考虑明白,就见孟离经和关九都幽幽地朝她看来,华裳猛地一个激灵,立刻道:“我不是,我没有……”

哎,不对啊,她解释什么啊,明明她什么都没做过。

孟离经笑了笑:“算了算了,先睡觉吧。”

关九面色复杂,她看了看陆山平,又望了望华裳,紧接着就将自己埋进了被子里了。

众人就寝,营帐中静悄悄一片。

华裳躺在自己的褥子上,察觉自己的被子被掀开了一角。

她默不作声地伸出手,按住一只偷偷摸摸伸的手。

那只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细长的手指,从大拇指摸到小拇指,连指缝也轻轻刮了刮。

华裳的手背被他摸的麻酥酥的,她掌心朝上,握住他的指尖,狠狠地,再慢慢松开。

他的手指却又开始搔挠她温暖的掌心。

华裳正要发作,他却握住她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摇了摇,像是在讨好她。

好吧,好吧,她暂时忍了下来。

她忍了下来,他却又开始在她手掌上勾画。

华裳忍不住侧过身子,睁开眼,正对上一双明亮的眸子。

也不知道是谁没有把帐篷的帘子挂好,弄出一道缝隙,银白的月光透过这道缝隙,在他的眼部划下一道银河,他的双眸像是浸在银河中的两丸黑珍珠,黑珍珠中有她的影子。

孟离经按着褥子起身,轻轻接近她,呼吸越来越重,气息越来越热,就在两唇要挨上的时候,陆山平的被窝里突然出来长长的一声咳嗽。

华裳单手抵着他的鼻子,将孟离经重新按回到褥子上。

孟离经满脸郁闷,他扬起头,咬了一口她的指尖。

华裳微微一笑,伸出两指,按住他的唇角,两指一夹,直接将他的唇挤成了尖尖鸟喙。

他眼眸漾着笑意。

他的手指又开始在她的掌心勾画起来,华裳仔细感觉了一下,才发现,他居然在自己的掌心写字。

他写道——

“虽然现在说这个太煞风景,但将军必须要知道这点。莫一无失踪前,他的包裹和马匹都在,只是人不见了,后来有士兵来带走了他的包裹和马匹,我试探了一下,那位士兵据说是受了监军的指派,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来拿这些东西。”

华裳眼皮一跳。

“莫一无若是要自行逃离不可能不带东西,即便不带东西也不可能不带马匹,毕竟要去边关报信,光靠两条腿走是不行的。周围几乎都是大周军队斥候巡查的范围,他也不可能让接应人带着马在这周边出现。所以,唯一的可能便是,他非但没有自己逃走,反而落入了咱们人的手中,这次抓捕连张将军都不知道。”

华裳反手在他的掌心写道:“王问之。”

他掌心一颤,竟像是害羞草一样手指收拢进掌心,包住她的手。

孟离经凝视着她的双眼,轻轻眨了眨眼睛。

他也是这样觉得的。

看来这位突厥细作莫一无的身份早已经被王问之知晓了,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怕不是他那时对自己所展示的好感,也不过是让她放松警惕的花招而已。

华裳一边思量着,一边不由自主地握紧孟离经的手。

孟离经的笑容加大,他举起她的手,枕在自己的脑袋下。

枕着心爱之人的手,嗅着心上人的气息,一觉无梦,只觉香甜。

翌日清晨,华裳仍旧是第一个醒来的,她刚想坐起,却发觉自己的手虽然没被他枕着,袖子却压在了他脑袋底下。

华裳盯着他半晌,见他动也不动,只好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尖。

孟离经皱紧眉头,发出“嗯”的一声呢喃,他闭着眼睛,伸手挠了挠自己的鼻尖。

她又点了点他的脸颊。

他不耐烦地挠了挠脸颊。

她强忍着笑意,挠他的脖子。

这次,他总算是侧过了身子,将脑袋埋进了被子里,可是却将坦荡无遮拦的后腰露于外。

华裳想要找他的被子帮他盖上,却发现他的被子竟被他自己卷进了身下。

她的鬼才军师怎么连睡个觉也这么不安稳?之前也没发现他睡觉时这么调皮啊。

华裳面露无奈之色,却还是要照顾着孟离经虚弱的身体,不能把他这么放着不管。

她只好拎起自己的被盖在他的身上。

华裳转身起床,准备洗漱,却没注意到,孟离经已经松开了自己的被子,扬着嘴角把头埋进了她的被子里。

华裳端着盆,刚一转身,就对上一双血丝弥漫的双眼,那双眼睛一看就是熬了一整晚没睡,简直红的像兔子。

她歪歪头,无声地对瞪着眼睛瞧她的陆山平问:“怎么了?”

陆山平起身披了一件外衣,拎着盆跟她一同出门。

华裳笑道:“陆兄,这还是我头一次见你醒这么早。”

“说什么傻话,你不是都发现了我整晚未睡了?”陆山平瞪着兔子眼,口气无比哀怨。

听着他的语气,竟让她徒然生出一种——大清早小妾指责郎君睡在其他小妾房里的诡异感觉。

她摇了摇脑袋,好不容易才把这诡异的感觉甩离开。

“哦,陆兄昨晚为何没睡?是身体不适吗?”介于两人是同营帐的战友,华裳便出言询问一二。

陆山平盯着她。

华裳一头雾水,“你在看什么?”

陆山平面无表情道:“我在看自己遭的罪。”

“哈?”

华裳挠了挠鬓角,“你的话我怎么听不懂?”

陆山平抿紧唇,眼中流露的情绪似自厌又似无奈,他低下头,轻轻道了一句“对不起”。

华裳好脾气地摇了摇手,“没事,没事,我能理解,晚上没睡好,早上发脾气什么的。你应该躺下再睡一会儿的,是我不小心吵醒你了吗?”

陆山平轻声道:“不关你的事。”

才怪!

“那句对不起也不是为了这事。”

华裳听得更加迷糊了。

陆山平却多迈了几步,赶到她的身前,他腰背笔直,步伐坚定,在微凉的晨光中竟有一丝傲气凛然的风姿,华裳恍惚似乎看到了楚江仙。

他回眸而望,阳光从他的侧耳擦过,一双眸子似浓胭脂,又似红珊瑚,情多情艳情又秾,在这样一双眸子的映衬下,就连那张平平无奇的脸都不显得寡淡了。

“你愣着做什么?”

“哦。”华裳死命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心中纳闷不已。

这是咋回事?难道就像是那些老兵痞说的“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她这是当兵几载,平平无奇的男人也能看出艳光四射的味道了?

太可怕了,回头多瞧王问之几眼,重新找一下审美。

今日,天晴少风,是个赶路的好天气。

王问之心情不错地出了营帐,却发觉自己似乎被谁盯上了。

每当他在营地里走动的时候,那个毛茸茸的视线就一直环绕着他,直把他看的出了一身汗。可当他掉过头来,想要找到这个偷窥自己的人时,却一个人影也没发现。

奇哉!怪也!

谁能在这重重守卫的营地中如入无人之境?

王问之想来想去,也只想到一个华裳而已。

“华裳……”他轻声念叨出这个名字,深沉地走回营帐中,在桌案后坐下,从桌子上一个锦绣小盒中摸出手掌大小的一块石头,仔细一看,那石头竟被刻成似猫似狐狸的模样。

石头是草原上随处可见的破石头,雕工也是比学徒的工匠都不如,可堂堂太师却像是把这块石头当成了宝贝,小心翼翼地抚摸几下。

石头边缘光滑,可见主人对其喜爱至极,常常放在手上把玩。

王问之摸了石头一会儿,勉强恢复平稳心境,才缓缓展开今日送到的陛下密旨,他将这块破石头压在明黄的绢帛密旨上当作镇纸使用。

他仔仔细细将陛下的密旨研读一遍,帐外传来了亲兵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