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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城尽是我夫君(156)+番外

“啧。”

王问之对着花草起刀,手臂一伸正准备横划一刀,突然身后贴上了一个温热的身子,他的手也被握住了。

来人带着他掌控着手中刀,左翻右转,刀刀气势惊人,与他方才那软绵绵的攻势简直是天上地下。

这时,他的腿突然被人踹了一脚,王问之下意识身子前倾。

那人带着他转了一圈,刀锋扫过四周,一瞬间落花满地。

“别走神。”

王问之苦笑:“你在我身后,令王某如何不走神分心?”

他身后的热量骤然远离。

王问之立刻回头。

华裳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刀:“刀不太好,你不适合用刀。”

王问之笑道:“可我喜欢。”

华裳瞥了他一眼,“反正你也练不出什么门道,不合适就不合适吧。”

王问之不气也不恼,反倒笑道:“夫妻两人不必武功都厉害,最好要做到取长补短。”

华裳:“……”

她把金刀放到王问之的肩膀上。

王问之瞥了刀一眼,“要杀我,何必动用陛下御赐的刀?”

华裳蹙眉:“你真烦。”

王问之眼中闪过一道落寞,“哦。”

她问他:“最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问之把自己的脖颈往她的刀上碰了碰,幸好刀上有刀鞘,他只感受到了一阵凉意。

“没见过有人这么找死的。”

王问之温声道:“大概是因为我知道你不舍得杀我。”

华裳轻哼一声。

“毕竟我也曾有幸与你共患难过。”

华裳收回了刀。

王问之突然捂着额头,身子软绵绵地往下倒。

要是以前也就罢了,华裳能任由他在地上滚几个来回儿,可是如今……就正如他所说,两人曾经共患难,华裳对他的观感也发生了改变。

她伸手,直接扶住了他。

他双眼紧闭,牙关紧咬,整个人瑟瑟发抖,额头上生了一层汗水。

“你这是怎么回事?”华裳叹了口气,好好扶住他。

许久,他的症状好似才缓解过来。

“我带你去找郎中。”

华裳刚准备起身,他却抬手,阻止了她。

“不必,我的病他们没有办法的。”

王问之抚着额角,缓慢起身,他低声道:“你刚才提到近日,实不相瞒,近日我也察觉到了不同之处,王家也有书信传来。”

华裳抬头,双眸明亮,紧紧盯着他。

他双眸温润,“这是一件大事。”

“你说。”

“现在长安已经变天了。”

此言一出,华裳神色立变。

“什么?你说什么!怎么一回事?”

王问之继续揉着太阳穴,低声道:“陛下是偷偷前往边城的,朝中大小事项便都由宋玉清裁决。”

华裳的眼沉下来。

“如今,公主归朝,借口陛下身染重病,公主监国,窃取了权柄。”

华裳抿紧唇。

宋玉清,公主殿下。

“我问你,你可查出之前帐下的关九是何人所扮?”

“你莫非怀疑……”

华裳点头。

王问之看着华裳的目光古怪起来。

“你在看什么?”

“若那人真是公主假扮,我倒觉得她非是为了陛下而来,而是为了你。”

华裳睁大眼睛,勉强笑道:“别开玩笑了,我难不成还成了香饽饽?”

“你一直以来就是。”

王问之身体稍好一些,便从她的怀中站起,鼻尖却一直萦绕着她身上的一缕香气。

他牵着她的手,“走吧,既然你已知晓此事,就少不得要担负上一分。”

华裳脚步轻快,走着走着,反倒变成了她拉着他前进。

王问之随着她的脚步,安静地凝视着她的侧脸。

华裳抱怨:“你就不能别看了吗?”

王问之低低笑了一声,“抱歉,可是我不能,我怕我……”再也看不到了。

“嗯?”华裳狐疑地瞥向他,“你今日有些奇怪。”

“奇怪,每个人都奇怪。”

华裳还想说什么,他却主动低下头。

罢了,罢了。

两人行至季无艳暂时居住的小院,院外有掩面的暗卫把手,暗卫瞧了华裳一眼,立刻让开了路。

王问之掩唇笑了一下:“阿裳你果然深受陛下信任。”

华裳叹了口气,“深受皇恩,无以回报,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别怕。”

“唔?”她扭头看他。

他神色认真无比,“我虽然身如风中残烛,也会尽力护你周全。”

华裳蹙眉:“你今日怎么总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王问之笑了笑。

两人从回廊上走下。

合欢树下,长榻之上,季无艳正斜倚抱枕,翻看一本书,姿态风流写意,神情从容不迫。

华裳忍不住看了王问之一眼。

该不会你的信收错了吧?若是长安出了如此大事,陛下还能如此悠闲吗?

王问之摇头,上前行礼,“陛下。”

季无艳没有移开书,他淡淡道:“你家中来信了。”

华裳:“……”

陛下果然也是聪明人,她感觉自己像是一只白绵羊躲进了黑绵羊圈中。

王问之低下头:“陛下英明。”

“朕可不英明,若是英明,如何臣子常怀异心都不知道?”季无艳缓缓放下书。

“你家中人可是催促你,让你向朕谏言,迅速出兵讨伐朕的妹妹?”

王问之苦笑摇头:“家中人常居高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他们的建议不听也罢。”

季无艳莞尔一笑,“你这副样子倒是真有几分朕……咳。”

华裳偷偷竖起了耳朵。

有什么?陛下,您想说什么?

季无艳轻咳一声,将手中书卷甩到一旁,“此事朕早已有了决定,这里就交给孟离经了,他常年在此,对这里的军务也算熟悉。”

他的视线滑过王问之同华裳二人,“你们两个跟朕回长安。”

王问之:“陛下,朝中有不少人倒向公主,我们是否需要多备些人马?”

季无艳摆手,“不必,大周是朕的国,长安是朕的城,城内皆是朕的子民,公主是朕的妹妹,自己人伤自己人那是愚人的办法,朕不愿如此。”

他看向华裳,认真道:“朕不愿让华裳辛辛苦苦为朕守卫的大周江山再遭此劫,生灵涂炭。”

他的双眸灼艳,一瞬间,华裳竟有一种被他烧着的错觉。

王问之下跪:“陛下英明,臣遵旨。”

华裳也正准备跪下,却被季无艳拉住了。

季无艳微微一笑,“朕说过,你在朕面前不许跪。”

华裳:“哦……哦!”

今日的陛下怎么这样,一对视就酥酥麻麻的,她现在都不敢看他了。

华裳想要早些离开,偏偏自己被陛下捉住了。

季无艳扭头对王问之道:“爱卿,先退下吧。”

王问之在心中无声叹了口气:“是,也请陛下莫要难为冠军侯,冠军侯伤势未愈。”

季无艳似笑非笑:“太师待华裳之心真让朕感动。”

王问之:“臣告退。”

他退下去前,递给华裳一个眼神。

嗯?

嗯嗯?

啊,抱歉啊,我好像没看懂,能再递一次吗?

“还看呢,人都走了。”

华裳立刻回过头,匆忙解释:“陛下,臣并非……唔。”

她微微垂眸看着捂在自己嘴上的那只手掌。

季无艳微微低头,发丝轻轻搔过她的脖颈。

“嘘,朕不爱在你嘴中听到别人的名字。”

“朕……”他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两人呼吸相闻,灼热的呼吸轻轻笼罩着这咫尺空间。

他的唇与她的唇中间只隔着他的手。

华裳紧紧地看着他。

他的睫毛好长,眼尾的睫毛上翘的弧度就像是蜻蜓尾巴,他眨一下眼睛,蜻蜓点水,在她的心里划开一圈圈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