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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城尽是我夫君(168)+番外

魏玄上前几步,将手压在华裳的肩膀上,“你现在内火太盛,来学我深呼吸,咱们消消气再说话吧。”

华裳深吸了一口气,握紧刀鞘,“不行,我还是气得很。”

“哦,这样啊。”魏玄若有所思望向另一边的门口。

这时,应如是刚好从前门走来,他摸了摸自己湿漉漉的光头,无奈道:“雨越下越大了。”

“刚好。”魏玄指向门口,“一切都是他的主意,与我无关,好了,你去撒气吧,只要记得留下一口气就好了。”

“哎?什么?”应如是抓着自己的秃脑袋,一脸懵逼。

华裳转向应如是,长刀已出鞘。

“喂!你这就信了吗?”应如是用雨伞挡在胸前,“他一向看我不过眼,你怎么能信他的话?”

“而且,他在背地里还做了不少好事情,你忘了他勾搭你的时候,说我的坏话了吗?”

华裳转向魏玄。

魏玄忙跑到青铜树枝烛台后,抓着青铜树枝探着头说:“我没有,我说的都是实话,你看看他做的事情,你还能信他?”

应如是垂下眉眼,颇有一种楚楚可怜的味道,“我都已经自作自受了,难道悔过的机会也不给贫僧吗?”

华裳冷笑一声,身子一旋,长刀掠过。

应如是半个身子都藏进了伞里。

魏玄闭上眼睛,紧紧握着青铜树枝。

良久,传来“呵”的一声。

“我逗你们两个玩儿呢,都睁开眼吧。”

“叮”的一声,刀柄磕上了刀鞘。

魏玄小心翼翼睁开眼。

应如是慢慢挪开了伞。

华裳已然坐到一旁,她笑道:“你们两个可真是一模一样的胆小。”

魏玄和应如是对视一眼。

应如是:“这只能说你喜欢的人从未变过,若不然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都喜欢上了一个人的不同身份。”

华裳皱紧眉:“说清楚。”

魏玄捋了捋拂尘,“他的意思是,我们,当然,不仅仅是我们两个,其实都是……”

“咚咚。”门又被敲响。

“是陛下吗?”华裳作势起身。

魏玄的动作更快,他已经走到门边,低声问:“谁?”

一个清冷的声音伴随着冰冷湿气一同传进来。

“楚江仙。”

“这!”华裳差点跳起来。

应如是按着她的肩膀又将她重新按了下去。

他笑容温和,“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你已经合离的夫君而已,他难道与我们有什么不同吗?”

“啊,对,是有不同,毕竟你对他颇为宠爱,都与他有了肌肤之亲。”

他蹲下身子,凑近她的耳朵:“厚此薄彼的阿裳,真令人伤心。”

华裳轻笑一声,“这也不能怨我啊,谁让你们一个当了和尚,一个当了道士,也不给我自荐枕席的机会啊。”

应如是和魏玄同时幽怨地瞥向她,很快又转开了目光。

魏玄拉开门,门外是一把纯白的伞和淡蓝色的长衫,那极淡的颜色似乎要在雨雾中化开。

伞面慢慢移开,楚江仙抬头看向屋内。

屋外烟雨朦胧,屋内阴暗湿冷,虽然没有琴,也没有美景,不过这一幕还是让华裳想起了两人初见的情形。

楚江仙快步走进屋内,湿漉漉的伞也随意塞进了门口的魏玄手中。

魏玄抱怨:“你把我当成你家下人了吗?”

他抖了抖伞面上的水珠,将这把伞放在一旁。

楚江仙来到华裳面前,却被一只带着佛珠的手揽下来了。

“这位檀越,不得无礼。”

楚江仙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有多停留一刻便又放在了她的身上。

“抱歉,是我的错。”他伏低身子,要在她身旁的垫子上坐下。

一只脚突然伸出,将那个垫子踹飞了。

楚江仙一脸冷漠,眸里含冰。

应如是笑容温和:“抱歉,一时脚滑了。”

楚江仙想要走向华裳另一旁坐下。

应如是又抢先一步,一屁股占据了座位。

楚江仙绷紧下颌,声音越发沉了,“修佛之人也可这么争风吃醋吗?”

“哎?贫僧有吗?”应如是笑容无辜,“贫僧只是累了,想要坐一坐而已。”

楚江仙瞄了一眼华裳,眼神水水,有种可怜兮兮的味道。

他很快又别开头,一脸冷淡地准备将原本踹飞的垫子捡回来。

魏玄却抱着地上的垫子麻溜儿跑了过来,盘着腿,在她另一侧落座了。

楚江仙绷直身体,攥紧拳头,默不作声地打量着应如是和魏玄。

魏玄笑道:“在普通人家,你这个后进门的也该懂些礼数,怎么好跟我们这些先进门的哥哥争抢座位?”

应如是盈盈一笑:“是啊,仙才楚江仙难道连这个也不懂?”

魏玄接口:“这也难怪,毕竟宋师很看重你,听说你最近也官运亨通啊。”

应如是:“呵呵,可喜可贺。”

魏玄:“可喜可贺。”

楚江仙一双眼睛冰冷的吓人,他冷笑一声,“你们两个又算什么?僧不僧,道不道,跑到这里拈酸吃醋来。还说什么普通人家,若是普通人家,你们两位也不过是黄脸婆,下堂妻!”

哇哦!

华裳一脸赞叹地看着舌战二人的楚江仙。

果然,文人的嘴皮子没有一个是不利索的。

该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吗?楚江仙一出现,应如何和魏玄立刻就握手言和了。

听着三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华裳默默冲出了宝刀,“哆”的一声捅进了地面。

三人同时闭嘴。

华裳微笑着环顾一圈,“说啊,继续说啊。”

楚江仙捏着袖子,冷白的脸僵硬着,淡色的眼中晃过一丝忧郁。

华裳躲避他的视线,过了片刻,她的头又重新转了回来。

“你……还好吧?”

楚江仙低首,盯着衣角滴下的水滴,淡淡道:“不好。”

“听说你受到了重用?那你来此,是要替宋玉清对付我的吗?”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似有什么碎掉,他苍白的指尖捏着袖口。

良久,他哑着声音道:“并非如此,我……不会对你不利。”

华裳无声叹了口气,“好了,这下子你们总该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是由朕来说罢。”季无艳从另一道门大步走了进来,王问之则跟在他身侧。

华裳一下子跳了起来,“陛下?您去了哪里?”

季无艳快步走到她的身前,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他温柔一笑,“让你担忧了。”

华裳要把手拽出来,他却死死不肯松手。

应如是、魏玄、楚江仙和王问之四人都盯着两人交握的手。

华裳用力咳嗽一声。

季无艳仍旧不肯松手。

王问之笑了一下,“陛下,松手吧,阿裳的手都要被您握红了。”

季无艳缓缓松开手,仍旧虚虚握着。

华裳眉心一跳。

她总觉得他这副举动像是做给周围这四个人看的。

“是陛下把他们几人都召集来的?”

季无艳沉声:“是,因为这其中涉及一个秘密。”

他拍了拍她的手背,把她牵到上座。

上座总共有两个,看上去就像是给季无艳和他的皇后准备的。

华裳眼皮一跳。

季无艳硬是让她在这里坐下。

“阿裳,你先做好准备。”

他这么说,她反倒心里没底了。

华裳的视线滑过在场的几人,以及空余的几个坐垫。

“还有人没来吧?不需要再等等吗?”

季无艳:“他们不会来了,嗯,本来孟离经也该来的,不过,他已经知道此事了,剩下的二人……不让他们知道也罢。”

华裳挠了挠耳朵。

季无艳含笑,放缓声音道:“在场的人都是朕。”

一片寂静。

季无艳原本还算坦荡的神色也不免紧张起来,他伸手在华裳勉强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