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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城尽是我夫君(183)+番外

“战神华长明!”

“快,我也要买花。”

众人争先恐后地用自己身上的各种小物件儿砸她。

突然,不知道华裳注意到了什么,抡刀一划,金光划过,把一根突然射来的小箭劈成了两半。

小箭是空心的,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白色粉末,随着她狠狠一劈,白色粉末随风飘散。

靠着近的一个和尚、一个道士和一个士子都倒在了地上。

众人一阵慌乱,纷纷逃跑。

楼顶上,却突然跳下两个手持弯刀的蒙面男人。

一个男人孔武有力,一刀朝华裳劈了过去。

华裳肉眼可见的四肢无力,迅速举起长刀抵挡。

“当”的一声巨响,火花四溅。

弯刀刀锋顺着长刀滑下,又一个横扫逼向华裳咽喉。

这时,另一个蒙面人也持刀逼来。

华裳身中剧毒,又面对着两名刺客,渐渐应付不来了。

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声道:“那、那是突厥人!”

看着大周的英雄被突厥残党夹攻,有血腥的男儿哪里受得了这个,正准备撸袖子上,直接跟这些人拼了。

这时,华裳突然捂着脖颈,就好像被什么射中了一般,慢慢倒了下去。

那两个蒙面人挡住众人视线,弯刀在她咽喉处用力一划。

众人只见她捂着咽喉,指缝间尽是鲜血。

华裳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两个蒙面扔下弯刀,直接蹿上屋顶,离开这里。

华裳倒在地上,身下是一大片血迹。

这条繁华热闹的长街如今却没有一点声音。

只有风声。

黑色的骏马像是不知道眼前发生的一切意味着什么,低下头,用鼻尖蹭了蹭华裳的脸。

那张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神情。

“燕……燕国公她……”

“阿裳!”突然一声凄厉的叫喊吓了众人一跳。

只见一个穿着蟒袍的男人下了马,踉踉跄跄跑了过来。

小人小声说:“这位不是王太师吗?”

他看到华裳的样子,膝盖一软,整个人跪倒在血泊里。

“阿……阿裳……”

他不可置信地伸出手,指尖轻触她的脸颊,又忙缩回。

“阿裳!”

他哭号一声,整个人伏在了的尸体上。

“你……咱们约定好回来之后就成亲的!我回来了啊,你怎么不等等我!”

凄厉的哭声回荡在整条街道上。

小巷里一个人“草”了一声,正准备冲出去,却被后面几人七手八脚又抓了回去。

“咱们说好生同衾,死同穴,你如何忍心抛下我一人就走了。”

他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淡淡的血迹,双目泪如雨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他抱起华裳,轻轻摇晃她,“阿裳,你睁开眼睛看一看啊,我在这里,你再看我一眼好不好?”

他布满泪水的脸埋进她的颈窝,“是谁,是谁杀了你。”

周围有看不下去的指着远处的弯刀道:“是突厥人,他们还把弯刀扔下了。”

王问之捡起弯刀看了一眼,哭声却更加惨烈了,“这哪里是突厥人的刀,这刀上还有监制军府的刻印。”

“华裳,大周负你!大周负你啊!”

说罢,伤心发狂的王问之便打横抱起华裳的尸首,上了马,一骑绝尘。

华裳那匹小黑马也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大周负了华裳?

在场的民众耳朵没有聋,眼睛没有瞎,更不是傻子,王问之最后留下的这句话就这么传扬开了。

翌日,冠军侯府门前换了白灯笼,挂上了白布。

从府门前经过,隐隐能听到和尚念经超度的声音。

从昨日闹剧中还未清醒过来的民众想,大周的战神华裳大概也许的确是死了。

不是死在战场,不是死在边城,不是死在与敌人的交战中,而是死在了内斗中、忌惮中。

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

太师王问之以华裳夫君的身份自居,替华裳主持葬礼。

长安城上下大大小小的官员、贵族无不登门吊唁,一时之间,华府门前门庭若市。

前往吊唁的人一部分是真心缅怀华裳,另外一小部分则是抱着看华裳热闹的心态来的。

他们在大厅棺材旁,聚成一小堆,讨论着前来的宾客。

楚江仙一身白衣前来,头发只用麻绳扎着,这身打扮只用来吊唁的话,规格有些高了。

“看到没,那是华裳的第三任夫君,啧啧,要说华裳厉害啊,生前轰轰烈烈,死后也还有为她争风吃醋的。”

王问之伏在棺材旁痛苦流涕:“阿裳,你快起来看看啊,你情人来了。”

楚江仙一脸冰冷。

王问之声音沙哑,状似情真意切:“你若是醒来,就算是要纳他做小,我也认了。”

楚江仙脸颊一动,整个人就像是被冰雪雕成的,没有一丝人气。

王问之还准备剖白一番,刚刚抬头,却冷不防与棺木中的眼睛对上了。

王问之:“……”

华裳的脸上涂了一层白色粉末,她嘴唇动了动,无声警告他:“你再加戏,小心我起来对付你。”

虽然明知道她是假死,可这副样子还是很吓人啊。

王问之将身子探进棺材内。

在外人看来,他像是逼疯了,准备给尸体一个吻。

然而,他却将唇贴在她的耳朵上,小声道:“我表现的越离谱,才越能取信他人,正因为我不是这样无礼失态的人,所以,我做出这样的事,才会让人觉得是情真意切,从而相信你的死亡。”

我信了你的鬼话!

作者有话要说:华裳:连死你们也不肯放过我啊!

☆、第118章

当街刺杀华裳事件发生的前一天夜里。

华裳半夜钻进了季无艳的房里。

她明明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季无艳却在床上幽幽叹了口气。

他转过身,笑盈盈地望着她,把被子掀开一个角。

“需要我来安慰你吗?”

华裳一只脚踩在床上,刀鞘在床沿上磕了磕,“别废话了,你白日里的计策是怎么回事儿?”

季无艳凝视着她,“你哪里不清楚?”

华裳蹙眉,“我们是要借用我的葬礼让那人自己露马脚?”

“为什么?”

季无艳抬头,笑了一下:“因为那人对自己所谋划的事情常常亲力亲为,他不信任别人,所以,你的死亡……除非他亲眼证实,否则,他是不会信的。”

“你的葬礼,无论如何,他都会亲自出现。”

华裳摩挲着刀鞘上凹凸的纹路。

刀鞘“咯噔”“咯噔”敲在床沿边缘。

她缓缓问道:“所以……你是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倘若只是针对我,我可能还要再想一想,若是针对你……”

华裳:“你说的是逃走的阿史那罗护?”

季无艳失笑,“你认为是他吗?”

他的神情复杂又奇怪,眼神逡巡在她的脸上,似乎在探查什么。

华裳垂眸。

“在你心里,宁愿那个人选是阿史那罗护,也不愿是他吗?是因为相比较而言,对着阿史那罗护,你更能下去手吗?”

他的话实在太直白了,她不喜欢。

华裳恼羞成怒道:“要说话就好好说话,你非要惹怒我吗?”

季无艳叹了口气,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

“我的将军,天底下还有谁能比我更了解你的心,你嘴硬心软的毛病怎么就改不掉呢?”

他温热的体温顺着他的指尖儿钻进她的肌肤里。

她的脊骨像是被牛毛细针戳着,麻酥酥的,热辣辣的。

“这样也好。”

他看着她,目光宛如热油。

“你心软一些,才能对我更好一些。”

华裳沉在他的目光中,觉得自己已经被煎的外酥里嫩了。

季无艳声音微沉,“我觉得,比起阿史那罗护,还是宋玉清更有可能。毕竟,他有动机,有手段,也有那个能力,至于阿史那罗护……我怀疑,他的逃离是有人暗中帮助,而暗中帮助他的人不过是那他当个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