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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城尽是我夫君(43)+番外

“好啊,你死给我看看,孟军师!孟先生!孟鬼才!”

孟离经“啧啧”两声,随手将戳烂的水瓢扔到一旁。

他一改扮成郭子善时的唯唯诺诺,反而双手负后,一副任由华裳处置的姿态。

华裳爱他才华,又与他共事多年,哪里真的舍得下手,更何况孟离经身体不好,又嗜酒如命,她一贯宝贝着他,如今即便他如此隐瞒,也宝贝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

华裳瞪了他好半晌,才嘀咕道:“你的惩罚暂且记下,等你身体好一些,我就打你几百军棍,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孟离经吊儿郎当问:“是将军亲自动手吗?”

华裳气笑,“好,你要我亲自动手,我就满足你好了!”

孟离经摸了摸脖子,只觉得后脖颈有些凉。

作者有话要说:应汲:咱们可以组团出道了,名字就叫前夫联萌~

魏玄:滚!

☆、第29章

华裳“咔嚓”一脚将他扔到一旁的水瓢踩成了碎片,冷淡道:“说吧。”

孟离经撩了撩头发,笑得张狂,“将军不是一直在思念我吗?所以,我来了。”

华裳:“别让我一件件问,老实说出来。”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假扮御医,既然都称呼我为鬼才,我若不鬼一下,岂不是让人失望?”

“你……”

眼瞅着华裳快要动怒,孟离经微微一笑,“好,我说实话,我掐指一算,将军将会大难临头,我是来帮将军渡劫的。”

“放……”屁!

华裳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将最后一个字咽了回去。

是啦,虽然她总认为孟离经所谓的“掐指一算”是无稽之谈,但不可否认,每当他说完这句话后,她就确确实实要倒一场霉。

华裳咂了咂嘴,突然感觉牙齿有些疼。

她沉吟半晌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孟离经悠悠道:“哦?我骗过将军吗?”

华裳放弃了思考,“算了,你就算真骗了我,我也分辨不出来。”

别人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孟离经却是从头到尾鬼话连篇,真不负长安三才中“鬼才”之名。

“你的事情我之后再跟你计较,”华裳大掌一挥,“你之前在慧断和魏玄面前为何要说我余毒未清?”

孟离经眼也不眨道:“因为见这二人不顺眼。”

华裳:“……”

这确实像“离经叛道”的孟军师会说出来的话,可她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

孟离经笑道:“将军若是真信了我这番话,那也该重新投胎做人了,我玩笑的。”

华裳:“靠!”

她居然还真信了!

孟离经笑呵呵地伸手将头上戴的整齐的簪子拔掉,瀑布似的青丝流泻而下,随意地搭在他的肩头。

他斜倚着墙壁,手里把玩着簪子,开始为她分析,“既然背后之人想要弄死将军,那绝对不会轻易停止这场阴谋,但是将军日前显露的身手,让暗处之人却步了,他们以后会更加谨慎,没有确凿的把握不会动手。”

华裳点头,“嗯嗯。”

孟离经:“对将军的实力深浅不清楚,暗处之人不会是突厥的,也不会是军中的,此人应该远离边关,又跟长安的局势息息相关的。”

华裳突然道:“你知道谁是凶手了?不是魏篁?”

孟离经闭上眼睛,“她并非主谋……不如将军将最近遭遇的这几场刺杀情形说给我听听?”

军师回来了,华裳终于不用在头疼了,她立刻一五一十将自己的刺杀情形,以及自己觉得不对劲儿的地方一一和盘托出,甚至连她偶遇突厥人围杀一名女子的事也说了出来。

孟离经停住了手,眉梢紧蹙。

华裳还从未见军师这般苦恼,“怎么了?是很复杂的局面吗?”

“也不算是。”孟离经满面愁苦地叹了口气,“只是我好久没饮酒了,有些馋了。”

华裳一脸无语,现在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吗?!

孟离经即便闭着眼睛也仿佛能看透她的心思,他笑道:“将军无需担忧,离经在此,便不会让将军陷入险境。”

他睁开眼,一双星眸熠熠生辉,里面满是轻狂。

那日,他狂气大发的声音似乎仍在耳畔——

“离经叛道乃我愿,疯癫放狂亦逍遥!”

华裳一向宠他,此时也不例外。

“好吧,你跟我来。”

华裳要将他带到酒窖,但是没有走几步,反倒变成了孟离经在前头带路。

他脚步轻快,还不断催促她。

华裳疑惑道:“我们家的酒窖,你为何如此熟悉?”

孟离经自然道:“哦,大概是我太聪明了,进府的第一天就摸清楚了所有的路。”

华裳盯着他单薄的后背,很想踹上一脚。

“咳……”孟离经低头咳嗽了一声,单薄的肩胛肌肉随着他的动作颤抖,像是蝴蝶微微扇动的翅膀。

他实在太弱了,经不起她这一脚。

酒窖在地下,里面又黑又冷又潮,还带着泥土的味道。

孟离经抬手,用火折子点着了安置在墙壁上的蜡烛。

华裳:“原来你早就来过了!”

她意味深长道:“那你还能忍住不喝酒,也是够厉害的。”

若不是他身上只有药香,没有酒香,她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打消了怀疑。

孟离经却快活地扑向了架子上的一坛子酒,“这个,我就要这个!”

华裳瞥了那坛子一眼,发现那是一坛她刚出生的时候阿爹埋下的女儿红。

“你喝吧。”华裳一脸无所谓。

孟离经笑了,“真的可以吗?这可是女儿红,是女儿出嫁时才能喝的酒。”

华裳“啧”了一声,“我爹当年埋了二十坛,我估计就是他这种举动才导致我婚姻不顺的。”

孟离经抱着那坛女儿红大笑起来,“该不会将军会有二十次婚姻吧?”

华裳揉了揉太阳穴,“可饶了我吧。”

孟离经直接拍开酒坛封泥,仰头灌了一口,形容潇洒从容,举止狂放不羁。

“嗯,我帮将军多喝一些,也是帮将军化解桃花劫了。”

华裳抱着胳膊,靠在墙壁上,盯着跳动的烛火。

孟离经扫了她一眼,笑着跳上了一个木制酒桶上坐着,他拍了拍身旁的酒桶,示意华裳过来。

华裳慢吞吞地移动了过去。

离他越是近,酒香就越是浓。

华裳终于轻松起来。

孟离经用袖子蹭了蹭嘴,压低声音道:“将军有试探过应如是吗?”

“有。”华裳摸了摸胸口,沉声道:“我怀疑最后一次刺杀我的人是他,但他并不像有伤的样子。”

孟离经挑眉:“将军脱他衣服看了?”

“这倒是没有。”

“那就未必真的没有伤口。”

“可是,我当时将刺客伤的不轻,”华裳比量了一下伤口的深度,“若是这也能忍,那这个应汲可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应汲了。”

孟离经舔着唇,笑道:“人都是会变的。”

华裳挠了挠头,“其实,我当初第一个怀疑的人便是应汲,可是后来又觉得是有人嫁祸给他。”

孟离经感慨道:“将军终于变聪明了。”

华裳不高兴地瞥了他一眼。

孟离经立刻将手里的女儿红递过去。

华裳也不计较,接过酒坛喝了一大口。

“嗯,果然好喝,比一年前和两年前喝的更有味道了。”

两年前与应汲成亲时开了一坛女儿红,一年前与魏玄成亲时又开了一坛。

华裳盯着酒坛道:“干脆都喝光得了。”

孟离经鼓掌,“善哉,善哉,这是我跟了将军这么久,听到的最英明的决定。”

华裳瞪他,“你这个鬼,好好说话!”

孟离经指天发誓,“离经一定好好说鬼话。”

被他这么一插科打诨,华裳憋不住,笑出了声。

孟离经曲起一条腿,踩在酒桶上,另外一条腿随意荡着,乌黑的发丝贴在脸颊上,一双眼睛幽暗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