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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城尽是我夫君(44)+番外

“将军不觉得奇怪吗?如果凶手是魏篁,魏篁为何要把前两次刺杀嫁祸给应汲?又为何在认罪之时,故意表现出一切都是为了应汲的神情?”

华裳:“靠你啦,军师。”

孟离经弯下腰,双手抱着曲起的腿,脸颊贴在膝盖上,他目光奇诡,“魏篁只是一把刀,一把不安分的刀,甚至想要拖出同伙,所以,才会这么早被上面的人舍弃。”

华裳猛地抬高声音,“你是说魏篁和应汲是同伙?而且,魏篁还厌恶应汲,想要让他暴露,甚至让他抗罪?”

孟离经夺过华裳手中的酒坛,又饮了一口。

华裳摸摸鼻子。

怪不得魏篁在认罪的时候,会说出那样一番话,简直就像是痴情女为渣男抗罪,原来人家那不是爱意,而是非要拉你下水的杀意啊!

“魏篁为什么要这么做?”

孟离经:“恨将军,恨应如是。”

是啦,在魏篁眼中,说不定她就是坏了她哥哥仕途的淫~妇,而应汲就是那虽然合离了,还贼心不死的奸夫。

华裳:“我被刺杀的还真冤。”

孟离经嘴里含着一口酒,含含糊糊道:“将军以为这就是全部了吗?”

“哎?”

孟离经抱着酒坛,醉眼朦胧,笑呵呵道:“将军啊将军,你若没了我,可真是被人卖掉了都不知道。”

“没有这么夸张吧?”

孟离经探出一根手指,在华裳眼前晃了晃。

他沾着酒液的淡色薄唇轻轻吐出一个字:“不。”

华裳笑了起来,“我就说我没有那么蠢嘛。”

孟离经却突然张开双臂,将空了的酒坛“哐”的一声砸在了地上,他大声吼道:“应该说……若是我没了将军可怎么办?我的才华有得以施展的时机吗?我的才能还能收到重用吗?天下间还能再找到像将军一样宠爱我、信任我的主公了吗?”

他振臂一呼,“没有了!”

华裳头痛地捂着额头。

得,他的疯劲儿又来了。

孟离经跳下酒桶,在地上走来走去,嘴里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突然指着华裳道:“将军,你来长安这么久,是否还没有看清掩藏长安的太平表象下的暗流?朝堂和乐假象下的争锋?以及,权力争夺上的生与死?”

华裳有些懵:“什么暗流?争锋?生死?”

孟离经突然蹿前一步,一双星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华裳。

华裳抬起手扇了扇,“滚蛋,一身的酒气。”

他突然挑眉笑了,明明还是郭子善那张平平无奇的脸,此刻却有了一股狡诈诡异的魅力。

“将军以为现在朝堂上是谁在争斗?文臣与武将?世家与寒门?”

华裳点头,“对,就是这些。”

孟离经掐着腰,指着她道:“小傻瓜,才不是呢!”

华裳:“……”

她咬着牙道:“看来你真是想要找揍了。”

孟离经突然捂着脸,往后跳了一步,“哎呀别揍我,别揍我,我好怕疼的。”

他突然放下了手,一脸正色地举起双臂,“伟大的太上皇,美貌的女皇帝,一共留下两个子嗣,一男一女,虽然当今圣人早登皇位,但圣人身体比我还孱弱,既没有办法出现于人前,又没有办法出宫。”

他看向华裳,“就在这个时候,公主长大了,看到这样的兄长,您说,如果您是公主的话,会不生出野心吗?”

华裳露出沉思之色。

孟离经立正站好,点头道:“当然,您也不可能是公主。”

靠!

非要揍他不可了!

华裳双手按着酒桶,刚要行动,只见孟离经朝她行了一礼,文质彬彬道:“将军在我心里就是公主。”

呸!

“留着你的好话去给别人听吧!”

孟离经笑道:“世人只知我孟离经是疯癫的鬼才,谁又肯认真听我的疯言鬼语呢?”

他朝华裳眨了眨眼睛,作出一副老实纯善的模样,“我也只好一辈子都赖着您了。”

华裳缓缓呼出一口气,暂时不与他计较。

“继续说下去。”

“啊,是让我继续跟您说情话吗?”

见了鬼的情话!

“让你说正事!”

孟离经捋了捋披散的青丝,“哦”了一声,“继续说公主殿下,公主殿下的野心可是继承了女帝和男皇后的,所以,圣人现在可是内忧外患。”

“这跟魏篁和应汲有什么关系?还是跟我被刺杀的这件事有关?”

孟离经直截了当道:“您是圣人的左膀右臂,您觉得您不会是公主夺权路上的绊脚石吗?”

华裳:“可是我连那公主的面都没见过!”

孟离经:“幸好没见过,说不定见过了,公主就不忍心了。”

“所以你的意思这件事的主谋是公主?”

孟离经一脸纯然,“不知道呢,我也只是随便说说,给将军讲解一下现在的时局。”

华裳被他堵的胸闷气短,忍不住骂出一句脏话:“个屁!没有证据你就给我瞎说,若是我真误会了怎么办?”

“随便猜猜而已,猜错又不犯法。”孟离经老神在在,“能让魏家女郎主动担下责任,可见这背后之人怕是有通天之能。”

“这样人,要做一件事,是不会轻易改变决定的。我们要示敌以弱,再借机取胜。将军近来小心,新的刺杀恐怕将至。”

华裳“唔”了一声。

孟离经:“放心,我已为将军算过命了。”

华裳坐正身子,“什么命?”

孟离经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天机不可泄露。”

华裳当即飞起一脚,朝涮了她老半天的孟离经踹去。

夜里,风雨大作,雨点敲击在黛瓦上发出零碎的声响,遮掩了来人的脚步声。

华裳卧室的窗户被小心翼翼推开,一个黑色人影轻声轻脚地跃了进来。

他仿佛对这个卧室十分熟悉,也没有细看,就直奔着雕花床去。

青色的纱帐拢着里面的人影。

来人小心拂开床帐,将其挂在旁边的小玉钩上。

他上前一步,朝床榻上睡着的人伸出手。

突然,一只手掌从被内探出,如同鹰爪死死扣住来人的手腕,顺势将来人拖到床上。

同时,另一只手探进枕下,一道寒光划过,妖刀逼至眼前。

闪电划破夜空,映亮一方天际,更照亮了帐内的一小方空间。

魏玄和华裳二人四目相对。

她的眼神锋利,连呼吸都仿佛带上了硝烟的味道。

面对着自己的前夫,她的手没有一丝颤抖,妖冶的剑锋送到他脖颈前,在他白腻的脖颈上滑下一道红线。

魏玄枕着她的枕头,躺在她的床上,抱着她的腰,慵懒地笑道:“新婚之夜没有好好享受,我给你补上如何?”

华裳的刀刃又往前递了递,樱桃汁般的血液顺着他的脖颈流下,滴落在被面上。

“唉,你是要杀了我吗?”

华裳冷冰冰道:“我只杀该杀之人。”

他温柔地凝视着她,轻声问:“我是该杀的吗?”

“这就取决于你不请自来的目的。”

听着她冷漠的话语,他竟低声笑了起来,笑声中脖颈不断起伏,几乎再次吻上她的刀锋。

她怕他将自己笑死,便将妖刀往后挪了挪。

他却打蛇随棍上,搂紧了她的腰。

“阿裳,你是不是没有看我给你的礼物?”

华裳将刀插到他颈项边,锋利的刀刃如同切豆腐般,轻松穿过被褥床板。

没有人比魏玄更了解这把刀的妖异,可看到这把刀能在她的手里大放异彩,即便她是拿刀来杀他,他也忍不住心情愉悦。

华裳:“很重要吗?”

魏玄微笑,“很重要,这关乎我的性命。”

华裳歪着身子,手探到床下,随便捞了捞,就将他送的那只锦盒捞了上来。

“什么东西?”

魏玄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