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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城尽是我夫君(8)+番外

“还有一事……”三娘踌躇。

“阿娘,你什么时候说话也这样吞吞吐吐了?”

“你能不能让将军去庙里拜一拜,毕竟将军最近总是倒霉,而且,二十岁生辰也快来了啊……”

“但是,您也知道将军讨厌和尚和道士。”

三娘叹了口气:“是啊……”

听到这里,华裳无声地后退一步,递给李娴一个眼神,两人沉默地离开。

用早膳的时候,华裳突然对布菜的青娘道:“最近我的点气有些背,总是会被那只老狐狸坑,好青娘,你知不知道附近有哪家寺庙比较灵,我想要去拜一拜。”

青娘一愣:“可是……”

她顿了顿,立刻笑道:“好,将军也该放下了,我听说城外有个隠山寺,虽然庙小香火也不旺,但去过的人都说灵呢。”

听说姓应的是在香火旺盛的灵峰寺出家,只要避开就可以了。

华裳点头:“赶早不赶晚,吃过早膳就去。”

青娘微微一笑,视线却无意瞥到了李娴的脖颈,那上面青青紫紫,简直吓人。

她眉头一皱:“将军又欺负阿娴了?”

华裳还未说话,李娴立刻用沙哑破碎的声音道:“不,是我自己不小心摔……摔的。”

青娘对偏心将军、任由欺负的李娴无语,可是,一个人愿打,一个人愿挨,还能有什么办法?

她只是狠狠瞪了华裳一眼。

华裳痞里痞气地笑了一下。

华裳的行动力极强,刚吃过早膳,李娴准备去问长刀修补一事,她则决定孤身去一趟隠山寺。

李娴一边为她系腰带,一边用坏掉的声带道:“谁让将军不把自己的马骑回来,非要借用军府和驿站的马,现在怎么办?要不将军骑我的马吧?”

华裳摇了摇头,长长的马尾刷过他的脖颈,李娴系腰带的手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才几步路而已,我就当步行军了,一路跑过去就好。”

以她能跑死马的脚力来看,也确实是个办法……办法个屁!

“将军,您好歹记得自己是冠军侯。”

哪有侯爷出门靠两腿跑的!

华裳满不在乎道:“这下你看到了,大周就有我这号侯爷,哎呀,你可别婆婆妈妈了。”

婆婆妈妈的李娴心都要碎了。

华裳张着双手,任由他为自己整理衣服,反正上战场时,盔甲都是由他服侍穿上了,她早就习惯了。

“梧桐不适应长安的环境,我也不想让它在城里养废了,那片草原才是它该在的地方。”

提起自己的爱马,华裳真是满眼温柔,可转过头,她又忍不住恨恨道:“那个老狐狸!我的凤凰啊……”

凤凰非梧桐不栖大概是华裳能想到了最美好的典故了,所以在御马苑遇见了“凤凰”之后,她就立即为那匹马起了一个与自己爱马相称的名字,以示自己的所有权。谁能想到啊,最后竟被那老狐狸阴了!还让他白占了她爱马的便宜!

呸!

想想就窝火!

李娴声音嘶哑劝道:“将军一人上路,我不放心,要不我还是陪将军一同……”

华裳:“不用,不用,我又不会丢,你放宽心吧。”

您虽然不会丢,但是您能惹祸啊!

李娴忍不住忧心。

然而,将军又岂是他能够驾驭的?华裳最后还是一人空着手出了长安城。

她刚过护城河,便撞见了自己第二任夫君的妹妹魏篁。

魏篁扭头见到朝阳下像是没睡醒的华裳,差点没骂出声。

这人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莫非知道兄长在车上?

魏篁忙扭头看向不知道出了什么毛病的马车,还好马车帘幔遮挡,里面的人似乎并未注意到有人到来。

很好,当作没看见放她过去好了。

魏篁捏着团扇挡住了自己的脸,慢悠悠地背过身子,催促正在修车的车夫:“你快点。”

☆、第6章

亲家没成倒是成了仇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华裳扭过头,装作没看见,准备偷偷从马车边经过。

魏篁以团扇遮脸,不动声色地挪了挪,挡住了车帘。

就在华裳马上就要快从马车身边经过的时候,一把折扇突然从车帘底端飞出,落在了她的脚前。

华裳仰头望天,直接当作没看见,抬脚迈过。

背后却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阿妹,看到为兄的折扇了吗?”

华裳迅速加快脚步,“跐溜”一下不见了踪影。

这时,一杆麈尾将车帘挑开,车内的郎君沉默地盯着躺在路中央的那柄折扇。

魏篁暗暗松了一口气。

魏篁弯腰将落下的折扇捡起,递给自己的兄长,笑道:“阿兄太不小心了,幸好方才无人经过,若是有人经过将这柄湘竹扇踏坏了怎么办?”

郎君的视线从那柄湘竹扇,落到远处的道路。

“我刚刚似乎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魏篁目光一闪,笑道:“可是刚刚并没有人经过。”

他一挥麈尾,懒洋洋地在马车里躺了下来:“唉,也许是醒的太早,还在梦中。”

“走吧。”

车帘重新放下。

魏篁握紧手里的扇子,沉默地低下头。

阿兄越来越像一个人了。

魏篁闭上眼睛,似乎耳边还环绕着那些闲人的声音——

“哎?那位就是被冠军侯抛弃的魏家郎吗?”

“啧啧,洞房花烛夜第二天就合离,怕是不行吧?”

华裳,真是可恶!

她冷淡地抿紧唇。

华裳一溜小跑,像头矫健的黑马在林中奔跑,清晨的雾气和露水打湿了她的衣服,她毫不在意地挽起了袖子,掀起衣摆。

通向隠山寺的路太过荒凉,有些地方甚至杂草丛生,野草甚至长到她的腰际,可见这座寺庙真的很少有人来。

她在山路上走了一会儿,刚转过一道石壁,就突然听到了清脆的撞击声。

这声音太过熟悉了,正是她曾在战场上听过无数次的金戈交击声。

华裳眯起眼睛,迅速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与她一道山谷相隔的山岭上,几个黑衣人正包围着一个穿着灰衣裹着头巾的妇人,黑衣人招招狠辣,妇人只能仓促躲避。

不过,那妇人实在灵活的要命,每次躲闪的时机都恰到好处,来不及收剑的黑衣人一不小心便会被她坑到,误伤了自己队友。

华裳摸了摸下巴,眼中露出一丝兴味。

突然,她的耳朵动了动。

华裳的肌肉不自觉的绷紧,她不再旁观,宛如一只猛虎般,迅速冲下山岭,在山谷最窄处一跃而过,腾身跳入了站圈中。

她懒洋洋地立在那名妇人身前,挑眉笑道:“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弱女子太不地道了吧?”

黑衣人彼此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剑却毫不客气地朝华裳招呼过去。

华裳歪歪头,轻轻松松握住了来人的手臂。

那人手一缩,却挣不出来。

华裳架着他的手臂,低头看了看他手背绷起的青筋。

之前在远处看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一丝奇怪的违和感,现在加入战局,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被她按住的那人,左手握拳,朝她锤来。

华裳一弯腰,钻到了他的身后。

他的手臂一扭,被她按在了他自己的后背上。

黑衣人眼中冒火,左手又挥了过来,却被她的左手握住了。

华裳双手一按,他就像整个人窝在她怀里般。

华裳轻笑一声,贴着男人的耳朵道:“要不要这么主动啊?”

黑衣人额角青筋暴起,他的长腿朝后一撩,却撩了个空。

紧接着,他的膝窝突然一股剧痛袭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半跪在地上。

华裳抬起长腿,嚣张地踩在他的后背上,双手却将他的双臂高高举起。

黑衣人以一个受辱的姿势被华裳制服。

华裳的眼神扫过他的双手,笑道:“哎哟,真是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