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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左相又来提亲了!(183)

作者: 维以 阅读记录

千秋岁挠挠耳朵切了一声,随手抛给他一个豆青色瓷瓶,语气淡淡地说,“这可是东夷进献皇宫的九谷烧,怎么流落到民间来的呢?”

万斯年抬手随意接过,视线略略一瞄,当即就看出这瓷瓶内的小字来,脸色瞬间有些阴沉,却是冷然静默未发一言。

千秋岁扬了扬眉毛,晃着腿说,“这是卫国特有的文字吧,用来通风报信交换情报最为合适不过,即便查住也译不出来,真是妙。”

万斯年态度冷漠,微扬着下巴说,“卫王是个有心人。”

千秋岁闻言随即瞥他一眼,随口问他道,“所以你要帮卫王岑渊?”

万斯年垂眸淡然看她,冷声说,“我帮他,是因为他值得我帮。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天分,资质,修为,缺一不可,而这些,在当尽大衍皇帝身上我并没有看到。”

千秋岁暗自轻叹口气,微微蹙眉说,“你对小皇帝太严厉了,说不定他还需要成长磨练呢。”

万斯年目光平视前面,一甩袍袖说,“一国之君尚不能决断修身,一味感情用事优柔寡断,又何旷乎治天下?”

千秋岁啧了一声,撇了撇嘴语气随意地说,“所以你就选定了这个冰块脸岑渊呗。”

万斯年看向此时刚刚恢复平静的夜空,淡然说了句,“不是我选定,是时势所为。”

千秋岁叹一口气,略微摇头缓缓说,“我倒宁愿相信是天选。”说着抬头看向面色冷然的万斯年,伸伸胳膊递给他一根糖葫芦,突然问他,“师兄你吃吗?可好吃了。”

万斯年看着糖葫芦愣了一下,眉宇间隐有怒气,随即冷冰冰一拂袖,糖葫芦被他袖风一带直接从房顶上摔落地上,啪嗒一声瞬间碎成了冰糖渣渣。

他悄然扫了一眼地上的碎渣,忿忿说了声,“荒唐。”

话落停了一会儿,发觉千秋岁突然一声不吭,视线淡然移到她身上,就看见她一双眼睛正是幽幽地望着地上分崩离析的糖葫芦,表情悲伤泫然欲泣。

万斯年心中微微诧异,沉默片刻微微皱着眉冷声说,“你都一百岁的人了。”

千秋岁气得双唇抿着,剩下的一支也不吃了,攥在手里就是不说话,眼神哀怨。

万斯年见状又冷冰冰说,“凡俗之物岂可耽之?”

千秋岁依旧是一言不发,只是眉眼低垂神色悲恸地看着地面,耷拉着脑袋就是不接话,仿佛沉浸在无限地伤怀中,对他的话始终充耳不闻。

万斯年嗟叹一声,最终无奈地说,“你坐着别动,我赔你。”

千秋岁赫然起身,转过身来气鼓鼓得瞪着他,冷声道,“五十年一轮回的天人之约一战,师兄你在衡门尽管候着。”

万斯年啧一声,皱了皱眉说,“我不是说了给你买吗,一百岁的人了置什么气。”

千秋岁哼了一声,仍是火气不小,眼神看向别处忿忿说,“你等着就行。”

万斯年有些不耐烦地伸出两根手指头,冷声说,“赔两根。”

千秋岁闻言翻个了白眼,随即闷闷地伸出五个手指头。

万斯年皱眉面色不悦道,“跟谁学的这般敲诈?”

千秋岁皮笑肉不笑,嘴角微微动了下,又抬起一只手来,面前他伸出十根手指头,仍是不发一言,只是目光冷淡地瞪着他。

万斯年冷吸一口气,负手而立无奈地说,“好,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买。”话落,心里又是一阵叹气,暗想着都一百岁的人了,竟然还是这样顽劣孩子气。

千秋岁当即莞尔一笑,眯眼语气悠然地说,“师兄,这个人活着呢,就要开心点,因为我们要死很久很久。”

万斯年一脸冷漠地转过身,轻哼一声说,“歪道理。”旋即风袖一甩飘忽离开。

千秋岁淡淡一笑,转回身继续坐在屋脊上,清闲地晃着腿俯瞰着金陵城,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飘然而来,眉头略微一皱随即又缓缓舒展开,只是嘴角那一抹淡笑随之渐渐散去。

她旋即一个闪身瞬间翩然落到地面上,街角处的阴影中,一个戴面具的白衣男子正从树叶森森苍影交错间缓步走来。高挑秀雅的身形,光影斑驳照在他身上,若流波之将澜。

男子气质俊逸中尽显沉着,从容淡定地走到千秋岁跟前,拱手恭敬道,“拜见前辈。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一叶知秋

千秋岁缓缓眨了眨眼,随意打量他几眼,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话有所指淡然说了句,“面具不错。”

男子微微摇头,眼神无波坦然一笑说,“前辈莫要取笑了。”

千秋岁挑眉淡笑,调侃道,“世上缘分分很多种,有缘无分,有分无缘,无缘之缘,所谓缘分,是用来错过的,但所谓对错,却无人知晓。”

男子闻言后眉头微蹙,似有不解,淡然地看着千秋岁,略微思量她话中含义,稍有沉默。

适逢一阵凉风微微掠过,带落一片树叶,千秋岁看着那落叶打着旋飘下,伸手轻松地接住,神色淡然地说,“有些人从未见过汪洋,以为江河最为壮美,有些人却能从一片落叶,看出整个秋天,一叶知秋矣,落为质子身受桎梏,却能反败为胜谋划天下,我师兄选你,果然没有选错。”

男子眉宇舒展,颔首微微躬身,再次拱手一拜,语气中带着谦逊说,“先辈谬赞了,晚辈有一事不明,想请前辈赐教。”

千秋岁随口悠然问他,“何事?”

男子微凉的薄唇轻启,沉声问她,“天地间是否真的存在一种力量,在冥冥中掌握命运?”

千秋岁扬了扬下巴,眸光微动若有所思,沉默了片刻便淡淡说,“有。”

男子再拜,态度谦虚诚恳,很是认真地问,“那是一种怎样的力量?”

千秋岁微微阖眼,缓缓开口答曰,“一种亘古不变,超脱时间的力量。”

男子闻言突然面色凝重,目光略显复杂,似是有些惊异。

千秋岁和缓一笑,微微抬眸淡然道,“我先说一个显而易见的事情吧,你会死。”

男子当即攥紧拳头皱起眉头,语气虽不急躁,却是声音冷冷地说,“前辈难道知道么?”

千秋岁缓缓叹了口气,继而直视他双眸,悠悠说,“没有人会不死,关键是何时死,如何死,或轻如鸿毛,或重于泰山,沧海桑田,夏冬枯荣,人的生死,有时真的是神秘莫测。”

男子微微颌首,抿唇不语,神色冷静,淡然思考。

千秋岁抬头望着夜空中寥寥几点星光,忽明忽灭遥遥闪烁,漫不经心地开口,声音飘渺,“十年可见春去秋来,百年可证生老病死,千年可叹王朝更替,万年可见斗转星移,凡人若是用一天的视野窥探百万年的天地,是否就如同井底之蛙?心,如果在深井,眼中的天空就会变小,卫国的路确实还很漫长,千秋万世若是等闲视之,不过苍茫一瞬昙花一现,你想创立一个史无前例横亘千古的庞大王朝,可以,但是太难。”

男子神情镇定声音沉着,立即出声道,“难,但是并非不可能实现。”

千秋岁随意地笑了笑,缓缓说,“是啊,一个以民生为重,以天下为己任的帝王,一个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的国家,确实很值得期待,只是,术以知奸,以刑止刑,你奉行法制严苛不殆,虽有效,却也有些偏激。”

男子神情自若,目光坚定地说,“这是必经之路,但卫国民为重,君为轻的法则永不会更变。”

千秋岁眨眨眼,微微点头随口道,“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愿有朝一日得偿所愿之时,莫忘此番初心。”

男子缓缓点头,温声说,“闻至人之休风兮,齐天地于一指,彼之安而忘危兮,故出生而入死。”说着又是拱手拜了拜说,“今日一见前辈,晚辈受教了。”

千秋岁无所谓地摆摆手,淡淡说,“你们这些文绉绉的年轻人呐,说话就是好听,什么受不受教的,不就是几句话么。”说话间看见他嘴角有些微扬,奇怪地挠挠头说,“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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