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男主他今天也依旧很闷骚/谁将剑风吹玉笛(124)

作者: 蓝风山 阅读记录

“害人是一方面,那害人背后的目的也是一方面。”陆羡河皱眉正色道,“我方才那两针施得略重了一些,怕是晕得他们二人隔日早晨才能够清醒,你且去拿几条绳子将他们绑得紧一点,留到明天再仔细盘问详细的情况。”

“哦……好,我这就去找绳子。”我正要顺着那陆羡河的话头转过身去翻箱倒柜,然而刚走在半路上的脚步却是陡然一顿,半晌凝滞,却又像是倏地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又调转回去,用力地一拍脑袋拧眉道:“哎呀,师父!不好了!”

“怎么了?”陆羡河一脸疑惑地抬眸问我道。

“我……”眼中登时多了几分焦灼之意,我连忙愧疚地回过了头去,极为心疼地将那一直被我挡在身后的沐樾言轻轻拉出来道,“我一下子都给忘了,这个……蠢家伙还伤着呢,你……你快给他看看!”

语毕,一眼瞧着他正默然无声地静静伫立于我背后的数尺之外,那一张清冷俊逸的面孔已是隐约骇得有些苍白,而腰间那道为利箭所致的狰狞伤口亦是源源不断地朝外淌着猩红的鲜血,任是由谁见了,都要难免生生倒抽一口冷气——偏偏他本人却像是丝毫不为所动一般的,始终都是那样安静而又温顺地凝视着我的背影,不曾发出半点声音。

我瞧着他那副木讷而又倔强的沉默模样,便猜着兴许是我方才又做了些什么事情惹他不太高兴了。然而凝神仔细思忖了半天,却愣是没能想出半点由头来,倒也只好当是我方才与陆羡河激动团聚的那一阵子高兴得忘了形,便不慎全然忘记了他还有伤在身,所以才会惹得他一直保持沉默,久久不发一言。

可是现在呢?

我小心翼翼地用余光打量沐樾言那张棱角分明的英俊侧脸,心里倒是在略有些局促不安地悄然想道,我明明都已经让我师父过去仔细查探他的伤势了,他却为什么……还是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呢?

☆、流苏

正这么干杵在一旁呆呆想了好一段时间,倒是忽然听得陆羡河方探完沐樾言腰间伤势,转而皱眉对我二人说道:“这箭头上有毒,得赶紧拔。”

“有毒?”我登时大惊失色道,“我们在这地底下耽搁了这么长时间,岂不是由着那箭毒在不断扩散?”

“且先不说这些闲话,赶紧扶他到地面上去。”陆羡河偏头扫了一眼地上昏睡不醒的翁凭与曲红絮二人,复又肃声提醒道,“走之前把这夫妻二人绑得严实一些,别让他们趁机跑了。”

彼时夜正深沉,加之如今正值隆冬腊月,遂沿途回屋之时的寒风刺骨,难免要宛若刀割般地划在颊边细腻的皮肤之上,无端带来一阵锐痛。

只是我此刻心中已俨然是空无一物,唯独在不断担忧惦记着的,便是沐樾言身上那道迫在眉睫的箭伤——陆羡河不曾开口阐明他的具体状况,我亦是没敢一直多问,所以沿路并肩走来,纵是那心头紧紧拧成了一团乱麻,我也仅是悄然拽着沐樾言的臂膀,始终一言不发。

就这么沉默不语地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方迫切回屋之后首先迎上来的,即是那满屋子寻着自家父母的翁小杯。似是独自一人在家中等得久了,见到院外窸窸窣窣地归来了一群人影,便忍不住要仔细凑上来打探一番。然而睁大眼睛寻觅一圈都终究无果,她又是低垂了眉眼满面失望地呢喃道:“……都这么晚了,我的阿爹阿娘为什么还不回家?”

我拧眉想了一想那对被我四人团团绑在一处的翁家夫妇,心道他二人近来联手迫害镇中百姓无数,倘若真要严格审出他们所犯的全部罪行,那日后怕也是难得再轻而易举地放虎归山了。

心有怆然,我终是缓缓对她摇头说道:“你家阿爹阿娘……许是出门办事去了,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言罢,便是赶紧扶了沐樾言的胳膊步履沉重地朝屋内走。

半晌,却见得那翁小杯又是不依不饶地跟了上来,连连急切地在我身后追问道:“那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办完事情回家啊?”

这会子倒是将我问得我喉头生生一哽,一时也再编不出什么谎话来安抚她的心情,正待抿唇愁得不知所措,却是那陆羡河缓缓提了一只药箱推门而入,转而顺手递了一小袋蜜饯于那满脸焦灼的翁小杯手中道:“小杯若是肯乖乖地去榻上好好睡一觉,说不定到了隔天,你阿爹阿娘就回来了。”

翁小杯捧了那袋蜜饯,随手取来尝了一颗,旋即立马笑逐颜开道:“这是什么?好甜!”

“好不好吃?”陆羡河眯眼笑道。

“好吃!”

微一挑眉,陆羡河温声继续哄她道:“那你现在乖乖地睡上一觉,我就把这一袋蜜饯都送给你。”

“那我睡完觉了,蜜饯有了,阿爹阿娘也会回来吗?”翁小杯一脸天真地问道。

“会。”毫不踌躇地点了点头,那陆羡河话刚说话,却见得一旁翁小杯已是欢呼雀跃地抱了那一袋子蜜饯,一个猛子便是立刻扎进了暖融融的大被窝里,果真是安静温顺地跑去乖乖睡觉了。

这一招可谓是用得又准又厉害,硬是把我和沐樾言二人看得一愣一愣的,半晌呆滞,险些没能彻底回过神来,倒是那陆羡河反而一本正经地偏过了脑袋,挥手在我二人面前一阵乱晃道:“看什么戏啊?还要命不要了?”

语毕,复又抱着怀中药箱缓缓置于我和沐樾言跟前道:“阿言身有软甲护体,所以伤口不深,但若是不及时处理的话,也会轻易致死。”

听到这里,我抬眸望了一眼沐樾言那始终是沉默不语的淡然面孔,不由缓缓地舒下一口气来,直道:“师父……他要是没事,你好歹早些告诉我吧,害我白白忐忑了一路,生怕他走一半就没气儿了。”

“为师只是在反复思考一个问题。”微微蹙眉,陆羡河侧目反复打量我的面庞道,“既是伤口不深,何不交由你来亲自处理?如此一来,倒也恰好能锻炼锻炼你的手下功夫。”

“诶?”我面色一变,旋即立马出声推辞道:“师父!使不得啊,这人命关天,哪是由得我来胡乱医治的……”

话音未落,陆羡河却偏是将那药箱轻轻往我手边一推,复又用义不容辞的语气沉声对我说道:“阿芊,你总会有独自面对伤患的那一天,届时若还是瑟缩着迟迟不敢下手,那又该如何是好?”

我一眼迎上他那温和却含了几分严肃的灼灼目光,便不由骇得略微有些发抖,正待在一旁急得不知所措的时候,倒是那沉默已久的沐樾言缓缓伸手扣住了我的肩膀,低道:“别怕,我身上穿了软甲,你便权当是普通的皮外伤罢。”

心下一恸,我正要出声回应些什么,却又是听得那陆羡河在我耳畔认真说道:“阿芊,为师相信你可以的,不过是一般的箭伤而已,你来替他好生处理,而我在一旁仔细盯着,不会出事的。”

我蹙眉仰视着陆羡河眼底那抹坚定不移的色彩,便明白他此刻必是执意想让我亲自出手,以借此机会来磨一磨我那向来被动怯懦的脾性。

我自然知道身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大夫,在面对不同程度的伤患者之时,是定然不可久久举棋不定,从而手忙脚乱导致耽误病情的。陆羡河此意虽说是为了我好,然而归根结底,我却从未尝试着医治过此类伤及血肉的箭伤,遂乍然一眼盯向沐樾言腰间那半支凶锐无比的细小箭尾,还难免会生出几分畏意。

不过事已至此,临阵脱逃是全然没有什么用处的,那陆羡河虽是平日里素来温和,但在倾心授技于人的时候,却是从来不会有半点含糊,我咬牙推拒半晌无果,便也只好硬着头皮遂了他的意愿。

此刻夜色尚浓,雾重露凉,而窗外树影萧条,随风而行。为了不惊醒那熟睡于床榻间安静乖顺的翁小杯,我特地在角落里铺好了另一床被褥,回身扶着沐樾言轻轻躺下,复又探手从药箱里取出一把刃口锋利的干净小刀,转而凝神望了他的双眼道:“……你,你把衣服脱/了。”

上一篇:空间穿越之浅陌 下一篇:怂包小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