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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他今天也依旧很闷骚/谁将剑风吹玉笛(193)

作者: 蓝风山 阅读记录

再这样下去,我就当真活得跟猪一样了——见了段止箫我要焦虑,见了谭今崭更是闹心,唯独瞧着满眼酸甜可口的梅子糕,便会瞬间心花怒放,笑逐颜开。

不过转念一想,这民以食为天,不优先把肚子给填饱了,又哪来的力气去给人治病呢?

于是乎,心里没了压力,我也不再计较些什么,转身抱着那篮冒着热气的糕点便坐回了桌边,捧了一碟出来,凑近闻了一闻,却也指不定是要全部吃完的,只是嗅来觉着香甜宜人,颇有几分能安抚人心的味道。

事实证明,美食能使人感到宽慰——我一时瞧得有些出神,正犹豫着该不该给沐樾言留上一碟做为夜宵,后来仔细想了想,这小子这会儿还被困在段止箫那处脱不了身呢,谁又能料到他何时才能够回来吃这篮子半凉的糕点呢?

抿了抿唇,我闭目无声思虑了片晌,终究是叹了口气,取了一方巾帕来,预备着将双手试净。然而指尖微微一滑,无意掠过手腕脉搏跃动之处,眸色登时一滞,木然呆立良久,复又难以置信地反手贴回腕间,凝神一摁,瞬间惊得连手中瓷碟也拿不稳当,数块梅子糕应声而落,蓦然摔碎了一地。

☆、生命

深吸了一口气,我冷静下来,迫使自己能够彻底理清接下来的所有思路。

若是照今日来算的话,我的月信也迟了有整整一月之余,虽说它一向不曾准时,却也不至于拖上这么长时间。可是,按理来说……不对,根本没道理啊!

我手足无措地跪坐在竹篮边上,满头大汗地想道,当初离开谨耀城被陆羡河照料的那一段时间里,他曾对我说过,我身体虚寒,早年旧伤未愈,注定不易致孕,而我心知当今正逢乱世,就算有了孩子,也只会徒增累赘,所以自那之后,便没太在意这一档子事情。

然而……现下一手抚着腕上圆滑如珠,流利轻快的滑脉之象,当是有孕足有一月——我就说近来怎的无故食欲下降又疲乏嗜睡,平日里只当这些是正常状况,倒是一时疏忽了事情的本质所在……

所以,现在的我又该怎么办才好?

依目前古晁城内外的具体形式来看,战争迫在眉睫,进攻之势亦犹如是箭在弦上,一触即发。这般紧迫的情形之下,拖家带口于沐樾言来说,无疑是一项更为沉重的负担——且不说往后愈发庞杂的战乱之势,这孩子能否如愿平安降生到世上,都是一个未知的定数。

蓦然思虑至此处,方得知有孕一事的喜悦之情已然在刹那间烟消云散,转而渐渐上涌的,即是不可避免的惶恐与忧思。

是夜。一轮新月尚未能只身冲出乌云密布的桎梏,便被黑幕降临时所带来的朦胧大雾给淹没得无影无踪。秋末冬初的细雨绵软如丝,却又冰冷如针,一阵未歇,另一阵则疾厉而往,似是无以等待,又似是禁锢不得。

沐樾言方推门入屋时,我正抱膝坐在床榻里端发呆。彼时墙头的红烛燃得只剩了一截蜡灰,他淡淡扫了一眼桌上凉透的几碟梅子糕,便俯身将微渺的火光吹熄,转而替上一支新的。半晌过去,见我犹是一言不发,便折身坐到我跟前,大手拍着我的脑袋低道:“皓芊,白日里殿下随口说的那些话,你无需记挂在心。”

我垂着脑袋,闭了眼睛,却没吭声应他。

“谭夫人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你我心里都明白,那只是殿下用以压制谨耀侯的一种手段。他未下狠手直接了却谭夫人的性命,已是做到仁至义尽,不论谨耀侯最初的动机如何,都难逃被段家彻底吞并的命运。”沐樾言轻叹一声,复又伸长手来,试图握住我的手腕,偏偏我此时敏感紧张得厉害,饶是他往前靠近半寸,距离便立马将胳膊缩了回去,愣是骇得他微微顿住,下意识里抬眸朝我疑惑道:“……怎么了?”

我咬了咬牙,一个“没”字未能果断说出口,兀自一人纠结了半天,终究是探手拧着沐樾言的衣袖一言不发。他骤然见得此状,权当我还是在挂念着当初秦泠流产一事,便有些无奈地探指反复顺着我的鬓发,转而放缓了声音继续劝慰我道:“你当真不用一直惦记着……皓芊,往后如果有什么不好的报应,也都会悉数算到我的头上,与你无关。”

话音未落,我一颗本就浮躁不安的心脏便又是让他平添了一层焦灼。

“你怎知日后不好的报应就一定不会降临到我的头上呢?”拧了眉头,我冷不丁地出声质问他道,“万一老天让我也遭受一番与秦泠同等的经历,你可还能若无其事地说出这般话来么?”

言罢,瞧见他面色瞬间冷了半截,便顿时自觉失言,立马偏过头去,颇有些沮丧地主动向他致歉道:“哎,我……对不起,最近有些克制不住脾气了,我不是要怪你的意思……”

半句话没能解释完毕,倒是觉着整个腰身略微一轻,再度垂眸时,已被他稳稳抱坐到了腿上。有力的臂膀层层环在我腰际,沐樾言侧过头来,压低了声音附在我耳畔轻道:“来,傻姑娘,你同我说说……近来这是怎么了?饭也吃的少,还总在和我置气,可是身子有何不适?”

他难得这样温柔耐心,我微一侧目,便能正好对上那双冰霜融化的眼眸,一时震得我整颗心脏都在发软,忙是红着耳根喃喃冲他道:“别这样……阿言,你正常一点,像原来在谨耀城那时候一样,刺我两句吧。”

沐樾言淡淡摇头道:“我若是还想活命的话,便不会再用那般语气和你说话。”

“可是,我这里倒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和你探讨明白……”深吸了一口气,我双眸微睁,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道,“阿言,我们好好谈谈。”

“嗯。”沐樾言正色道,“你说,我听。”

“首先,我问你,当前古晁城的状况……算不算得上是非常紧张?”我眯起眼来,颇为认真地询问他道。

沐樾言沉默片刻,旋即坦然点头应道:“是,方才你也听到他们说了,谨耀城那边调来的大量兵力都分散在了古晁城的周围,一旦发现段琬夜的具体行踪,便会立刻开战,绝不容许有半分拖沓。”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任何意外到来的事件,都会成为不必要的麻烦和负担,对么?”神色愈发凝重,我抬手扣住他稳实有力的臂膀,沉声问道。

沐樾言并未再回答,似是听出了我话中隐含了一丝别样的意味,随即郑重仰起头来反套我话道:“不一定,你得先和我说明白,是什么样的意外事件。”

“我……”声音显而易见地迟滞了几分,我盯着他,面颊上无端涌出一丝极其浅淡的晕红。良久踌躇与思虑,终是觉着难以启齿,我敛了眸光,低下头去不敢看他,仅是轻声细语地为真相不断做铺垫道:“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沐樾言侧耳倾听道:“……你说。”

“你……阿言,你……”我埋下头,以余光打量着他面上平板无波的表情,继而断断续续道,“你……喜欢小孩子么?”

“……”沐樾言怔住,显然是并未反应过来,“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心里知道这木头桩子比平常人还要迟钝几分,然而如今话到嘴边,却是生生卡得无法流利出口。他若是喜欢,那自然好办,生下来安生养着便是——而他若是不喜欢,我又该如何是好?亲手滑胎是绝不可能的事情,不过让我日后一人独自生养照料的话,倒是勉强可以考虑一下……

一时无话,我默然陷入了沉思。沐樾言瞧着我神色有异,亦是无法就此放下心来,凑近前来捉着我的手臂,反复追问道:“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不用憋着。”

我不大确信道:“我怕我说了,你不爱听,就再也不愿管我。”

“你但说无妨,我承受力不差。”沐樾言容色淡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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