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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他今天也依旧很闷骚/谁将剑风吹玉笛(194)

作者: 蓝风山 阅读记录

“那以后家里多上一个人,你也觉得承受得住?”我喃喃问他道。

“……”沐樾言顿了顿,“什么意思?”

我咬了嘴唇,索性紧闭着双眼脱口而出道:“你要当爹了,你是讨厌还是欢喜?”

他听完仍是木讷,过了好半晌,方才有所会意,暗沉的双眸陡然一亮,一动不动地望着我的面庞,连声试问道:“此话当真?”

我羞赧点头道:“嗯,最近吃不下东西,想来也是因为这个。”

“你把过脉了?确定不会出错?”沐樾言声线不稳道。

“当然不会出错,我……”我正欲寻得措辞相回应,却是见得他蓦然低下头来,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上我的小腹之间。硬是吓得我周身一颤,一把将他挥开,颇为讶异道:“你……你干嘛?”

“听听有声音没。”他一本正经道。

瞧他一副倍加珍惜的意外模样,我的心一下子就软成了一滩热水:“哎……闪一边去,吓着我了。而且这一个月都还没呢,哪来的声音啊!”停下来想了一想,忽然又觉着有些委屈,旋即曲了手肘顶他背道,“再说了,古晁城内外皆是一片剑拔弩张,一场毁灭性的大战在所难免,又怎的有条件容许我等到它出世?不如一剂猛药下来,送它早登极乐罢……”

话音未落,沐樾言已是一把摁在我肩头凝声道:“乱说话,我是有多无能,才护不得你母子二人周全?”

“噢,你当然厉害,你一个可以打十个。”我凉嗖嗖地瞥了他道,“待你日后战死在沙场上,我就拖着咱们的孩子去找个新爹,比你有钱还好看的那种?”

“我不会死。”沐樾言垂了眼睫,很是真挚地望着我的双眸道,“我喜欢这个孩子,你把它生下来,我们一起养。”

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我侧过脑袋,声音却是一点点地弱了下去:“我以为眼下这状况……你是不想要孩子的。”

“怎么会?”沐樾言面色沉静道,“这是我们的孩子,又不是别人的……如今世道纵然再乱,我也不会贸然剥夺你做母亲的权利啊。”

“可是……古晁城一战近在眼前,我……我实在不想给你再添更多麻烦。”我黯然道。

“不是麻烦。”沐樾言伸出手来,捧着我的脸颊语重心长道,“我既是照顾得了你,就不介意再多上一个孩子。以后的日子,有你和孩子在,我只会感到幸福。”

“真的吗?”我难以置信道,“你不会觉得是累赘和负担吗?”

沐樾言低叹一声,像是不知该如何像我解释一般的,犹自酝酿了好一段时间,方才缓缓出言说道:“皓芊,曾经在浮缘城的时候,我就说过会给你一个完整的家,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的话,我便成了一个只会说空话的负心人。”顿了顿,他又抬手轻轻抚上我的眉梢道,“这件事情,你所需要承担的痛苦和压力都不比我轻,如果连你都能拿出勇气来将孩子留下的话,我又有什么可逃避的呢?”

我眼眶一红,瞅着他猝然严肃下来的清俊面容,心头长期堆积的大片阴霾便随之渐渐消散,那样的感觉,并不止是为了即将身为人母而产生的喜悦,而是被人全力包容接纳的宽慰与圆满。

他说他不会逃避,那么,我亦是不会就此轻易放弃——早前自与盛忡流在辞容楼中意外相遇的那一刻起,我就一度在怀疑自己存在的真实性,然而事到如今,新生命的降临,恰不就正是我活在这世上的最佳证明么?

盛忡流曾讽刺我只不过是风织遥身体里的一部分执念,可是到头来,我照样能够像寻常女子一样生儿育女,过上我最渴望的那种生活。

——只要有沐樾言在,就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未来的路虽然并不确定,但是有人与我风雨同舟,携手并行的话,再大的困难,也会渐渐转化为柔蜜的甘甜……

这样坚定地想着,我攥紧了拳头,将眼角湿润的泪意强行压了下去,转而望着面前男子深邃无底的双眼肯定点头道:

“好,那就依你的,生下来,我们一起养。”

☆、杀绝

事情果断定下,沐樾言的性子自然是说一不二,从此我的个人饮食与生活习惯,皆是在某一定程度上得到了严格加倍的看管。他平日里盯得极其仔细,我亦是不敢有半分懈怠,从前的时候我总是遵从自己的喜好来掌控日常的吃食,如今有了身孕,便不再容许这般随意而无谓——三餐用的虽是不多,却必不可少,而日服的汤药亦是在不断斟酌改良,生怕出现了任何不利的疏漏。

此事来得猝不及防,但未必于所有人来说皆为欢喜。入冬以来我胃口寡淡,数次面对着一桌菜肴难以下咽,不慎由段止箫那厮眼尖瞧了异样,便抱有试探意味前来问了几次,也是亏得沐樾言留了心眼,并未由实情坦然相告,只说是我身子畏寒导致饮食挑剔,方才将这险些掀起的风头暂压了下去。事后,我曾刻意逮着沐樾言提过一次,问他何故不将喜事说来以博段止箫一乐,他却淡笑一声,只道我是明知故问,亦不肯再过多言语。至于姜云迟那头,我倒是未曾有心隐瞒,她虽是个脾性暴躁的主儿,论起事来,嘴巴却闭得格外严实,自知道我日渐疲乏嗜睡的真正原因之后,便也鲜少再出言相讽,偶尔来屋中看望我时,还会顺手捎上一些街外的零食点心,我吃得解馋,内心亦是感激不尽。

十一月中旬立冬前后,难来客栈后院中的枯叶翩然落了一地,随风席卷着漫天纷飞旋转,远远望去,倒是一道颇为难得的奇景。谭今崭自谨耀城带来的大批精兵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在城外就位完毕,一时之间,据点内外多为沸腾炽烈之势,待得段止箫一声令下,即刻会蜂拥而至,将整座城池彻底包围。

立冬五日后的傍晚,众人正于大堂中央食用晚膳,忽闻后院墙外异动不止,遣人前去打探一番,方才发觉是己方派出的影卫慌乱而归,带了一身纵横交错的箭伤,直道是段琬夜等一路人已然在城外镇中暂作憩息,不出一日必能驾马疾入城门。

段止箫听罢神色大骇,立马钦点栈中另外十人前往城门处确认事情虚实,而其余大众则悉数隐藏于据点中心处静待消息的归来。

果不其然,前后不过两个时辰的间隔,便听得探子匆匆前来报道:“城外之人的确是段琬夜无疑,此时正引领了昔日断碧林一众人预备回城落脚,却不知薛临如今正在何地。”

“薛临没了他手下的断碧林众,也不过是只纸老虎罢……即刻派遣二十人出城寻觅他的行踪,一旦发现,无需通报,就地斩草除根便是。”段止箫轻描淡写道。

我心下凌然,一时恨于自己不能前去通风报信,后来转念一想,区区二十杂鱼之辈,且不说能否寻得陆羡河薛临二人的踪迹,就算当真让他们发现了,也指不定能够一举击败,多半会让那陆羡河施以妙计,反将之一网打尽。

片刻沉思,忽又听得那段止箫道:“可能否推测段琬夜此番归来,将首先去往城中何处?”

“十有八九是辞容楼。”沐樾言应声答道,“他不一定会将辞容楼当作首要目标,但他只要回来,就不会不去。”

“哦?”段止箫眯眼道,“樾言何故这般肯定?”

“属下并非是肯定,只觉段琬夜与盛忡流之间交情匪浅,若定要论个证明的话,便是藏匿于那辞容楼中,盛忡流亲手雕刻的遥妃玉像。”沐樾言道。

“呵,遥妃的雕像?”段止箫低笑一声,嗤之以鼻道,“我当他段琬夜是在辞容楼里包了什么不得了的好东西,弄了半天,竟是为了满足他自幼恋母的怪癖。”

“早前唯恐让人察觉异样,那尊雕像已有数月未曾挪动半分,殿下若是有意,大可前去观望一番。”沐樾言抱拳道。

“不必,让它放着罢。”段止箫连连摆手道,“看了脏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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