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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宫:滟歌行(124)

我冷笑,“你忠心不假,可为什么总是不肯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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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初进宫时,她便有意瞒着自己的身份,每逢临大事,都有她指点化解,可是,每一次都不明说,仿佛在她心中藏着万千事,只等发生,或是已发生时才会自觉的站出来引我度过难关,然而,却什么都不说。

“有些事情,夫人知道了对自己没好处。”她低着头道。

我轻笑,缓缓用指尖挑起她下巴,眉目婉转间,凛凛峰茫如秋水横空的一剑,深深刺在她心上,“香墨,宝玺在哪?”

我问,牢牢控制着她,不容她躲避。

她无声的摇摇头,只是不肯说。

“你一定知道,告诉我。”我冷冷逼问,手下力道加重,她微微皱眉,仍是不说,“夫人,奴婢真的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吗?”我最后一次问她,已经失去了耐心,我是了解她的,只要她打定了主意,就永远不会改变,就好像对夏侯君曜的衷心。

让我不得不承认的是,那个人很会用人。

她抬起头,咬着唇看我,“夫人,奴婢绝不爱害夫人,请您相信奴婢。”

我猝然抽回手,放开她,冷笑着道:“你到底还是他的人,本宫只不过是一个被他利用的人,不,是被你们。”

“不是这样的。”她亟亟的道,“夫人,皇上没有利用夫人。”

我只是冷笑,不置可否。

一种苦涩异常的滋味慢慢浮上心头,我从没有看透过那人的心,直到他死,直到现在,可是,他明明已经死了,我却仍看不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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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永远藏着,连我都不信任。

“夫人,你还好吗?”看我郁郁不欢,香墨小心翼翼的凑过来。

“没事。”我道,深呼一口气。

既然她不说,那就等着看好了,这场刺客之乱,但愿不会为我带来什么麻烦。

渐渐的,天已黑了下来,可马车还在跑着,身后,久久听不到追杀的声音。

“已经安全了吗?”我问。

香墨撩开帘看看,回道:“好像是。”

“夫人,我们已经出了帝京了。”她坐回来道,目光烔烔看着我,显得很兴奋。

我却高兴不起来,车厢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如我的心,茫然没有希望。

过了半个时辰,外面突然响起一声马嘶,马车也随之停了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香墨隔帘问道,下意识的挡到我面前。

外面无声音,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后,轿帘被掀开,借着月华,我看清了那人大至轮廓,“王爷?”

我不敢相信的叫出声。

“是我。”他沉声道,利落的跳上车来,香墨没有说什么,仿佛早就知道似的,识趣的下了车。

“怎么是你?”我问,已经有些愠怒,“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

一时间,我发现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香墨知道,诚王爷知道,曹卫尉知道,就连城凰庙里的方丈都知道,独独我……被他们排挤在外。

下部:第七十二章 初露端倪

他不语,在我对面坐下,沉默了好一阵才开口,“你还好吗?”

一句深情的关怀,让我所有责备的话都再也说不出口,苦笑着低下头,“圣上宠眷殊厚,我很好。”

即便车厢里黑暗没有光线,可我仍能感觉到他目光,灼热炙烈,仿佛能将我所有坚强的伪装都戳破。

“你真的好吗?”他再次问道。

我轻笑,终于装不下去,“好不好真的那么重要吗?”

对我来说,人生只有活着,死去;只有成功;溃败,没什么什么好不好,那是对幸福的人而言,而我,是个注定不能幸福的女人。

我听到他长长的叹息声,然后轻轻握住我的手,“清尘,如果觉得累了,就不要做了,全部交给我来。”

他的手大而温暖,被他握着时有种极度安全的感觉。

“你来?”我冷笑出声,“如果一个诚王就足够的话,那他……又何至于……”我话至一半,已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如果诚王足够的话,那夏侯君曜也不会抱憾离去,可是,我没有理由责怪他,这个男人太过善良,我不能说他善良有错。

必竟,只要我一个人下地狱就好了B bS· jOO YOO.nE t,我谋权杀人,利用陷害,无恶不

做……

他轻轻抱着我,让我靠上他肩上,“想哭就哭罢!”

我抽泣着,极力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好像,长久以来,我只在这个男人面前哭过,在夏侯君曜面前,我只是一个女人,千方百计要靠近他,爱他的女人;在易子昭面前,我是个冷血而无情的蛇蝎毒妇,只想谋权,报复,只是在他——诚王的面前,我才能够真正做一回无依无助的小女人。

靠在他怀里哭一场,笑一声,完全抛开杂念。

良久,我才终于平静了下来,推开他道:“今天的事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事先通知我,连香墨都知道。”

“别怪她,是我不让她告诉你的。”他小声道,递过来一个帕子“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

我接过帕子拭泪,低着头问:“玄空方丈是谁?曹卫尉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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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我一直想不明白的是,曹卫尉虽然曾经得过我的关照,可决不至于敢冒

这么大的危险做这种诛连九族的大事,何况,他们在宫里,又是怎么与诚王窜谋的?

“这些……”他迟疑着不肯说。

“怎么?连你都瞒我?”我仰头问他,突然间觉得自己有些悲哀。

“不,不是……只是有些事情太过复杂。”他避重就轻的道。

“那总该告诉我方丈是谁?”我退一步道,从第一眼看到时,我就有种别样的感觉,风雨雷交错,直觉告诉我,那个方丈决不是普通人。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我,“玄空住持是十四皇叔。”

一句话,犹由惊雷过耳,带给我的震惊并不亚于宫倾玉碎,“十四皇叔,那就是太宗皇帝的……”

“对,是父皇的十四弟。”他接过我的话道,“十四叔是父皇当年最器重的一个儿子,如果不是他后来出家做了和尚,这皇位,恐怕就非他莫属了。”

“那为什么他要出家呢?”我问,有点明白了,又不明白。

“十四叔当年喜欢上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很漂亮,可是……她跟你一样,是个心机笃深的女子,母后……就是静皇后,静皇后一生无子,我们虽不是她的孩子,可婚姻大事,她还是能一手操办,做得了主的,她不喜欢那个女人,怕十四叔温顺多情,被她左右心智,把理朝政,于是后来又给十四叔指了一位女子,十四叔郁郁不欢。后来就出家了。”

听到这里,我不禁轻笑,有些讽刺的道:“是呀,像我这样的女人是祸水。”

“不,清尘,你不是……我刚才的意思是……”他急忙解释,语无伦次。

我抬手,冰凉食指轻轻点在他唇上,“不用解释。”

“清尘……”他小声叫我的名字。

我不语,仰身长叹一声,像是替他们惋惜,又像是自怜,“真遗憾……”

见我不生气,他便也恢复常态,继续对我说十四叔的事,“是呀,十四叔表面温顺,可是他是很有心智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