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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宫:滟歌行(48)

“爹爹与娘到底做了什么?”她问我,眸子了充满着痛苦。

我猝然冷笑出声,看着她满脸无辜的样子,我觉得自己像一个巫婆,一种钝痛划过心头,我紧紧的揪起眉,是谁把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是沈氏,是郁诚越,还是我自己的心本来就是黑的,就像易子昭说的那样,我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如果可以,我也想做个善良的人,善良的清尘。

我笑望着她,“现在,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为什么?”她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立时就要站起身向我扑过来,陈仲眼明手快上前按住,小声劝道:“姑娘好自为之,这里不比家里,万事还请三思。”

红泪眼含泪光看着我,突然醒悟过来,回复失落的神情,“告诉我为什么,爹娘究竟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痛下狠手,如果他们真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愿意受罚,只求你放过他们,清尘,就算我们没有姐妹之情,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难道你就不能……”

“不能……”我冷冷的打断她,眸子里闪过冰冷锋芒。

我的绝情,让她一时怔住,痛苦的看着我,“为什么?你好狠哪!”

狠?初听这个词,让我有瞬间的恍惚,随即冷笑,“你知道什么是狠吗?但本宫不是,本宫总是留下一条后路给自己,也给别人,真正狠的人不是本宫,而是你娘,还有你那个官居三品的爹,如果非要怪谁的话,那就怪他们吧,是他们把自己逼上了绝路,谁都怨不得。”

“那也是你爹啊!你要对他们做什么?”她挣扎着站起来,冲我吼。

她浑身颤抖着,浓浓的恨意彰显在脸上。

“那不是我爹,我没有那么混账的爹,可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去死。”我冷笑道,挥退陈仲,让她靠近我。

“本宫什么都没做,也不想被他们的血染脏了手指。”我冷冷的道,目光紧盯着她,没有一丝畏惧。

这个小时候只会哭,只会玩,没心没肺的姐姐,现在终于认清了世道的险恶,我是该恭喜她呢?还是该同情她,这样的经验第一次就经历在了自己身上。

看着她仇恨的眼神,我笑了,看来,就算我同情她,她也不会感谢我。

我扶起香墨站起身,缓缓走向她。

“那姐姐就好生在这儿待着,过两天本宫就把你接回去,送你出宫。”我俯在她耳边道,语声里透着深深的凉意。

她只是冷冷的看着我,恨不得眼睛里飞出刀子来。

我肆然一笑,款款向门口走去。

“奴才(婢)恭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身后传来浩浩荡荡呼声里,夹杂着不甘屈身的挣扎叫喊,是红泪。

我轻轻笑了,姐姐,天生好命是针对安分过日子的人来说的,像郁家那样不安分守己的人家,败落是迟早的事,不是我不帮你,而是他们将事情做得太绝,根本插不上手。潆心陌默橘园手打

回去的路上,我突然改变了主意,拐道去了长生殿。

想想,已经好久都没有过来请安了,虽说太后嘴上不说什么,但谁又知道她心里是不是真的不在乎,我羽翼未丰,不敢太过张扬。

长生殿里向来都不缺迎合奉承之人,等我到时,才发现有人在旁侍笑言欢。

我冷眼瞥过,原来是那位新贵人华淑媛,她身上也穿着一套新制春装,心中冷笑,她也算是圆滑了,看来并不是泛泛之辈,懂的怎样才能在后宫长久的生活下去。

脸上不动声色,我笑着福了福身。“臣妾参见母后,母后玉体安康。”

韦太后上坐高堂,只是轻笑,“皇后娘娘好久不来,哀家都快忘了皇后长什么样了。”

她话里讽刺意味十足,我垂眸一笑,抱歉的再次福身,“母后是知道的,臣妾近日身子不好,前几日又跟皇上一道出门受了些惊吓,所以没来看母后,听说母后去看过臣妾,真是劳您费心了。”

提到那件秘事,太后脸上果然有了笑容,打断我道:“好了好了,知道你孝顺,哀家只是一句话气话,快过来坐吧……”

华淑媛站起来,福身向搜行礼,“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我冷冷的嗯一声,在她方才的位子上坐下,往事重提道:“淑媛送去的那颗东海黑珍珠,本宫已经看到了,果真是天下奇珍,这宫里,也唯有淑媛娘娘可以有那么大的手笔了,本宫就是显得过俗了,竟没见过呢?”

华淑媛脸上变色,紧张的笑道:“娘娘真会说笑,不过是件小玩意儿,也是别人送的,臣妾位卑,不敢独享,所以特地送了去给娘娘赏玩。”

她暗暗揪着我的袖角,我淡淡笑着,脸上仍旧不动声色。

太后微微挑了挑眉,问道:“什么奇珍?”

我微微颔了颔首,笑着道:“不过是颗珍珠,是臣妾少见多怪了。”

我话锋变得太快,太后将信将疑的看着我,再看看她,也不再问,笑着道:“宫里奇珍也多,不过有一样东西倒真是稀奇,连本宫都觉得稀罕呢?”橘 陌陌 园

我笑着,“究竟是件什么东西,连母后这么见多识广的都觉得稀罕吗?”

太后神秘的笑笑,转身命宫人去将宝物拿来。宝物原来是一幅画,画上是十二仙女奏乐图,画像栩栩如生,展开来,点一根檀香在侧,彷佛立刻就有淙淙乐声入耳,再看时,画中人物眉目鲜活——像在动。

乐曲悠扬动听,佳人美不胜收,我睁大了眼睛,没想到天下间还有这等宝贝,华淑媛更是吃惊,在旁啧啧赞道:“太后娘娘这才是宝物,我们那些不过是写俗物罢了。”

太后含蓄的笑着,将目光顶格在我脸上,“皇后看这幅画怎么样?”

我微微福了福身,笑着道:“果真是件宝物。”

说着话,我心里已有不祥的预感生出,太后娘娘盯着我,突然道:“那哀家就把这幅画送给皇后娘娘如何?”

华淑媛一惊,有些嫉妒得看向我。

我垂眸轻笑,回绝道:“臣妾人小福薄,怕是当不起的宝物。”

太后神色一黯,笑得高深莫测。“皇后娘娘人中龙凤,怎么会当不起这幅画呢?哀家也老了,哀家也老了,有些好东西也只是白放着罢了,可惜了,你就拿去吧。”

她摆摆手,主意已定。

我张了张口,终是没有再说什么,太后已把话说到这份上,我再拒绝,就是自讨没趣了。

我起身谢了恩,仍旧坐下。

再说了一会闲话,我便起身告辞了,太后也没多留,只笑着说让我以后常来玩,听着这话,我突然有点想笑,她好像在招待未过门的儿媳妇,生分得很,而不像是对待一个已经过门应天天来请安的媳妇。

我坐在轿子里一阵冷笑,平白无故的送我这么重的礼,她分明是在暗示我些什么?我又怎么会不懂呢?

回到中宫没多久,华淑媛就匆匆赶来了,进了殿就直跪到我面前,“娘娘,臣妾愚昧,请娘娘多多包涵……”

我倚在榻上,斜睨着她,“淑媛娘娘这是干什么?你有什么错?本宫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呢?”

心里一阵冷笑,我怎bbS .JO OY OO .Ne t 么会不知道呢?刚才只要我再多说一句,她就会有不小的麻烦,而她也一定是看到刚才连太后娘娘都要笼络我,所以才匆忙赶过来谢罪。

见我有心要将事情湮去,她慌忙一笑道:“臣妾谢娘娘刚才在太后娘娘面前庇护之嗯。”

庇护?我轻笑,我明明就是去拆台的,她现在却说我庇护,现在这宫里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我脸上浮现笑意,也不再装,“起来吧。”

香墨搬了把椅子放到一侧,她谢恩就坐,笑着道:“臣妾不懂规矩,这两日多有得罪,还请娘娘不要见怪,那颗东珠确实只是为了孝敬皇后娘娘,没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