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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姬:凤栖铜雀台(85)

现在,那个女人在做什么呢?

她一定戴着虚假的面具坐在他尸体旁边哭泣,实则心里更高兴的是太子哥哥死了,权聿王就能登基,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哈,她围着裘绒被坐在地上发笑,眼泪却流了下来,她仰天哭出声来,厮哑的叫声让人不忍听。

黑暗中,寂静的山林苏醒,远处,伴随着她的嚎哭声而来的是林中野兽的长鸣。

他在身后紧紧捂住她的嘴,“你想死吗?引来狼群大家都活不了。”

她吃吃而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死了就能让他死而复生吗?”他冰冷的语声那么现实,不带一点情感。

就如今日,他看着她说“她死了慕容昭华就能死而复生吗?”

月瑶看着他,冷冷发笑。

是啊,有些事情是不可改变的,就好像她能从逃亡罪妃变为皇后,他能从通辑要犯成为新帝,甚至可以改名慕容昱,忘掉前尘旧事,但她却不能忘掉他,忘掉那些恨。

寂静的殿内不闻一丝声响,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两个人久久对视,却谁都不语。

“这件事日后再商议。”良久,他终于开了口,神情显得有些疲惫,转身向门口走去。

月瑶身子未动,看着他的背影冷笑,语声平缓却字字珠玑,“还要多久你才肯正视事实?你这样拼死了夺回江山不就是为了这一日吗?还要多久才肯动手?三年前你不忍心杀她,现在还不行吗?”

他在门前停了下来,修长的身子僵直,“你最好闭嘴。”

月瑶冷笑一声,鸾袖拂过屏风,屏风应声而倒,巨大的声响引来床上女子的惊呼。

月瑶手指着她冷笑,“你留着她想要干什么?让她像这个女人一样臣服在你脚下?慕容昱,你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她是什么样的人你我心里清楚,你现在不杀她,总有一日她会翻过身来,将眼前这一切浮华都打散,归于原位。”

他冷冷的道:“怎么做是我的事,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听他们说你已去过宗祠了?这次就算了,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我的也你也无需操心。”她冷冷的道,并没妥协的意思。

慕容昱轻笑,身子出了殿。

月瑶回视床上瑟瑟发抖的女子,冷笑一声转身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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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很多亲看完这几章情绪都很激动,其实下部开头就决定了这样的情节,不管怎么说,希望亲能接受罢。

至于亲们说的幸福,日后罢。

正文 下部 第二十九章 不明白

年华转了又转,她觉得像过了千年,可是回头看时才发现,其实仍旧在原地未曾动过。

回想这些年来的苦苦挣扎,她突然有些茫然了,自己究竟是为什么?

原来现实并不如幻想的美满。

“进去罢。”她小声道,转身向房间走去。

肯桐梓宫依旧繁华如初,如数陈设未动,他对她尚算客气,封了妃到如今,他还一次都没有来过,长妤暗自庆幸,这样也好,至少她可以有段时间来调整自己。

可这样想的同时,她却又不能完全放下心来,那个曾经发誓要杀了她的男子怎可能放过她?

她长叹一声,进殿后命宫人给她去了外袍,梳洗了之后便早早上床睡了,明日还有改朝以来的第一次国宴,庆祝皇上与皇后新婚大喜,皇上宴请了诸臣观礼,而她也受邀前往,再见月瑶,竟已是这般田地。

讹她心中苦笑,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

离爹爹出宫那日,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突然从一国之君变为权聿王,他应该很不适应罢?

朝中那些奸妄之臣也一定会去府中嘲讽,不过,她相信爹爹可以应对。

无论如何,活着就好。

现在她也只有这一点奢望了。

权聿王府

时至入冬,殿里熏了暖笼,淡淡的烟雾弥漫着,殿里气氛宁静,不闻一丝声响。

萧诗媛进了殿,看到他独自坐在榻上盯着一副绣卷发呆,她走过去,从他手中抽出绣卷,看到上面那副意境深无宾背影,有些感叹的道:“好在她有了好归宿,我们也可以放心了。”

慕容顼不语,只是怔怔的坐下,萧诗媛将绣卷交给一旁宫人,在他身边坐下,“我知道你很担心她,可是现在宫里不是还没有传出什么坏消息吗?就算七皇子有心报复长妤,我相信那孩子也一定能够聪明的躲过这一劫难,王爷,你就不要操心了,眼下最重要的,你还是好好想想自己的处境罢。”

慕容顼只是不理。

萧诗媛顿了一会,接着道:“满朝的文武如今有一半都站在新皇那边,虽有另一半是支持王爷的,可也都被他的狠毒手段吓得不敢吱声,王爷想要重震旗鼓,就必需放下长妤,好好的为自己谋划将来。”

“我没想过要重震旗鼓。”他淡淡的,终于开了口。

闻言,萧诗媛有些怔愣,“没……想过?”

他垂下眸,“是的,我没想过,你最好也不要抱有幻想。”

萧诗媛沉默的看着他,“为什么?因为长妤吗?”

“没有为什么,我累了,想要休息,你也早点回去休息罢。”他下了逐客令,没打算再深谈下去。

萧诗媛见势起身,“那好罢,你早点休息,明天进宫参加新皇册后之喜,相信很多人都在注意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最好不要给人留下把柄,还是早点去为妙。”

慕容顼没有说话,转身进了内殿。

萧诗媛叹息着从檀园出来,走在寂静的院子里,周围星星点点点的灯水照亮了那一池平静的池水。

她走到芙蕖池边站定,看着水中自己扭曲的倒影,微微叹了一声。

小环担忧的道:“王妃,明天我们真的要进宫吗?”

“恐的逃不掉。”

“可是……那不是很尴尬吗?七皇子分明是有意刁难王爷跟您,明明就被人抢了皇位,现在还不得不去佯装笑脸去祝贺人家新婚之喜。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人嘛!”她有些不满的道。

萧诗媛没有哼声,良久,才慢慢问了一句,“你觉得这次宫倾真的是七皇子谋略高超,拥护者太多造成的吗?”

闻言,小环有些沉默了,并没正面回答她,而是低下头道:“奴婢不懂得那些朝政啊江山什么的,奴婢只知道,王爷做皇上这三年并不开心,他每日都只被动的重复做着那些事情,批阅奏折,就连每天去哪宫就寝都是由您来安排的,他一点都不在乎自己身在哪里?只有公主回了宫,王爷的脸上才有了些笑容,可是……”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下来。

萧诗媛转身看着她,“可是什么?”

“可是随着天下谣言四下,随着公主越来越疏远,王爷就越来越不开心,是啊,做为父亲来说,王爷当然不希望听到别人对自己的女儿这么议论伤害。”

“可他并没避谣。”萧诗媛补充。

小环怯懦的看了她一眼,用小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道:“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奴婢想,或许……王爷早就做好了放弃皇位的准备,奴婢并不觉得意外,可能王爷有自己的想法,他不避谣,或许正是为了要替她彻底抹去谣言。”

闻言,萧诗媛突然笑了起来,感叹道:“小环,是我忽略你了,原来你并不笨。”

小环苦笑一声没再说话,事实上还有一句话她没有说出来,彻底抹去谣言也就意味着,他主动断了与公主未来的所有可能性。

这一点,从新皇纳公主为妃,而王爷沉默接受就可以明确的感觉到。

萧诗媛也不再说话,上了桥朝着自己院里走去。

新皇第一次设宴,多数大臣都赶到捧场,只有少数几个称病没来,那是拥护权聿王的元老,皇上知道后并没动怒,只是派了几位太医前去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