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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影流年(26)

季乐被他吓了一跳,红着脸弯下腰青涩地吻他:“我、我天资过人……”

虞小鼓岂是这么好打发的,还待再问,季乐抱着他纵力两下顶撞,在他耳边不断喃喃:“小鼓,我好喜欢你……”虞小鼓一时失神,也便忘了再问下去。

翌日,季乐又在房中作画,虞小鼓走了进来,季乐手忙脚乱地用宣纸将刚画成的几副遮住。虞小鼓眼尖,一个箭步抢上来,抽出底下的画,霎时目瞪口呆。

季乐已绘成了数副春宫图,有男人和女人的,亦有两个男人的。虞小鼓看的面红耳赤,故作镇定地将画搁下:“你怎的画这些?”

季乐亦是羞得满面通红,小声嘟囔道:“掌柜和我说,画这些比仿名士的画赚得多又轻松……我就……”

虞小鼓道:“那你……做什么瞒我……”

季乐头低的更低:“我怕你笑话我。你读的都是圣贤书,我却画这些淫画赚钱……”

虞小鼓摇摇头,走上前亲了他一口,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季乐,不论如何我都不会嫌你。更何况……何况……”何况不圣贤的事都做了,又怎还在乎几张画?

季乐搁下笔将头埋进他的颈窝里,面前这具消瘦的身体只要抱在怀里就能感到心情无比宁静,仿佛怎么也抱不够。虞小鼓反手搂住他。两人相拥无言。

头一阵因为临安城里没有其他的影戏班子,虽说四个少年能演的戏本子少,唱戏的本事也不到位,可依旧是赚的盆满钵满的。孰料过了几个月,城里来了个新的名叫“朝花社”的班子,他们的日子便没有这么舒坦了。

朝花社的伶人都是老戏骨,唱了几十年戏,技巧自然是比九戏班几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要精的多。再者他们手里的影人也多,存下来的戏本子也多,比起唱来唱去只有三五出戏的九戏班可强了太多。

为了扳回这优势,每天晚上虞小鼓都去听朝花社唱戏,偷偷将他们的戏本子记下来;季乐则到附近城里找了一些戏班子,揽了许多替人雕刻影人的活,趁着机会偷偷将画稿拓下来。

这些手法虽上不得台面,可行事迫人,且古往今来这样做的人也不再少数。时间一久,九戏班的戏码也渐渐丰富起来。

这日唱完戏,四人收摊子正准备出城回家,一个衣着不菲的男子将他们拦了下来:“这几位公子,我家五公子有情。”

四名少年面面相觑,想拒绝,可看那人强硬的模样,恐怕不好脱身;想答应,又不知这五公子是什么来头,打的是什么主意。

见他们犹疑不决,那人道:“我家五公子对几位公子的戏很有兴趣,想约几位谈谈戏。”

话说到这份上,四个少年也只能去了。

那人领着他们来到一间大院子。青石灰瓦,重楼并双阙;小庭深院,高墙隔望楼。这院子的派头可不小,便是当年虞小鼓家鼎盛之时也不及此处一半奢华。

一个锦衣男子站在回廊下,手里拿着把公子扇晃晃悠悠,似有若无的笑容随着夜里的灯影微晃:“可让本公子好等。”

18

18、第十八章...

虞小鼓微微一惊:“是你!”

那锦衣公子风度翩翩地走上前,手里的扇子一转,挑起虞小鼓的下巴,虞小鼓立即变了脸上,往季乐身后躲去。季乐连忙挺身护着他,望向锦衣公子的眼里敌意不掩。

锦衣公子收扇一笑:“却是个经不得逗的雏儿。”他领着四名少年进了偏厅,只见偏厅中有一桌宴席,美酒佳肴,油光粼粼。须知几个少年已数年不知肉味,乍一见这桌上的猪肘鸭珍,竟是齐齐咽了口唾沫。

锦衣公子率先在桌边坐下,笑道:“诸位演戏劳累,区区在府中为诸位置办了一桌酒水,薄酒陋席,还望诸位不嫌弃。”

虞小鼓还记得那时此人在山上调戏自己的一幕,虽说自己并非女子,可本朝男风盛行,这人又有钱有势,若有什么龌龊的心思可就遭了。他吃过苦,知道权字压倒半边天,此时哪还有心思贪慕美味,紧紧捉着季乐的手,仿佛一只受了惊随时准备逃跑的兔子。

锦衣公子道:“区区姓慕,行五,字贞卿,诸位称我一声慕五或是贞卿便可。诸位可不要误会,区区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从小身居南方,只在家兄的信里听说过皮影戏,却不曾亲眼见过。前两日在街上看了诸位的戏,觉得颇有意思,便为诸位置办了一桌薄酒,想请教皮影的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