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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影流年(7)

虞小鼓点头:“怪不得。”

等过了这阵新鲜劲,两个少年并肩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戏班子里其他人都上街卖艺去了,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虞小鼓捧着影人不住地看,因为这一件礼物使他对季乐的好感上升了不少:“你画的真好看。”

季乐侧了个身,兴奋地说:“我也觉得我画的可好了!我喜欢丹青,若是师父肯让我只作皮影人而不用学唱戏就好了。”

虞小鼓极浅地笑了笑。

季乐突然站起身:“你等等!”说罢便跑回房间,不一会儿便捧了几个影人和几张画出来,“这些都是我画的!”

虞小鼓接过挨个翻着看了,问道:“你学过画吗?”

季乐道:“学过的。最早的时候是是师父教我画影人,后来师父见我喜欢,又请了个先生教过我一阵。不过我们班子里没什么钱,学了三个月便停了。“

虞小鼓是真心觉得季乐的画很好看。从前他父母也请先生教过他丹青,虞小鼓觉得,那些师父画的花花草草和季乐画的水准差不多,甚至季乐画的还要好看一些。

虞小鼓一不小心拨到了一个影人,影人的头脱离身子掉到了地上。他吃了一惊,慌张地将那皮做的脑袋捡起来。季乐笑眯眯地接过去,重新将影人的脑袋安到脖子上:“别紧张,皮影人的身子和脑袋本就是分开的,脑袋叫做头茬,一个身子可以配许多头茬,这样只需要几个身子就够了。”

过了一会儿,季乐忽然问道:“小鼓,你喜欢我送你的影人吗?”

虞小鼓面无表情地看着季乐,在他热切期盼的表情下微微点头。

季乐笑眯眯地凑上来:“那你再让我亲一下好不好?”

虞小鼓皱眉,摆出防范的架势来:“做什么?”

季乐道:“你脸上香香的,我喜欢亲你。你让我亲一下吧,就当是酬劳。”

虞小鼓还没组织好拒绝的话语,季乐却凑上来轻轻将唇贴在他脸上。虞小鼓觉得季乐的嘴唇软软糯糯的,感觉并不算太坏,犹豫了一下,并没有推开他。

过了一会儿,季乐松开虞小鼓,高兴地抱住他:“小鼓,我好喜欢你!”

虞小鼓蓦地站起来往房中走:“我去练月琴了。”

晚上戏班子回来后,虞小鼓恰巧练得累了,想走到院子里舒展舒展筋骨,刚走出房门却恰好发现季乐和花凌正站在不远处的树下交谈。

季乐耍赖地缠道:“花凌花凌,你让我亲一下。”

花凌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无奈:“我不是同你说过了,不好随便乱亲别人的。”

季乐道:“为什么不好!我都亲了小鼓两次了,他也没什么不好的!从前你都会亲我的,你是不是嫌我了!”

花凌无奈道:“从前我们年纪还小,如今我已十五了,要亲也得亲喜欢的人。”

季乐怒道:“你不喜欢我了么?”

花凌顿了一会儿,道:“不是这种喜欢……”

虞小鼓听到这里,面无表情地转身回房了。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季乐推门走了进来:“小鼓,我们该去做饭了。”

虞小鼓放下手里的月琴,绕过季乐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季乐追上去拉他的手,却被虞小鼓冷冷地甩开了。

季乐愣了一愣:“小鼓,你怎么了?”

虞小鼓不说话。

季乐抓了抓耳朵,疑惑地说:“你心情不好吗?”

虞小鼓瞪了他一眼,只大步往厨房走。季乐无奈,只得追了上去,一路缠问,虞小鼓却只是充耳不闻。

经过这十几天的适应,虞小鼓已会些简单的劈柴煮水的活。花凌掌勺,让虞小鼓添柴生火,孰料虞小鼓误把湿柴丢进灶膛里,没过一会儿火就熄了,满屋子都是浓烟,呛得三个少年直咳嗽。

花凌皱着眉说:“你昨天不是做得好好的吗?怎么今天又不会了?”

虞小鼓咬着下唇不肯说话。

季乐忙道:“怪我不好,是我中午不慎将水撒了,把柴打湿的。”

花凌目光在两个少年身上转了一圈,大致能猜到些许,叹气道:“季乐,你去生火。小鼓,你来帮我打打下手吧。”

到了夜里,虞小鼓和季乐躺在一张床上,他背对着季乐,还是不肯理他。

季乐毛手毛脚地从背后抱住他,小声问道:“小鼓,你到底生什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