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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风月(6)+番外

作者: 离九儿 阅读记录

肖程自觉对不起她,彼时夫妻两人便相敬如宾的过着日子,没有超乎这之外的温情,因着周氏是肖老太太的内侄女,肖程对周氏自是敬重。今日一见她,却是半晌没有忆起她。

十年了,周氏身段面容都有不小的变化,而肖程也愧对于她,眼下四周无一人,肖程为自己辩解道:“我……我此前失忆,并不记得曾与你成婚,你休要怨我。”

一语至此,肖程上前走了一步,双臂抬起将周氏拥在怀里。

肖程这人没有其他优点,对妇人却是温柔有加,不管他心里有没有周氏,都能让周氏目眩神迷。

“二爷,妾身想您………”周氏的脸埋入肖程宽大的肩头,含怨带嗔的不住的抽泣。表现的柔弱无比。

周氏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什么,既然肖老太太都不肯出言制止肖程抬王氏为平妻,她便只能靠自己去谋划了。

周氏自幼在高门内院长大,她的母亲曾教过她太多对付男人的法子。

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能硬碰硬。

周氏还记得出阁前一晚,她母亲告诉过她这样一句话,“男人都是贱骨头,就算再无能的男人也不会喜欢强势的女子。”

周氏今日见过王氏的容貌,她自知这一点无法跟王氏相比,但她母亲还告诉过她,“要想征服一个男人,光靠美貌是没有用的,你得知道男人的心思才行。”

于是,周氏面色沉痛,脸上却假意挤出无奈之笑出来,半掩眸半蹙眉道:“二爷能回来,这比什么都好,即便妾身吃斋念佛一辈子也是值得的,妹妹生的好看,想必二爷一定在乎她,妾身无德,无法给二爷传承香火,妹妹是个有福的人,她人已经来了,妾身想恳请二爷早日抬了妹妹为平妻,这般才能不让那一对儿女平白糟了旁人笑话。”

周氏知道此事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既然如此,她为何不顺水推舟?日子来长,届时她再慢慢拉拢了男人的心。届时,王氏那个平妻失了丈夫的信任,还不如一个得宠的妾呢。

肖程猛然间又将怀里的人搂紧了,不过他脑中竟然很诧异的闪过周氏刚才的一句话,周氏为了他一直在吃斋

可这身段却是丰腴厚实了不止一点………

肖程作为一个男人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任何一个女子也不会心甘情愿的让自己的夫君抬别的女人为平妻。

瞧瞧周氏对他多么的情深义重!

他离开了十年,回来时还带着另娶的女子,周氏非但没有纠缠哭闹,反倒为了他考虑,还大方的主动提出了抬平妻一事,这省去了肖程太多的麻烦。

一想到怀里的原配妻子如此善解人意,再想想王氏的娇媚柔情,肖程觉得,他即便没有发迹,也是个甚是成功的男子!

贤妻,美妇皆有!

眼下看来,似乎一切都比他想象的要顺利多倍。看来回京是正确之举。

为了安抚周氏,肖程没有再去碧桂院,而是单臂搂着周氏去了上房歇息。夫妻十年未见,自是久别胜新婚,一番如胶似漆自是不必说。周氏比不得王氏的美艳,但胜在顺从,可任由肖程所为。

尝惯了牡丹花色,偶尔一品清茶也别有滋味。

肖程这一晚投入了周氏布下的温柔乡里,将王氏母子几人忘得一干二净。

这一天晚上,肖宁看着王氏落泪,又看着她擦泪,再看着她一个人呆立到天亮,好像一夜之间换了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众表哥继兄:亲娘啊,我们已经准备妥当,就等戏份。

定北侯:我也是!

第6章 香衣缤影

按着肖家的规矩,是要每日给肖老太太晨昏定省的。

妾氏若非传话,自是没有资格去老太太屋里。

王氏的身份不清不楚,她当然没法‘不请自去’。

不过,次日一大早,李嬷嬷就亲自过来带了话,她见王氏虽面容憔悴,倒也不显得半分难看,如此这般苍白面容却是别有一番娇弱之美,心道:难怪一向对肖老太太惟命是从的二爷这次竟为了她破例了。

李嬷嬷跟着肖老太太多年,行事作风上也随了肖老太太,她笑道:“恭喜夫人,贺喜夫人,二爷昨个儿跟老太太商榷过了,您是三少爷的母亲,二爷体恤您,许了您平妻的身份,您与二爷早已办过婚事,按着老太太的意思,既然都是一家人,这仪式上便可免了一回了。”

良哥儿排行老三,大房还有两个嫡出的公子。

言下之意,即便王氏现在是平妻,也不过是肖府嘴上承认的,至于娶平妻的仪式就省去了。

芳婆替自家小姐鸣不平,然她们这才初次来肖府,也没个自己人支应着,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芳婆沉住了气,好歹小姐也是个平妻,并非是妾。

王氏刚洗漱过,白净的脸上未施粉黛,因着一夜未睡,满脑子都是肖程和周氏重温夫妻情缘的场景,她或许已经伤透了心,但要说彻底放下也是不太可能的。

李嬷嬷见状,脸上挂着笑,仿佛没有瞧出王氏正当游魂在外。

肖宁这时悄悄塞了一锭银子在芳婆手里,又对她挤了挤眼,芳婆当即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忙上前一步,将银子又给了李嬷嬷,陪笑道:“多谢嬷嬷相告,我家小姐……不对,应是我家夫人这就去给老太太请安。”

李嬷嬷知道王家是商户,虽然不是朱门广户,想来日子还算殷实,她脸上依旧挂着笑,不动声色地将银子揣入了袖中,又多说了一句,“王夫人身边有三少爷,二爷不会亏待了她,这今后啊,日子还得继续过着,那我就不打扰了,老太太身边还需人伺候着呢。”

李嬷嬷领着小丫鬟,笑盈盈的走了。

这厢,芳婆不由得多看了肖宁几眼,肖宁以往是在王氏娇惯之下长大的,没想到还有这等心性,她倒是险些就忘了这一茬。

“夫人,您刚才也听见了,如今啊,您可得为了姐儿和哥儿多考虑,万不能再跟二爷置气下去,这件事咱们实在没处评理去。”芳婆将近五旬了,就连她也从未听闻过类似的事。

她此前也万万想不到自家姑爷早就娶妻了。

真要是计较起来,肖程无错,王氏无错,周氏也无错,还真是一时不知道找谁理论。

肖家又给了王氏平妻的位子,王氏更没有不知足的理由。

但站在王氏的角度,恐怕最不能接受的便是夫君早已娶妻,而非她的身份。

肖宁的小手握住了母亲的。

她上辈子亲眼看见母亲死时的苦风凄雨,那时母亲与肖程闹的很僵,这事传开了就是母亲的错,最后就落了一个贵妾的头衔,就连良哥儿的教.养之权也被周氏夺了过去。没几年之后,周氏更以良哥儿威胁肖宁,让她去朱明辰身边伺候着。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被肖宁铭记于心,融入了她的血骨之中。

在这个世道,王氏的遭遇的确无处说理,如今肖家所表现的‘大度’和‘仁爱’更让王氏不能这般执拗下去。

“母亲,您一定要振作,我和良哥儿可以没有爹爹,但不能没有母亲。”她是想告诉王氏,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母子几人能守在一块,这才是最重要的。

王氏眼眶发红,但已经哭不出来了,她半哑着嗓音道:“宁姐儿乖,母亲明白的。”她岂能看不穿眼下的处境?她已是嫁过人的妇道人家,总不能再带着孩子投奔娘家,就算她自己无所谓,两个孩子日后如何自处?!

现如今,她只能继续在肖家熬着。

这厢,王氏收拾了一番,领着肖宁和良哥儿去给肖老太太请安。

大夫人吴氏以及其女肖玉珠,周氏和一对上双女已经在老太太跟前说笑了。

王氏一进门就看见周氏满目溢春的跟肖老太太说了些什么,因着王氏与周氏的关系微妙,她不免多留意了几眼,这一看便无意间瞥到了周氏耳垂后的痕迹,那是一小块微红,不醒目,但很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