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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风月(7)+番外

作者: 离九儿 阅读记录

王氏知道肖程最喜欢亲吻女子的耳垂,她在此之前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二女共侍一夫,她甚至可以清晰的幻想出肖程与周氏在一块时的画面。

王氏见此景,立即移开了视线,她今日穿了一件白底水红领子对襟印花褙子,未施妆容,虽已生过两个孩子,但身段依旧纤细,倒是衬得胸脯如春闺少女,根本不像她这个岁数的人。

吴氏和周氏昨个儿都见过王氏,但今日一见,又是另一番气韵,宛若雨后的白色芍药,半分孱弱,半分娇。

即便周氏与肖老太太内心极不喜她,但也没法当面为难于她。

王氏天生长着一张纯善的脸。

周氏脸上的笑意渐淡,对付这样的柔弱女子,她只能更弱才行,身为正妻的她竟起身相迎:“妹妹来了,我跟母亲正说起你呢。”

什么姐姐妹妹的,王氏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她也没有将周氏当作姐姐,退一步说她眼下也恨不起来周氏,毕竟这事周氏也是受害者。

王氏先对肖老太太福了一福,又对周氏行了一礼,‘姐姐’二字喊出来着实费力,但她还是唤了一声。

“昨个儿你们娘儿几人刚回府上,倒也没有仔细相认,今个儿既然都聚在我老婆子这儿了,大伙就热闹热闹吧。”肖老太太笑道,没有提及王氏是平妻一事,仿佛这件事这般定下即可了,无需赘言。

肖玉玥和肖玉琬的相貌随了肖程,又都是玉葱年华,原先还自诩都是容色出众的姑娘,这番见着肖宁,却是与出尘娇色无缘了。

彼时,这对姐妹花没有少欺压过肖宁,这辈子也不例外,肖玉玥笑道:“宁妹妹,你此前在通州可读过什么书?”

女子无才便是德。

王家是商贾,肖宁自幼肯定与她们这些高门小姐不一样。

肖宁记得上辈子当自己说出早年就接触过生意之道后,被肖老太太与肖家一众人好一番看不起。

她彼时才十岁,怎会知道这其中曲折?

此刻,肖宁也笑了笑,还是那样纯真无暇的模样,她道:“妹妹不才,无非读过《三字经》,《女戒》之类的,倒也没什么进益,姐姐们呢?一定跟着祖母身边学了不少东西。”

肖宁嘴甜,一下子就给肖老太太脸上抹了光,肖玉玥和肖玉琬再怎么愚钝,也不好继续借题发挥。

王氏神色一直很淡,她低垂着眼眸,谁也不多看一眼。

肖老太太昨个儿没有拿见面礼,但王氏的平妻身份既然定下来了,她只能对肖宁和良哥儿意思一下,叫李嬷嬷从私库里取了两件长命锁出来,“都是好孩子,你们这般懂事,祖母这心里头也高兴着。”

吴氏也拿了见面礼,是几匹今年刚出来的大红洋缎,价值不菲,正好用以彰显大房的实力。

肖宁带着幼弟一一拜谢。

轮到周氏了,她竟亲自取下了头上的一根鎏金镶白玉的兰花簪子,还道:“宁姐儿长的标致,我这簪子跟着我数年了,一直舍不得给人,今个儿瞧着宁姐儿也是有缘,就送你吧。”

周氏的东西,肖宁要不得。

又是她多年的贴身之物,这得多宝贝!

肖宁自然知道周氏对她们母女恨之入骨,怎会甘心容得下她们?她认真道:“宁儿多谢夫人,只是这簪子是夫人的心爱之物,母亲教过我,君子不可夺人所爱,宁儿不能要的。”

她说的很娇气,又是一副娇滴滴的样子,引来哄堂大笑。

周氏的手微顿,心道:这丫头是真傻?还是太厉害?

她面不改色的又收起了簪子,笑道:“既然这样,我那里还有一对白玉的镇纸,宁姐儿今后就跟着姐姐们一道去上西席念书,这东西用得上,一会让人给你送过去。”

肖宁再次谢道:“宁儿多谢夫人。”她礼节上处处到位,没有留下人让人诟病的机会。

肖玉玥和肖玉琬竟是一时间找不到为难肖宁的法子,今次只能暂时作罢。

*

下午,肖宁让芳婆安顿好了王氏和良哥儿睡下,便带着碧书和碧墨从角门离开了肖府。

她曾在肖府住过四年,对这里的人情了如指掌,守在角门的小厮只要给点好处就会放行,为了自己的财路,这些人也不会刻意去跟老太太那里通报一声。

肖宁是悄悄从肖府出来的,她没有马车可用,只能领着两个丫头在城里转。

碧书不解的问:“小姐,咱们为何要买这东西?”她指着手里的药包问道。

肖宁四处看了看,总感觉有人在看她,她一回头却没有人影了,她平复了一下疑心,如今这才刚到京城,理应不会有人认得她才对。

“你二人不得多问,就算母亲提及也不要说,听见了么?”肖宁言辞严肃,即便是十岁的孩子,也有那么一点气势了。

碧书和碧墨纷纷应下。

此时,位于长街一侧的茶楼中,一白衣少年正品着一盅上好的春茶,他只要一抬眸就能看到楼下那个娇小,且极度谨慎的小姑娘,像随时防备敌人偷袭的鹌鹑。

他脸上意味不明,修长白皙的指尖摸索着青花瓷杯盏,一看就是好一会。

随从轻步靠近,似乎很害怕惊扰了这位主子的清静,离着少年两步远时,恭敬的站定,声线平稳道:“公子,那姑娘买的是风干的曼陀罗,属下并没打听到她要干什么。”

白衣少年神色微眯,视线从长街移开,又回到了杯中的茶叶上,那一片片翠而淡黄的叶子甚是好看,今日少年心情尚佳,竟笑了出来,“呵呵,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第7章 甚是了解

转瞬两日过去了,暮春的碧桂院开满了仙客来,大片的玫红色,煞是惊艳。

周氏主动提出抬了王氏为平妻,肖程将她的‘贤惠’看在眼里,这几日没有踏足碧桂院半步,晚上都是在周氏所居的上房过夜。

对肖程而言,他以为这是对周氏的另一种补偿,想来王氏肯定会理解。

这一日一大早,芳婆神色惊骇的跑进屋,身后还跟着被小丫鬟搀扶着的碧墨。

肖宁正坐在王氏身侧打络子,却见碧墨浑身湿透,每走一步都在剧烈的咳嗽,一看就是刚从水里打捞上来的。

肖宁猛然间从临窗大炕上跳下来,碧墨和碧书都是从通州带过来的丫头,但上辈子碧墨死在了肖府,所有肖宁身边最后只剩下了碧书一人。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王氏问道。

碧墨心肺猛烈颤动,已然说不出来,芳婆道:“夫人,我方才正巧给良哥儿晒被褥,就听到西墙角的石井里有动静,待走近一看竟是碧墨在井底求救,幸好打捞的及时,不然这小命可就没了。”

王氏何曾遇到过这样的状况?忙又问:“那井口颇窄,怎会好端端的落井?”

世人都道大户人家是非多,王氏眼下只想着将一对儿女抚养成人,她甚至于还不知如何写信去通州解释这桩事。见此景,自是心慌意乱。

待碧墨喘了一会气,肖宁这时对两个小丫头道:“你们两个先下去吧,这里没你们的事了。”

这两个小丫头是肖老太.太.安排在碧桂院的人,保不成也与周氏是一伙的。

这二人闻言,面面相觑了一眼,这才离开了屋子。

碧墨终于敢开口了,她慌张道:“夫人……夫人,方才是有人在奴婢背后推了一下。奴婢今晨发现有人在石井附近鬼鬼祟祟,我一靠近她就不见了,没等奴婢转过身就遭人推了下去。”

碧墨年纪不大,也才十四五岁的光景,此番是吓得够呛,但这几日对王氏而言实在不好过,她便强忍着愣是没有哭出来。

王氏面色苍白如雪。

这不无疑是有人想害到她头上来了么

她才来肖家多久?

这时,门外小丫鬟的清脆嗓音传了进来:“二爷。”

是肖程来了。

王氏两行清泪滑了下来,却被她当即拭去了,她外表柔弱,骨子里却存了不容旁人践踏的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