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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庶子的科举之路(66)

作者: 顾三郎 阅读记录

不多时,献礼环节开始,各自藩王果然都各出奇招,其中越王更是大出风头。

越王陈易送进京的贺礼中有两块威风凛凛的虎皮,最为难得的是,这两块虎皮完好无缺,身上没有一丝伤痕,可见猎虎之人身手了得。

天启帝年轻时也是喜好打猎的,此时见到这两块虎皮,也不由得精神一震,笑道:“越王这件贺礼甚得朕心!可是他麾下哪位猛将所猎?”

他自然知道越王自幼体弱,不可能是猎虎之人。

负责送贺礼的是越王府的一位属官,此时正毕恭毕敬地垂着头跪着,闻言立即朗声答道:“是王府仪卫司的顾桓大人所猎。”

语气中与有荣焉。

天启帝一听,挑了挑眉,朗声笑道:“原来是他!”

贺礼一件件呈上,却再没有哪件能得到陛下如此高的赞扬,就连太子陈星的贺礼,天启帝也不过是微微点点头,说了句“不错”。

见此,朝中众人又想起了那个曾经在京中掀起过一阵风雨的定国公府三公子,自然也得知了他回京参加乡试却落榜的消息。都不由得摇头叹息,果然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武艺既然如此出众,文采必然差些。

平郡王府,世子陈煦也得知了顾桓落榜的消息,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今年暑热以来,平郡王妃接连病了好几次,本来就缠绵病榻的身体,越发衰败了。因此常常念叨着陈昭的婚事,唯恐自己突然病逝耽误了她。

诚然,他是喜欢顾桓的,但顾桓本来就不在妹夫名单上,如今乡试落榜,更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旁人的议论,顾桓都没有理会,出席了几场文会、诗会后,他就准备和越王府的属官一起返回韶州了。

虽然不舍家人,但如今却不是长留的时候。

如今正值深秋,正是打猎的好时机,不知顾林可有去韶州找他?不知虎崽过得可好?想着想着,他不禁也有些思念起韶州的人和物来……

若是乡试落榜对他的打击还不算太大,接下来一个消息对他来说就是晴天霹雳了。

平郡王府小郡主和中书舍人之子、新科举子孔贞明订婚。

告知他这个消息时,顾楚同情地看着他,说道:“小郡主议亲已有些时日了,只是因你备考,没有告知你,唯恐分了心神。”

只可惜如今乡试也不过,陈昭的婚事却已定了。

顾桓顿时立在原地,整个人都呆了,像丢了魂一般,喃喃道:“何必这样急?怎么会是他?”

顾楚轻声解释:“王妃病了有些时日了,只想把郡主的婚事定下来好安心。因去年和邬家议亲不成,这番就低调了许多。孔贞明出身衍圣公府,身份清贵,其父又是陛下心腹,陛下病重以来,他是少数能见到陛下面的人,就是太子,也不得不给他几分薄面。”

呵呵,难怪就他通过了乡试……顾桓此刻只觉得心如火烧,伤心和嫉妒令他两眼通红,险些丧失了理智!身体也不由得颤抖了起来,如秋风中的落叶一般。

顾楚于心不忍,安慰地搂了搂他,说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们既然无缘,就想开些吧!”

不,我想不开!顾桓突然冲出了房间,往父亲的书房跑去。此时,他也如寻常受委屈的孩子一般,恳切地希望父亲为他做主。

顾楚眼看着顾桓离开,摇头叹息,三弟接连受了两个打击,也不知能不能缓得过来,让父亲为他开解开解也好。

“父亲!”顾桓冲进顾琏的书房,哽咽地喊了一声,却说不出话来。

顾琏正在案桌上写着什么,看到顾桓冲进来,眉头皱了皱,将侍女打发了出去,才阴沉着脸说道:“发生了什么大不了的事,这样莽莽撞撞的。”

“父亲!陈昭她订婚了!父亲你说过为我做主的!”顾桓委屈地说。

“只是订婚而已,你急吼吼的做什么。”顾琏不以为意地说道。

只是订婚而已?而已?订者定也!若无意外,是决计不会解除婚约的。

顾桓急得险些要哭出来,抿着嘴说道:“难道我还能去抢亲不成?”

第60章 真心

平郡王妃病重,定国公府作为姻亲, 自然要上门探望。

顾桓骑着马, 跟在顾楚和小杨氏的马车后面,前往平郡王府。他曾经多次幻想过去平郡王府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每次想着都心动神摇,却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境况。

到了平郡王府, 小杨氏自去后院探望郡王妃,顾楚和顾桓跟着大管事往平郡王世子的书房而去。

大管事恭敬地笑道:“王爷今日出门访友,两位公子不必去拜见了。”

顾楚笑着应是,今日来此, 不过是全三弟最后一点心愿罢了,见不见王爷无妨。

平郡王世子陈煦早早站在院门迎候, 看见顾家兄弟走近,笑着迎了上去,相互见礼后,陈煦引着两人往院中走去,说道:“你们可是稀客!一会我让几个孩子来拜见舅舅。”

“不忙!”顾楚连忙说道:“我们有事和你说呢!”

可不能让陈煦把孩子们叫来, 否则还怎么说话?

陈煦转了转眼珠, 看了顾桓一眼, 若有所思地笑道:“三郎还未启程回韶州?天冷路就不好走了。”

顾桓迎着陈煦的目光,苦笑着说:“心里有事, 走了也不安。”

陈煦眼色沉了沉, 暗中叹了口气。

此时已是深秋,院中各色菊花竞相争妍, 假山之上攀爬着奇草仙藤,愈冷愈苍翠,牵藤引蔓,累垂可爱。

虽是第一次来,顾桓却无心赏景,目不斜视地跟在陈煦和顾楚身后,走上碎石甬路上,想着陈煦疏离的态度,心中沉了沉。

走进书房,分宾主坐下,透过窗户往外看,正好可见院中一个小石桌,桌上放着一套古朴可爱的紫砂茶具。

“不瞒煦大哥,我今日来,是有一事相求!”坐下后不久,顾桓就站了起来,躬身行了长长的礼。

陈煦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让下人退下,才说道:“阿桓,事已至此,你又何必执迷不悟呢!”

“我只求再见郡主一面,将心中的话告知她,此生即便无缘,也再无遗憾!”顾桓站起身,凝视着陈煦,掷地有声地说着。

那双杏眼饱含着种种情绪,明明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却流露出令人心酸的苦楚来,可想而知这个人经受着怎样的内心折磨!

陈煦也不禁有些触动,看了顾楚一眼,却见他恳切地说:“有劳姐夫了,三弟这些日子茶饭不思,连我也看不下去了,否则今日我绝不会来带他来!我亦知于礼不合……”

陈煦摇头打断:“倒不是礼不礼的事,那不过糊弄人的……我担心的,是三郎乱了我妹妹的心,若是我妹妹也存了心,将来若是嫁给他人,岂不是终身遗憾?”

“我体谅你拳拳爱妹之心。”顾楚立刻说道:“三郎是个有分寸的人,不会胡乱说话。而且郡主的为人,你也是知道的,岂会因三言两语就乱了心思?”

顾楚说着,也抱拳向陈煦行了一礼。

陈煦有些迟疑,顾楚开了口,这个面子却不好不给,而且顾楚说得也在理,自己妹妹,最是冷静自持的,顾三郎的心思,她恐怕也早有察觉,却不动声色,与孔家订亲,她也是无可无不可……

因此叹道:“罢了,三郎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只当可怜你这番心意吧!”人到中年,早已失去了少年人一往无前的赤子之心,看着顾桓赤忱的样子,倒让他怜悯之余,又有几分羡慕。

想着,命人去请郡主,顾家公子送了副名画来,请她来鉴赏。

画自然是带了,总得有个由头。

顾桓闻言大喜,连连作揖感谢。

陈煦摇头失笑,说道:“你也别怪我无情,谁叫你时运不齐呢!”

岂不是时运不齐,乡试落榜不算什么,但偏偏陈昭不会再等三年。

顾桓连忙说道:“我已和父亲说了,明年就去考武举!”武举乡试在文举的次年进行,武举没有童生试,通过文举童试的学子可直接去考武举乡试,正好不用再等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