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道：“皇后和国舅，交给你处置。”
聿执絮淡淡道：“谢父皇。”
皇上疲惫的揉揉眉心，一夕之间仿佛老了许多，睁眼见聿执絮还没有离去，疑惑地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聿执絮点点头。
皇上道：“进去再说。”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第八十五章 病情曝光
天牢内，宁裳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闭上眼，却没有入睡。
忽然，开锁声，脚步声，越来越近。宁裳迅速起身，趴在窗栏处往外看，当看清来人之后，顿时喜上眉梢，嘴角一勾，笑呵呵地说道：“碧妃娘娘，别来无恙。”
碧心柔狠狠地瞪着宁裳，一言不发。
宁裳笑吟吟的对牢头说道：“让她住我隔壁吧。我们俩关系好，闷了还可以说说心里话。”
“是！”牢头让侍卫将碧心柔关进宁裳旁边的牢房中，扔下一套雪白的囚服，道：“自己穿上！”末了，带着人离开。
宁裳笑眯眯地盯着碧心柔，道：“先穿衣服再叙旧，还是先叙旧再穿衣服？”
碧心柔用那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的眼神撇宁裳一眼，边穿衣服边冷笑道：“你别得意得太早！”
宁裳青眉一挑，道：“很早吗？我以为现在已经很晚了。”
碧心柔冷哼一声，道：“别以为有絮无痕……不对，现在应该称他为御亲王了。”碧心柔面带讽刺，道：“有御亲王撑腰，真了不起！”
宁裳笑得春风得意，眉眼弯弯，道：“口气这么酸！嫉妒还是羡慕？”
碧心柔一脸不屑，道：“聿执絮不过是一个我看不起的男人罢了！他要是真在乎你，就不会看着你蹲天牢而无动于衷！”
闻言，宁裳眯起眼睛，依然笑容满面，但是此时的笑容却异常和煦，让人毛骨悚然。
碧心柔后退几步，道：“你想怎样？”
宁裳摇头，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坐下倒杯茶，道：“魅影，掌嘴！”
话音刚落，只见碧心柔摔倒在地，脸颊上赫然出现两个鲜红的手掌印，嘴角溢着血。
宁裳笑道：“祸从口出。听说过这四个字吗？”
“哼！”碧心柔别开眼。
“首先，『聿执絮』这三个字不是你能叫的。其次，我会在这里，是为了等你。最后，奉劝你一句，人要有自知之明。没听说过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吗？更何况，你本来就只是一只小麻雀！”宁裳依然笑得天真烂漫，却给人阴森森的感觉。
碧心柔用手捂住发痛的脸，问道：“你在等我？”
“嗯哼。”宁裳好心情的抿一口茶，道：“你想得没错，这场戏的确是我和皇上一次导演的。如果不是演戏，你以为你真的可以如此轻易地拿到传位诏书吗？”
碧心柔恍然大悟，难怪昨天晚上皇上宠幸她之后没有像以往一样将她送走，而且还在她面前查看了一下诏书。
宁裳笑眯眯地说道：“想起来了吧。可惜悔之晚矣。”
沉思许久，碧心柔呆滞的目光忽然一转，变得阴冷得意，道：“他也活不久了。”
宁裳大惊，道：“什么意思？”
碧心柔嘴角一勾，妖魅无比，道：“你是纳西老人的传人，对帝王蛊应该不陌生。”
宁裳翻个白眼，在心中嘀咕道，天知道帝王蛊是什么东西，她是神医的徒弟，又不是神医！
不过，这种时候，不懂也要装一装。反正，帝王蛊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宁裳抬眼道：“谢谢你帮了我们一个大忙。皇上驾崩，对我们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碧心柔冷笑，道：“你以为皇上死了以后聿执絮……啊……”碧心柔的左脸又多了一个手掌印。
宁裳满脸抱歉，道：“早就提醒过你，『聿执絮』这三个字不是你能叫的。你何必和自己的脸蛋过不去呢？虽然它不怎么美丽，但是好歹也陪了你十几年，你不该这么冷血。”
碧心柔的目光越发阴冷，恨不得将宁裳拆骨入腹。
宁裳扬眉，从容不迫的接受她不大友好的目光，小的春风和煦人畜无害。
碧心柔极怒反笑，道：“你得意吧，看你能得意多久！就算他当了皇帝，你也永远做不了皇后。想知道为什么吗？”
“有一点点好奇。”宁裳点头道。
碧心柔得意地说道：“你身上有桑离种的黑寡妇。”
宁裳拧眉，黑寡妇是什么东西？毒药？如果真的是毒药，自己为什么没有半点感觉呢？
“除非你们做一辈子有名无实的夫妻，否则……哼！”
宁裳垂眸低喃，“除非做有名无实的夫妻……黑寡妇……自从那次之后絮就再也没有……”
想到此，宁裳猛地抬头，额头冷汗直冒，难道这就是絮所瞒着的事？
见宁裳面色惨白，碧心柔笑得愈发得意，幸灾乐祸，道：“感觉如何？”
宁裳敛了敛颤抖的唇线，故作镇定，道：“我师傅和师兄都是神医，区区黑寡妇算什么！”
“是吗？那你不妨试一试，新婚之夜，就是你们天人永隔之时！”
闻言，宁裳打个寒颤，身子越抖越厉害。忽然，哐铛一声，手上的茶杯摔到了地上，粉身碎骨。
这时，魅影又给了碧心柔一耳光，扶住呆滞的宁裳，道：“公子不会有事的。”
宁裳点头，又摇头，忽然一把抓住魅影的手臂，急道：“我要见絮！现在！立刻！马上！刻不容缓！”
“小姐……”魅影为难极了。
宁裳这一次没有威胁他，而是抬起头，乌黑的眸子了写满无助，小声哀求道：“不要拒绝。求你，带我去见絮。”
御书房内。
聿执絮睨一眼面如死灰的皇上，道：“我已经和云隐寺的主持打过招呼了，你可以在那里安享晚年，尽管你的晚年没有多少时间了。”语毕，面无表情的出了御书房。
龙椅上，皇上闭上眼，仰天长叹：“晴儿，这就是报应，是朕负了你的报应！九泉之下，再见面时，你可愿意原谅朕？朕后悔了，从对你下手的那一刻起就后悔了……可是，朕不能心软，不能！”
出御书房后，聿执絮抬眼看了看天色，漆黑的夜空宁静的夜幕，和他此时的心情相差十万八千里。没有报仇之后的痛快与喜悦，只有，无奈。
轻叹一声，聿执絮迅速朝天牢走去。
他想见她，迫不及待。
第八十六章：夜半私语
凉风瑟瑟，吹的只着单衣的宁裳手脚哆嗦，唇畔苍白如纸。合拢衣服，双手交叉握住上臂，轻声喃呢道，“碧心柔进了天牢，那絮现在应该在围剿大皇子……御书房？正大殿？还是哪个宫门？”
宁裳拧眉摇摇头，道，“魅影，你联系一下絮……呃，不行，联系青鸢。问一下絮的位置……不行不行，万一他们现在正和大皇子的人对峙，那岂不是会让他们分心？”
宁裳苦恼的抿住嘴唇，眉头越拧越紧。
魅影道，“事成之后公子应该会回侯爷府。”
“不行！我不能坐在那里干着急。”宁裳的表情异常坚持，环视四周，道，“不管最后结果如何，絮一定会去御书房见皇上。”语毕，抬腿就朝御书房走去。
刚走几步，宁裳发现魅影没有跟上，于是停下脚步，回头道，“你怎么不走？”
魅影指着左边的那条路，道，“这才是去御书房的路。”
宁裳大窘，干笑两声，道，“魅影，是不是必须我主动提问，你才会开口说话？”
魅影嘴角微颤，道，“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去御书房的路？”宁裳问道。
魅影冷撇她一眼，道，“你突然在御书房附近出现，很容易被发现。”
闻言，宁裳焕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头，自言自语道，“我怎么忘了我现在还是囚犯呢？虽然皇上承诺过我事成之后回放我出天牢，但这与我越狱还是有很大差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