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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妻邪夫/闲妻萌夫(222)+番外

楚长歌一想到这件事就来气,以至于他这两日不管面对谁都一副死了娘亲的表情。可不知为何,见到慕容云舒时,嘴角就会忍不出的抽动,那是肢体上想抽出一个笑脸情感上却笑不出来的矛盾产物。此时此刻,楚长歌的嘴角依然矛盾着。

慕容云舒每每见到楚长歌那副欲笑不笑的滑稽表情就心情大好,今日亦然。“看样子,你接受的不错。”她一面说一面将药罐里已捣碎的药倒进簸箕里晒,嘴角弯弯,无比愉快。

“谢谢。”嘴巴边动边抽。

“不用谢我。我是不想每天被你抓着问‘为什么要喊我脑残阿长’,才帮你记录下每日发生的事情。”

“……”她非要每天都把这句话说一遍吗?楚长歌想到床头那本手札里的记录,近日来每天他都会来感谢她,而她每次都回答同样的话。这让楚长歌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就不能稍微表现出一点对他的在乎?虽然他每日醒来都记不起昨日的事,可他记住了她。开始是她的容貌,后来她的名字,再后来,是自己对她的感情。很莫名奇妙,却又很理所当然的感情。

可是她,似乎连与他多说一句都不愿意。楚长歌猜想是另一个自己对她做了什么,他也想过询问夜,可不知为何,夜最近消失了。

另一个楚长歌的消失,也正是慕容云舒以及九卦楼所有知情人士所困惑的事。毫无征兆的,楚长歌晚上不再夜游,即便晚上醒来,也还是这个什么也不记得的脑残阿长。这才是慕容云舒开始写手札帮楚长歌记忆事情的主要原因。楚长歌现在已经不再人格分裂,那么她相信,离他恢复正常已经不远了。

两人各怀心事沉默须臾,楚长歌率先开口,“你真的不好奇皇帝怎么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吗?”

慕容云舒闻言有些奇异地看了他一眼,“不好奇。”

“为什么不好奇?”楚长歌问。

慕容云舒不答反问,“为什么要好奇?”

楚长歌稍稍蹙眉,“此事与你有关。”

“与我有关的事情很多。”

“这件事情非同一般。”

慕容云舒挑了挑眉,“怎么个非同一般法?”

“皇帝远在京城,却对这里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这说明他在这里有眼线。一身边有皇帝的眼线,你不觉得不自在吗?”楚长歌冷冷地问,对她的态度很是不满。虽然她口里说的是对皇帝知悉这里的事不好奇,但他总觉得,她是对与他交流兴趣缺缺。

“谁说皇帝在我身边按了眼线?”

“若他没在你身边按眼线,那这件事是谁告诉他的?”楚长歌反问。

“我。”

“呃。”楚长歌瞠目结舌,他没听错吧没听错吧……

慕容云舒眉眼弯弯睇着他,什么也没说,但那双漂亮的眸子明显说着一句话:你没有听错,是我告诉他的。

“你……你与他……”

“我们关系很好。”虽然聚少离多,但母子相处一向和睦。

楚长歌脸色一变,问:“他很介意你嫁人?”

这话问得含蓄,慕容云舒却听懂了他的意思,眯着眼想了想,道:“他应该不介意我嫁人。”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事儿皇帝也管不着。

“那他为什么……”

“大概是不太待见那个李少卿吧。”慕容云舒说得云淡风轻,说完解开一包药倒进药罐里继续捣。

楚长歌见她一副不想再谈这个话题的样子,便也不再问。垂头思忖片刻。“你在鼓捣什么?”他抬头看着簸箕里的棕黑色不明块状物体问。

“药。”慕容云舒轻描淡写地说。

“……”他知道是药。问题是什么药。

“那是慕容妹子找江湖术士配的药,用来治你的脑残的。”云四娘不知何时笑悠悠出现在楚长歌身后。

楚长歌闻言反手就是一掌,直击云四娘胸口。

云四娘连忙侧身躲闪,随即跳到楚长歌身前指着他鼻子骂道,“我好心替你解答,你却劈头便是你掌。你什么意思?!”

“脑残不是你喊的。”楚长歌冷冷说。

云四娘嫣然一笑,道:“名字本来就是让人喊的。取的人你不恼,反倒怪喊的人。你还讲不讲道理呀!”

“不讲。”楚长歌一脸酷酷地表情。

“……”云四娘忍不住翻白眼,再观一旁气定神闲笑意盈盈看好戏的某女,云四娘两颗眼珠子差点没翻回来。放在别人那儿,她还能说一句‘管管你的夫君’。可放在慕容云舒这里,还是不说为好。不然万一她大小姐一个闲来无事闷得慌,真开始调教夫君了,只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安全起见,她还是缄默不言的好。

云四娘心有戚戚焉地往后挪了几步,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听说你最近往仓库跑得很勤。”慕容云舒不咸不淡地撇她一眼徐徐开口。

呃。东窗事发了。云四娘再往后挪几步,脸上挤出一个极其谄媚的笑,呵呵说道:“我这不是担心有人去盗宝么……”

慕容云舒:“你是担心没有人去盗宝吧。”

“慕容妹子哪里的话!我这么正直忠诚的人,怎么会有那种不好的想法?我是担心有人去盗宝,真的。”虽然她没胆子盗,但也不能便宜了别人。“而且啊,我还发现了一个重大问题。”

“什么?”

“仓库附近有人出没。”

“那里是仓库又不是墓地,有人出没很正常。”慕容云舒一副没有兴趣的样子。

“那些人不是一般人!”云四娘道:“他们个个身怀绝技武功高强。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们是在打仓库的主意。其中几个还有点面熟,和青楼里的……”话说到一半,云四娘小心翼翼地看向楚长歌。

“他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哪里还会记得喝花酒。你只管说。”

这话虽是大实话,可从她嘴里说不出,怪异得很。总觉得,她的重点不是他的记忆,而是喝花酒。楚长歌微微皱眉,“那种胭脂俗粉我看不上。”

不等慕容云舒开口,云四娘便抢道:“看不上你还去?”说完迅速跳到慕容云舒身后躲起来。前车之鉴。

这回楚长歌没有直接送她一掌,而是沉吟了少许才道:“如果我去了,那一定有其他目的。”他虽然没有记忆,但了解自己。逛青楼这种事,是他生平最不齿的。

慕容云舒没有发表意见,只挑了挑眉对云四娘道:“继续。”

云四娘楞了一下,随即说道,“其中几个我在青楼里看到过。我向李无奈描述了他们的外貌后,他也认为是同一批人。”李无奈在青楼拉客蹲点过好长一段时间,肯定不会看错。

若事实真如云四娘所言,那么这里的一切就都是假象了。各路面生的江湖人士,剑拔弩张的紧张形势,都是有人故意制造的假象,而目的就是仓库。但是,仓库里除了银子之外,没有其他东西。江湖人向来讲究钱财乃身外之物,并且鄙视视财如命的生意人,为何会为了银子而如此机关算计呢?

慕容云舒凝眉思索,将各种蛛丝马迹在脑中连起来,片刻之后恍然大悟。原来,想要银子的另有其人。

云四娘见慕容云舒许久不说话,正想问她如何看待这个问题,忽见她脸上溢出一抹杀光,顿时一阵寒气从背脊串过。“慕容妹子,你、你不会是想杀我吧?”

慕容云舒奇怪地瞧她一眼,“杀你作甚?”

“灭口啊。”云四娘提起宽大的袖子夸张地假抽泣道:“我知道了你这么多秘密,还进过你的仓库,你肯定是想杀我灭口。好让我将仓库里的秘密带进棺材。”

慕容云舒白她一眼,“首先,要让仓库的秘密不泄露,该被灭口的人是石二先生不是你;其次,灭口的方法有很多种,没必要杀人;最后,就算要杀,我也不会亲自动手,江湖上想杀你的人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