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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妻邪夫/闲妻萌夫(312)+番外

牢头:“你照照镜子就知道了。”

“我倒是想啊。可这牢中连一根草都没有,哪里来得镜子?”

“……”算他嘴。

“哎——”容忆长长地叹一口气,道:“你有没有感受过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

牢头奇怪地睨她一眼,心道:这姑娘不仅是疯子,而且还是个文艺**疯子。“我从来没有被全世界关过,所以不存在被全世界抛弃这种可能。”牢头老实巴交地说。

“好吧。说得简单一点,就是你昨天被抓时的那种心再放大十倍。”容忆道。

牢头在脑中想象了一下那种感受,顿时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容忆,非常严肃认真地问:“你怎么还不去死?”

“……我只是那么假设一下而已,你至于愤怒到咒我去死么?”容忆一脸受伤。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太顽强了。受了那么大的打击,竟然还不想寻死。”牢头道。

“因为我现在还不确定我是不是被抛弃了。我得活着弄清楚事实。”

“万一事实让你承受不住呢?”

“那就去死啊!”

“……那反正早晚要死,还不如现在就死,早死早投胎。”

容忆闻言认真地思考了片刻,点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不过人得为自己犯下的错误负责,你是被我害得坐牢的,我要活着替你收尸,得你死了我才能死。”

牢头忽然被她这番不伦不类不讨喜的言词感动了。这姑娘虽然总是疯言疯语,但终归是善良了。

思忖片刻,牢头决定将自己所知道的内幕全部告诉她。

“姑娘,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牢头道。

容忆无比忧伤地看他一眼,道:“你现在别说。”

“为什么?”牢头不解。

容忆再投给他一个忧伤地眼神,道:“交代临终遗言是一件很正式的事,必须等到你只剩一口气的时候再说。”

“……”牢头强忍住拍飞她的冲动,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不是临终遗言。”

“噢。那你说吧,我听着。”容忆的姿势没有改变,仍然双手抓着铁栏看,巴掌大的小脸靠在两个铁栏之间,作‘望夫石’状。

牢头微汗,道:“虽然不是临终遗言,但是我将要说得话也很正式,你的态度能不能稍微端正一点?”

“这已经是我最端正的态度了。”容忆十分诚恳地说道。

牢头扶额,道:“你最端正的态度让我太受宠若惊了,你还是改用比较端正的态度吧。”

“没有比较端正,只有端正和不端正。”

“……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你所谓的端正的态度和不端正的态度是什么吗?我特别好奇。”

“端正态度就是听你讲,不端正的态度就是不听你讲。”

“……”牢头觉得自己一定是坐牢太寂寞了,才会与她讨论端正不端正这种毫无意义的脑残问题。

清咳一声,牢头道:“我知道一些你被关进来的内幕。”

容忆闻言缓缓扭头看向他,道:“你能别揭我的伤疤么?被亲娘和亲哥无的抛弃这种事,不适合被时常提起。”

牢头顿时满脸黑线,道:“你还固执的认为皇帝是你哥太后是你娘?”

“我没有固执,我只是很淡定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容忆十分平静地说。

“……”

“你不相信我很正常,毕竟就我目前的处境来看,确实有点荒唐。不过等你了解太后和皇上的为人之后,你就会对此深信不疑了。”

牢头摇摇头,道:“罢了罢了,随你怎么说,反正再过两你便会被送往金陵,你是什么份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送往金陵?”容忆惊叫一声,道:“不是应该送往京城吗?我记得通缉令上说我是朝廷钦犯。”

牢头道:“一般况下是应该送往京城。不过我所接到的命令的确是将你活着送往金陵。”

容忆低眉沉吟半晌,道:“谢谢你。”

牢头对容忆忽然说出如此正常的话感到十分惊讶,心想:莫非她不疯?如果她不疯的话,那么她所说的那些关于太后和皇上的那些话……是真的?

牢头想起自己这几以来将她视为疯子的举动,顿时背脊一阵恶寒,支支吾吾问道:“那个……你……你不是心狭窄之人吧?”

容忆眨眨眼,道:“不是,当然不是。我这个人心特别宽广。”

“那就好……那就好……”牢头暗暗松一口气,自我安慰道:都说贵人多忘事,她若真是当朝长公主,说不定转眼就忘记他这个牢友了。

容忆不明白牢头为何一副捡回一条老命的模样,奇怪地瞅了他一眼,便在心中重新分析被抓入大牢这件事。

她原本以为娘思女心切、皇兄思妹心切,于是采取这种最极端、最有效的方法将她召回宫。可牢头的话让她否决了这种想法。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皇兄发下通缉令却将她送往金陵?为何是送往金陵而不是其他任何地方?

容忆百思不得其解,直到被押上囚车,也没有想通其中的曲直。

坐在囚车之中,容忆唯一欣慰的是这囚车不是露天的,不然她以后就没有颜面行走江湖了。

想到行走江湖,容忆便很自然的想到了傅乘风。事实上坐牢的这几,她经常想他,想他为何不来救她。缉拿她的告示贴满了城内的大街小巷,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而以他的实力,劫狱就跟进自家菜园子一样轻松,他没道理不来救她。

容忆忽然想起与他分开的前一晚,他说的那番话,心中再次升起不祥的预感。

这时,囚车忽然停了下来,周围静得出奇。容忆奇怪地探头张望,却发现押送她的官差全部撤离了。

“不是吧,这就走了?”容忆低吟一声,随即想到一件重要的事,连忙扯开嗓子朝官差大喊道:“正所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们既然有心放我一条生路,那就再有心一点帮我把手铐解了再走啊!”

这姑娘的人生态度简直乐观得让人不敢直视。这是众官差的一致心声。

容忆见众官差最终还是无的弃她而去了,不感慨道:“最冷冷不过人心啊!”

把一个囚犯扔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岭,还不给她解开手铐,这得多奇葩的人格才能做出这种事。

容忆一面在心中念念碎,一面东张西望,试图寻找求援。

这时,前方响起一阵马蹄声。容忆立即循声望去,只见一列穿着银色盔甲的骑兵策马而来,尘土飞扬,十分威风。

容忆顿时喜出望外,大叫道:“救命啊,救命啊!”

骑兵队听见容忆的呼声,很快在她前停下。

“你叫容忆?”为首的骑兵问。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出名了?面对骑兵的疑问,容忆稍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坚信‘做人要乐观’的人生格言,往好的方面想。“对,我叫容忆。你们是来救我的吗?”容忆道。

骑兵道:“我等奉靠山王之命,请姑娘去金陵。”说罢,甩出一条缆绳勾住囚车,然后扬鞭策马。囚车也跟着马队飞驰出去。

容忆惊魂未定地紧紧抓住囚车,大叫道:“谢谢你们让我体会在风中疾驰的快意,可是能不能麻烦你们也给我一匹马啊?我颠得五脏六腑都快出来了!”

马队的前进速度并没有因为容忆的小小抗议而减慢。

容忆无奈,只好放弃提高待遇的想法,尽量让体与囚车颠簸的频率形成共振,然后无视周遭的一切,进入冷静思考的状态。

靠山王的名号她听说过,早些年因为平息蛮夷之乱立下赫赫战功,被皇兄封为异姓诸侯,封地金陵。

那时候她还很小,约莫只有五六岁。因为她当时正直‘血儿童’,有一颗‘忧国忧民’的心,所以经常趴到皇兄的龙椅上‘参政’。也就是那个时候,她听说了靠山王的事。后来她问起娘亲为何将金陵作为靠山王的封地时,娘亲的回答是:“金陵是娘的地盘,他在那里只能享福,不能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