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心头鹿过(6)
于是他平息了自己因为久未碰到心上人的躁动，放开席真，揶揄道：“真真突然这么热情，搞得我都要怀疑你喜欢我了。”
席真不明白陆沉为什么这么问，他正纳闷呢。明明抱着的时小沉沉还是一脸不舍一脸着迷的样子，怎么陆沉面上还是这么镇定啊。还调侃他，看来学长也不是很坦诚的嘛。
但席小天真从来不会虚以逶迤，听到问话，直接点了点头，说：“你怎么知道我要说这个？”
陆沉难得没绷住表情，抓着他肩膀问：“真真，再说一遍。”
席真看到小沉沉在陆沉的心头蹦得太过欢快，头颅直往外撞。如果没有那一层胸腔，小沉沉估计就要过来扑倒小真真了。就跟小真真往日里经常做的那样，席真想，看着陆沉面上的强作镇静，突然对心口不一这个词有了一个全新的理解。
那可能是一种令人着迷的体谅和隐忍。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陆沉总是静静看着他。明白他对自己的好，对自己说的话，还有那些难过的表情。他突然心疼极了，于是握上搭在他肩膀的双手，笑着说：“我说，我喜欢你呀。”
“别看了，学长快吃呀。”席真哭笑不得地摇摇陆沉。自从两人互通了心意，陆沉就一直很不在状态，总是盯着他不放，比起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陆沉听话，机械般地随意吃了两口。像是还不太相信这样的事实，又放下筷子，很没安全感地伸手过来把席真空着的另一只手抓在手心里，大拇指慢慢摩挲着，面无表情。而小沉沉却正舒服地眯着眼睛，整个鹿身上都冒着粉色泡泡，这种反差看得席真忍不住想笑。
他就笑出来了，陆沉马上问了一句：“怎么了？”
席真便回手捏了捏他，摇头晃脑地说：“开心呗。”
这样的桥段在接下来的一天里不断上演，总之开始谈恋爱的陆沉表面上有多高深，内心里就有多骚动多幼稚。席真看着两头鹿隔着一道空气，你一爪子我一爪子在心里互动的样子，觉得十分有趣。他看到小沉沉不停刨着陆沉的胸口，拼命想钻出来，于是便凑过去，让自己的身体挨上了陆沉的右半边。
两只小鹿相碰的时候，两个人都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席真的感官更直接一些，他能看见两头鹿急切地互相舔舐彼此的皮毛，偎依在一起，因此心里异常满足。
而陆沉的感受更甚，他只觉得有一种直击心口的感情扩散到四肢来。于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将人搂得更紧。
☆、掉色的鹿
席真只请了一天的假，在陆沉的公寓待了一晚上，隔天早上便收拾了东西打算回学校。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腻歪得要命，于是分开的时候就很痛苦了。
陆沉把席真送到车站，然后买了一张票，就为了把席真送进站里。但临检票之前，他又改变了注意，把席真拉出了候车大厅。然后打算自己开车亲自把席真送回学校去。
席真看着正在打电话请假的陆沉，表示他不是很懂他的逻辑，但也很纵容，因为他自己也不是很想这么快和陆沉分开。
陆沉请好假，又帮席真背起包走回停车场。找到车子，席真刚想开副驾驶的门，就见陆沉坐到了后座，然后拍拍身边的位置，对车外的席真说：“真真，过来。”
席真贴着陆沉坐下，觉得特别紧张。因为小沉沉正在凑过来亲小真真，而他不争气的小真真居然就这么躺到了小沉沉的身上。
小真真啊你的节操呢？！席真心里呐喊，小真真看了他一眼，没理他，又去接受小沉沉的亲密了。
于是知道陆沉要做什么的席真局促不安地扭着身子，诺诺叫了一声：“学长……”
不知道席真已经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陆沉酝酿了许久，终于，揽上了席真的肩膀，让他靠在了自己的怀里。
已经准备好被强吻的席真：……
怎么会有这么隐忍的人呢？席真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陆沉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尊重和审慎，习惯了被家人照顾的席真却知道，这是因为太过宝贝自己，才可以这么温柔。
于是他双手抱住了陆沉的腰，主动地在他颈窝里钻了两下，抬起头拿嘴唇在他的下巴蹭了蹭。
迎接他的是陆沉难耐的一声叹息，接着是脸颊上一串浅浅的碎吻。
席真右手轻轻往上，环住了陆沉的后颈。而陆沉已经紧紧将人箍在身前，吻慢慢落到了席真嘴角。
席真微微转了转头，两人的唇便这样碰到了一起。
有一瞬间，两人都一动也不敢动。但也就是下一瞬间，陆沉炙热的吻便席卷了席真的所有感官。灼热的火焰将他们包围，两只小鹿正交颈而卧，而它们的主人却将吻得惊天动地如火如荼。
这个吻结束的时候，席真咽了咽口水，赞道：“学长，好会接吻哦。”
陆沉笑起来，在他耳边说：“真真喜欢吗？”
“喜欢，舒服，还要。”诚实的席真闭上眼睛，接受了陆沉的第二个深吻。
嘴唇被吻到变形的席真终于在当天晚上不算太顺利地被好心学长送回了学校。之所以说不太顺利，是因为陆沉时不时要找机会停下车来同他交换一下口水。而食髓知味的席享乐主义小朋友非但没有阻止以及坚决拒绝，还放纵他愈演愈烈。
只能说是很狼狈为奸了。
到了寝室楼下，席真目送陆沉离开，洗了个澡就上床了。回想着这两日的种种，摸摸自己红肿的唇瓣，很快便心情愉悦地睡着了。隔天醒来出门去上课的时候，本来迷蒙得洗脸都洗不醒的双眼突然瞪得溜圆。
世界变了。
那些平日里颜色各异的心头鹿，就像一夜之间愁白了头一样，失去了它们的颜色。
如今席真能够看到的，除了男女老少的不同形态，再也看不出这些鹿毛色的区别。都是灰白的，一片灰白。
席真低头看自己的鹿，毛色还很鲜亮，但是它头上的那团银白色的雾气，消失了。
☆、相容的鹿
隔天席真又请了假，回到了陆沉身边。接住自家小朋友的陆沉显然很愉悦，放任着骚动的小沉沉不管，一本正经地调侃他：“怎么，就这么离不开我嗯？”
席真才没管陆沉怎么想。见到陆沉，他才终于确认，同样的事情发生了——陆沉头上那层金色的雾气也正在慢慢变淡。
这种表现是什么意思，席真并不清楚，但他确定了，自从和陆沉在一起之后，除了他们两个，其他人的鹿都变成了黑白色的。
陆沉果然是特别的呀，席真想。这是他第一次想这个问题，心头鹿的出现是不是就是为了指引他，找到对自己而言最特别的那个人呢？自己的银雾不见了，是因为找到了吗？那陆沉的金雾是什么？
那别人看不看得见鹿呢？会不会有一天我也看不见鹿了。那就糟糕了，看不到反差萌的学长了。席真发现看不见了也没什么影响，于是放心了下来，想到反差萌的学长又吃吃笑起来。
但每次他偷笑陆沉都会被抓包，这不陆沉一下把他压到床上，手肘撑在他的两侧，手掌握住他的脸，问：“真真又想什么呢，那么开心？”
席真现在迫不及待地想尝试点别的亲密。亲了几次嘴，周围的世界都黑白一片了，那如果做点别的呢？说不定会有什么新的发现呢。
于是他期待地仰头啄了一下陆沉的嘴，说：“想亲嘴呀，当然开心。”
陆沉发现怀里的小天真简直是弯男杀手，随便纯真的一句话都能将他逗得不能自已。他用对方最喜欢的方式去亲吻他，在他的脸上留下浅浅的水渍。
因为怕压着席真，陆沉侧了侧，只一半身子覆着他。这么一动，两个人都感觉到对方的情动。陆沉吻得更用力了，双手不停在席真的腰侧和大腿摩挲。席真有样学样地去摸陆沉的腰背，一边被摸得全身火热直扭动，结果被打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