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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屏春暖(142)+番外

周存守抬手指了指她道:“你,抬起头来。”宛娘浑身止不住抖了一下,老陈氏却把她揽在怀里,开口道:“官爷,我们是登州府人士,只因我这媳妇,前些日子病了,耽搁在这边儿,如今病虽治好了,身子还弱呢,郎中交代不能见风,官爷行行好,通融我们婆媳两个过去便了。”

听说话的确是登州府口音,周存守扫了眼她怀中的年轻妇人,破衣啰嗦,哪会是梅鹤鸣的爱妾,便磨转回头上了岸,把路引给了船主,船主这才千恩万谢的上船,让活计撤下船板,鼓起风帆,顺水南下而去。

待船离了清河渡,宛娘才略回头望去,只见隔着烟波茫茫的青州古城,渐行渐远,想起自打穿越到了现在,才算瞧见了曙光,青州府,梅鹤鸣,宛娘,这些都跟自己再无干系,现在的她是于氏秋娘,她要过真正自由的日子……

☆、69

梅鹤鸣在青州城里直搜了一夜,直到东边翻起鱼肚白,也没寻到宛娘半点儿影儿,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这人凭空消失的无影无踪,把个周存守跟孙元善也累的一宿没合眼。

至天明,梅鹤鸣谢了二人,让二人回去歇息,自己却又上马出城,直奔清河县,在清河县寻了一日,又围着青州府附近各处地方找了两日,方回了青州城。

到了王家巷宅子的大门口,翻身下马,一个踉跄,亏了随喜跟常福儿两个一边一个搀着他,才没栽倒。

这些天别说合眼了,梅鹤鸣连饭都没吃过几口,又不是铁打的身子,这会儿也着实有些撑不住了。

随喜儿常福儿搀着他进了后宅,靠在炕上就起不来了,要说梅鹤鸣练武之身,虽说奔波几日,也不至于就卧床不起,只这次儿他真伤心了。

梅鹤鸣就不明白,自己对宛娘这般好,处处为她着想打算,怎的末了她还要逃,难道这世上还有比自己对她更好的吗,况她一个年轻妇人能跑去哪里,便是跑出去,如何生计,若遇上歹人,说不得小命都丢了。

想到此,忽记起一事,挣扎着起身,让吴婆子唤了随喜儿过来,梅鹤鸣吩咐道:“你再跑一趟清河县,去县外芦苇场里寻刘家两兄弟,他两个市井之中门路多,跟那些人牙子也相熟,让他们留心,若有似宛娘的女子,速速回我知道。”

随喜儿应了,哪敢耽搁,转身去了,吴婆子心里暗叹,到了这般家业,还惦记着怕落入歹人手里。

吴婆子服侍梅鹤鸣吃了一碗粥,见人都累的不成样子了,便安慰他道:“奶奶这会儿不定躲在哪儿了,待想的清楚明白,说不准自己就家来了。”

梅鹤鸣脸色晦暗,半晌儿轻轻摇摇头:“打从开头,她就不愿跟着爷的,变着法儿的想逃开爷的身边,好容易成了,她哪肯回头,倒像爷这里是龙潭虎穴一般,巴不得赶紧逃的越远越好。”说到此处,不禁又恨将上来,咬着牙道:“跑的远了,算她本事,便保佑这辈子别让爷寻到才好。”

吴婆子道:“是老奴疏忽,没看住奶奶,愿领爷的罚。”说着屈膝跪在地平上,梅鹤鸣摆摆手让她起来:“她的心不在这里,便是使多少人看着又有何用?又不能拿根绳子拴着她,爷不怪罪你。”

吴婆子起身道:“老奴让人仔细寻了各处,在花园的山石洞子里寻到了醒酒汤,老奴问过灶房,说是那日午晌儿时分,爷在书房里要的,让个穿着蓝布衫裙儿的丫头送到前头去了,老奴仔细问过面容模样儿,听着就是奶奶,若是奶奶,既给爷送了醒酒汤,想来心里便有回转之意,只不知怎又出了这事,且那山石洞子边上有呕吐的秽物,莫不是奶奶身上不好?”

梅鹤鸣一听,忽的厉目圆睁:“你说那日晌午时,她去了前头书房?”那个不正是周存守跟陈官儿在里头干事的当口,想来那醒酒汤也是周存守要的,宛娘若去送汤,听着里头的动静,定以为是自己,又听说吐了,莫不是有了身子?

思及此,梅鹤问道:“我记得这月她的小日子迟了?”吴婆子点点头道:“奶奶的身子弱,小日子惯常不稳,每月总会迟上几日,只这月却迟了多些,近日每常喜睡,早上越发难起呢,老奴心里也猜疑着,莫不是有了,想着该到孙郎中诊脉的日子,便没跟爷提,想等郎中瞧过再给爷报喜,不想……”说到这里,便顿住不敢说下去。

好久,梅鹤鸣才挥挥手道:“爷知道了,你去吧!”吴婆子不敢搅扰,退到外屋里候着,梅鹤鸣只觉脑袋里嗡嗡的响,心道:宛娘啊!宛娘,怎就如此不让爷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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