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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无泪同人)司卓 (双重生梗) 青梅煮蛊(17)

作者: 蓝色橙 阅读记录

“你怎么不问问卓夫人自己怎么想?”司马超群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问问她为什么非要做大镖局的卓夫人。”

回应他的是几声短促刺耳的吼声,朱猛不知何时已把桌上的弯刀攥在手里,音未落,刀锋已经到了新郎官眼前。

寒光闪闪得刀举在空中,却没有砍在卓东来的头上。

因为隔壁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哭声。婴儿的哭声。蝶舞的面孔变了样子,带着诱人的苍白的脸色变得狼狈不堪。一时间,除了司马超群,剩下三双眼睛都看向了她。

“我怎么会有孩子?” 说这话的时候,蝶舞的脸上仿佛抽搐了一下。

“是啊,你这样的女人,怎么会甘心给人生孩子?”

朱猛喃喃地说着,脸色扭曲苍白,过了一会又平静下来。青铜台上的红烛闪了几闪,朱猛更觉得眼前一片昏暗,

“原来只有我在这发疯。”

于是,就算心里早生出了相互啃噬的毒蛇,他也要把那狮首的手杖稳稳握在手里,再稳稳地走出门去,走下台阶,走出灯火通明的门廊,慢慢走进了浓黑的夜色。

房间内,司马超群还是带着那种冷漠,卓东来站了起来,他走进了隔壁的房间,不一会又折返,手里抱着一个包在襁褓中的婴儿。蝶舞木木地走了过去,和他站在一起。

只剩下另一个人的黑眼睛闪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个孩子。

“你今晚又来做甚么?难道也是想学朱猛来抢亲?”司马超群再开口的时候,问的是端坐着的高渐飞,后者正不紧不慢摇着手边大半盏酒。是的,他已经学会了喝酒,往往还会喝得很多,就连他的穿着,也不再是褐黄色的织麻,而是换了通身洁白光滑的绸布。

少年伸出的手掌上帖子也蒙着光洁的白绸子,绛紫色浮现出笔勾利落的一个“郭”字。

“我今晚是来请人。”

“是什么让郭青那么有信心,我会放着大镖头的位置不坐,要去拜他的门下?” 卓东来的声音冷冷清清,连语调都没有起过变化,

高渐飞浑身上下唯一没有变的大概是他的乐观,在红花集一别后卓东来就再没面对面见过他,此刻年轻人的脸上依旧自信满满,眼睛里面是他不曾见过的笃定。

司马超群倒是近月来与他交锋数次,对他那胜券在握的姿态已经看得厌倦。在红花集的时候他就有信心打败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对方投入郭家兄弟旗下这个事实也不能挫败他的信心一丝一毫。

“就凭在晋中这块地盘上,郭寨主想支持哪家镖局它就为大,若是寨主不中意哪家,它恐怕活得也很有限。”

司马超群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

高渐飞又转向卓东来,“司马堂主能给你的,也许当家的并不能。但寨主保证他为你提供的,你在这也绝享受不到。”

司马超群的眉头蹙了起来,将那绛紫色的丝线捏在两指间,线条断开一绒绒飘在地面上,原先的字也没了形状,

高渐飞似乎很高兴看到他这些变化,语气也高昂起来,

”大镖头这个称呼听起来是好听,可惜是个傀儡。寨主看中卓爷曾经’捕风捉影“的名号,希望请卓先生去做青峰寨的师爷。”

”一个真师爷和一个傀儡镖头,卓先生要怎么选?“

卓东来这才饶有趣味的看着高渐飞,” 你为何认为我是个傀儡?“

司马超群的眉头放下来,脸上却是阴晴不明的冷峻。高渐飞尽力观察着面前两个人的脸色,又口出讽刺,

” 一个连婚姻大事都不能自己做主的大镖头,岂非可笑。“

先笑起来的是司马超群,他的笑在空荡的堂内产生了令人心惊的短促回音,卓东来也随之轻笑了两声,”你以为是司马堂主逼我娶的蝶舞?“

年轻人没有回答。

一阵静默过后,卓东来从司马超群手中抽出了帖子,交还到高渐飞,

”送客。”

——————-

卓东来走进院后小屋,孩子还在那将醒未醒的时候,淡色的睫毛沉沉盖在粉红的面颊上。蝶舞早就迫不及待给他套上了内里裘皮的短褂,屋内生了地笼本就有些闷热,又被脚步声惊扰,他彻底醒了,对卓东来用力睁着眼睛。

一双又黑又明亮的眼睛,睁得圆圆的,

孩子又向他摇摇晃晃地伸出手来,淡的几乎透明的指甲。

“他一点也不怕我。” 卓东来想,

小手在空中勉强支撑了一会耷下去,片刻之后又不屈不折地朝卓东来的方向抓来,一双眼睛里有好奇,又有倔强。

他是被卓东来还没来得及解下的风氅上的绸带吸引了注意,非拿到手不可。

搞明白他的意图后,卓东来只得将身体向前多倾了些许,好让他力所能及地将那一截冷冰冰的带子捏在手里。得到了玩具之后的孩子咯咯的笑着,挥舞着拳头。

“看来,你真有点把它当做了你自己的孩子。”

卓东来浑身一怔,想转过身来,可稍微一动弹,感觉被夺走了玩具的孩子便不高兴地哼哼着,

司马超群在摇篮前站定,低头去看那和卓东来较劲的孩子。感觉得到投下了另一束陌生的阴影,扯着带子的手也停止了动作。

司马超群轻飘飘将绸带撕开,留下了一半还停留在小小的拳头里。

摇篮中传来了哭声,刚得以脱身站起来的卓东来,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都化为了一个瞪视。幸好,蝶舞已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虚张声势的哭声变成了一声声的抽泣。

两个人顾不上尴尬,赶紧走了出去,一直走到屋外走到院子里,才长长透一口气。然后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直到卓东来开口,

“我真有点庆幸,还有蝶舞在这。”

司马超群没有马上接话,这让卓东来有些胆怯,他用一种晦涩的目光注视着司马超群,他不知道孩子这个话题是否又让司马想起来,对于孩子,司马比他有经验,那一世,他曾经有过的两个孩子,他曾经有过的至少完整的家。

幸而,等司马超群说话的时候,他们说话的重心已由孩子转到了高渐飞这个年轻人身上,一个对双方都如释重负的话题。

司马超群徐徐开口,他说出来的并不是问句,却等着一个回答,”去青峰寨做师爷,看前景未必不如留在这里。“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罕见地没有看着卓东来,而是望着脚下,

”这种比较没有意思,”听到这话司马超群又抬起头来,

“不如把精力放在接下来如何对付青峰寨上,” 卓东来不动声色将谈话又往远处引开一层,

“腊月里生意繁忙,都是出不得差错的大买卖,青峰寨很快会出手..”

“腊月里的保护费收的也比往常更甚,加上我此番拒绝,不知郭氏兄弟此次会如何..”

青峰寨,青天白日里却行着穷凶极恶的行当。恶,虽令人唾弃,倒也并非由来就是黑暗,青峰寨曾由郭壮把持,他死了后郭青接管,初露头角之时打着剿匪的旗号,在深受山匪之害的各旗镖局间很受欢迎,因此财力,人力,都如那取之不尽的河水,源源不断滋养着这个原先毫无根基的组织。直到这幼苗长成了参天大树,短短数年,由青翠变得幽黑,往外喷着毒液。

往年里的流寇山匪早已绝迹,青峰寨才成为这片走镖人心中最恐惧的存在。

不管心中多么憎恶,脸上还要堆开笑意,恭恭敬敬双手奉上保护费,求得一路太平。

腊月里元宵之前,正是各家老板忙碌进出货物的高峰,大镖局这段日子里大多走得都是要来长安的短镖,每一趟都是令人咂舌得估价。

丰材铺子陈老板托的那趟红参镖已经行至半路,估摸着还有半月便可抵达长安,虽只有酒坛大小的几只匣子,里面封着的密密麻麻四五十红参可占了长安几乎所有货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