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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凤(23)

空气一下子被凝固一般,二人相视而立,如同对峙。司马名澜不肯让步,景亦不知下面该说些什么。

皇帝的目光撇向一旁,看到名澜刚刚看的医书,内心大震,那是一本有关经脉的书,很显然,她并未放弃自己。这一刻,他再也无法强迫她什么,终于一言未发,转身离去。

“皇上,名澜姑娘的手,筋脉伤的严重,一生,恐怕也只能如此了!”这是前一段时间,太医蜀资格最老的御医,私下里跟皇帝说的话。

景亦并没将这些话告诉名澜,他不忍心说,二八年华的女子要残疾一生,这让他如何说的出口?道德与私欲,在他内心里疯狂的纠结着,抒解不开。

屋内的司马名澜长出一口气,跌坐在椅上,眸中的一抹凝重慢慢化开,逐渐将清澈的水眸遮掩起来。

御花园内,众皇子们刚上完声乐课,纷纷离开,而子轩却被尹寻留了下来。

明皇子兴灾乐祸的说:“肯定是留下被训的。”

“五弟,不得对大哥无礼!”二皇子这话虽是训斥之意,说出来却是温文而雅。

子轩转过身,若无其事的走向尹寻,拳头却紧紧的握了起来。

“想不想让你名澜太傅高兴?”待众皇子们都走了,尹寻放下严肃的表情,笑问。

“太傅有办法?”子轩郁闷的心情一扫而光。

“我带你们出宫玩一天,可别让她知道是我带你们出来的,我在天都阁等你们如何?”尹寻将早想好的话说了出来,名澜不肯来听他讲课,说明她忌讳跟自已在一起,如果让她知道自己也会同行,那她铁定是不出来的。

“可是我们能出宫吗?”子轩担忧问道。

“放心吧,我来安排!”尹寻一口应道。

“谢谢太傅,我这就去!”子轩高兴的行了礼离开。

半个时辰后,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皇宫西门驶了出去。车内,司马名澜瞪大了眼,皇宫哪能想出去就出去,子轩跟她说时,她如何也不信,几乎是被子轩拉出来的,真是没想到,一节节的关卡竟然被他如此轻易的就过去了。

“如何?”子轩看着太傅吃惊的表情,得意仰头问。

“还真有你的!”司马名澜伸出左手拍了一下子轩的肩。

少年看太傅的脸上终于不再是那毫无笑意的微笑,露出了真性情,自已也灿烂的笑了起来。

这天都阁司马名澜跟皇帝来过一次,只不过那次有皇上在,她没有好好看这毕幽国的都城,今日身边是子轩,不必拘谨,两只眼睛几乎都不够用了,一路上,她左顾右盼,子轩实再怕她走丢,只好拉住了她的右手。

这只手虽然温暖,却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度,少年的心里有些酸涩,太傅是个好女人,若自己是父皇,断然不会让她受到如此伤害的。

一路到了天都阁,已经时至午时,子轩拉着名澜走到预订的房间内,一推开门,司马名澜便愣在原地,屋内,尹寻正倚窗而立,看到门被推开,脸上露出微笑。

司马名澜皱起眉。

“名澜,我着实是想与你探讨一下琴艺,只是苦于找不到机会,所以才求得子轩顺便帮这个忙!”尹寻看她的表情,知道怕是要弄巧成拙了,忙张口解释。

“论琴艺,我可不及流云公子!”她走进门,坐在桌前,又是那副恬淡的笑。

“那些都是虚名,你切不可与我如此见外。”尹寻十分有礼的说道。

“走了一路,真是饿了,我们快吃吧!”子轩坐到名澜身旁,拿起筷子,将话题差开。

司马名澜也抬起左手拿了筷子挟菜。如今,虽然偶尔菜还是会掉在桌上,但比起之前却是大有改善,慢慢吃是没有问题的。

尹寻看得心里直发酸,也低下头一言不发,吃起了菜。

饭后,名澜倚窗而立,尹寻为了缓和气氛,修长的手指微微挑动,悠扬的琴声倾泄而出,令人烦燥的心情渐渐平息下来。

一曲做罢,尹寻终于忍不住,轻声问道:“名澜,你怎么能弹出那样的曲子呢?”他不解,如此似水的女子,为何会弹出杀气腾腾的曲子。

司马名澜的目光幽远,看着窗外人来人往,低声说道:“都说一个人抚出的曲子代表着那个人的内心,可是每个人都有两面性,一面善良,一面是充满着自私与欲望,端看你用哪一面去示人了。如果你能将自己隐性的一面用琴声表达出来,这说明你的琴艺的确高超,但琴艺最高的境界便是无论你想表达什么,都能用琴声来表达出来,但在外人听来,仿佛就是你内心的真实写照一般!”

低柔的声音如同清风,但在尹寻耳中听着却是为之一震,他从未想过这些问题,他一向认为琴的最高境界便是将自己的内心通过琴声来表达出来,这个言论,简直闻所未闻。

司马名澜将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转过身,纤指挑向窗边的古琴,铮铮琴声敲击着人的耳膜,这一瞬间,她仿佛化身为一名将军,在战场上勇冠三军,点点鲜血溅满了白色的战衣,敌人撕心的叫声只能令她兴奋,脚下的黄土被血水浸湿,指尖快速有力的挑动,仿佛那里只是她一个人的战场,琴声极富震撼冲击,令人仿佛身置战场中,面对着她,如阎王一般的女人,瑟瑟发抖。琴声直转而下,变得悲恸而沉闷,诉说着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悲哀。

“这首曲子叫《战神》,如果抚琴之人令自己都认为抚出的琴声当真是他心中所想时,那他的琴艺就算是登峰造极了!”在尹寻与子轩都未从曲中回过神之时,司马名澜开口说道。

话音刚落,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

此刻的皇宫中,满桌精心制做的膳食,被皇帝推翻在地,传膳太监跪在地上吓得直发抖,就连小福子也不敢劝说,躲在一旁垂首,立得十分规矩。

皇上听完隐卫的汇报,就成这样了,不知那隐卫究竟说了什么令皇帝震怒的话?小福子心里直揣测,想着如何才能讨皇上欢心?

一个响亮的声音,所剩无几的茶碗也被扫到了地上。

他竟然敢约她出去……

皇帝震怒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挫败感与征服欲充斥着他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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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而有礼的敲门声,令尹寻与子轩都紧张起来,这里,谁会认识他们呢?

尹寻清了清嗓子问道:“何人?”

“在下听到刚刚的曲声,特来讨教一番。”门外,斯文儒雅的声音传了进来。

尹寻的心这才落了地,珠儿般圆润的声音从微扬的唇中传了出来:“请进!”

门被推开,司马名澜在看到来人时,眉毛不经意抖动了一下,竟然是上一次出宫时在天都阁斗才会得胜的那名书生。

“咦,原来是林兄!”尹寻一副惊喜的语气。

“尹兄,没想到这竟是你抚出的琴声,真是令在下钦佩不已!”那书生拱手夸道。

他二人居然认识,这姓林的什么来头?

“林兄错了,此曲有是名澜抚的!”九寻如实说道。

“名澜?”林公子疑惑的重复道。

“我介绍一下,这位便是名澜!”尹寻指向窗边的名澜说道。

“原来刚刚的曲子是这位姑娘抚出来的,真是佩服佩服!”林公子向名澜作了揖说道。

“林公子过奖了!”司马名澜略俯身微笑道,有些疏远却不失礼仪。

“这位是轩弟!”尹寻并未忘记子轩,接着介绍。

二人打了招呼后,尹寻十分热情的招呼林公子坐了下来,又是喝茶,又是聊天,十分热络,司马名澜与子轩对视一眼,均是一副无奈的目光。

一个下午过去,没想到尹寻竟然喝醉了,都说才子一般是不拘小节,饮酒作诗会有灵感,看尹寻似乎也是如此。

“呀,尹公子竟是如此容易醉,请问二位可知丞相府在哪里,我好送他回去!”林公子一脸懊恼的神色看向名澜与子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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