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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凤(46)

平静的话语犹如巨雷一般劈在景亦心尖。奇怪的是,他没有感到疼痛,而是麻木,痛到麻木的那种感觉。他压抑着内心翻滚的情绪,沉声问道:“名澜日后有什么打算?”

司马名澜心中一喜,看来不是不可商量的。

“自然……是接着找人了!”她顿了顿,仍旧将自己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景亦站起身,负手在小屋内踱了两圈,叹气道:“澜儿,朕知道你不愿呆在这宫中。如今,朕见识到了你的学识,你的谋略,朕已经不可能让你离开了,哪怕你一辈子做太傅,也要留在这里,明白么?”

景亦深邃的目光直射进了她澄澈的眸中,她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景亦问道:“皇上是说……一辈子?”

“不错”,景亦脱口答道,他很期待她会如何反应。

司马名澜猛然站起身,柳眉怒挑,疾步走到景亦面前质问:“当初皇上是如何答应我的?先是疗伤,后是做太傅,皇上一言九鼎,怎可言而无信?皇上别忘了,是皇上您欠了我,而不是我名澜欠了你!”她真的愤怒了。在古代,在宫里长期受着不平等待遇,若她还是现代的律师,断不会忍这么久。

“名澜,朕知道你对朕的恩,朕可以用任何方式报答你,但唯独不会放你离开!”不知为何,看着她不可抑制的怒火,他的心居然越来越平静,刚刚的不悦一扫而空。

“我什么都不需要,我就想离开!在这里,我得到了什么?受伤、中毒?就连自己的手臂都赔上了,还不够吗?非要把我一生都赔到这吃人的皇宫里?”她几乎是怒吼出口,她终于崩溃了,崩溃在这个不跟你讲任何道理,让你无法反抗的皇权面前。

景亦再也无法忍受,一把将她揽进怀中,看着她如此痛苦,他的心底涌起无限怜惜,他希望她是快乐的,只是她的快乐与他的欲望发生冲突的时候,他选择了后者,他不能忍受没有她的日子。

“你放开我,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她不会骂人,她只能用她认为最难听的话与挣扎来发泄她的愤怒。

景亦紧紧的拥着她,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放手?

现在的司马名澜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景亦伸手点了她的睡穴,看着她安静下来,瘫软在自已的怀中,一股甜蜜夹杂着酸涩的滋味袭了上来。她什么时候才能心甘情愿的躺在自己怀中?

清晨的阳光照进屋内,洒下一片淡淡的金色。司马名澜睁开眼,小屋中只有她一个人。长长的叹息声在寂静的屋内缭绕,终于走到最坏的局面了!看来只有逃走了。可是皇帝这阵子对她看的甚严。更何况她的右臂是个很明显的标志,她只得忍耐,忍耐到皇帝对她消除戒心或是她医好自己的右臂。

后来的日子,景亦担心司马名澜又会提出离开,无形之中对她疏远了许多。她看到景亦没对自已做什么过份的事,也暂且安下心,继续当皇子太傅,或是看自己的医书。

日子本来相安无事……

五月的天气,已经有了夏天的味道,若是在现代,早已换上凉爽的短袖衫。可古代,她只能老实的裹着几层布,真是辛苦。

寂静的树下让人有些昏昏欲睡,司马名澜放下手中的医书,向门外走去。看的有些了烦躁了。她承认,是她的心乱。夏天是恋爱的季节,尤其是这种温馨的下午,清留给她不知道多少美好的回忆。

其实,如果换做别人,她定不会如此信以为真。可是清,温暖略带着忧郁的眼眸,时而微笑的唇角,对她亲切又不显唐突的举止,如何也无法与骗子联想到一起。

他与景亦是没的,景亦生来的王者霸气会让你不知所措,而清就像是一汪泉水,不知不觉的注满你心间,令你难以忘怀。

为什么要将清与景亦比较?司马名澜蓦地警醒起来,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征兆,她不能对皇帝有什么想法,她要将这个念头扼杀在摇篮里。

抬起头,原来已经走出去很远,反正现在也没心思干别的,干脆去看看子轩好了。

一路走到西霞殿,远远看到子轩孤立在凉亭中,惆怅的望着远方。

这小子,心事总那么重!她无奈的摇摇头,向上走去。

子轩察觉有人上来,侧过头,犀利的目光射了下去,在看到司马名澜的时候,那目光立即变成了喜悦与温柔。

“太傅,您怎么来了?”子轩快步迎了上来。

“呆着无聊,来看看你!”她左手提着裙裾,许久没有走这么长时间,脸微微有些发红。

“慢些!”子轩轻轻扶住她的右臂。

登上凉亭,她微喘着气,看着眼前的子轩,曾几何时,那个比自己矮一头的孩子已经长成了让她需要仰视的少年?

“子轩,有心事?”这个孩子过的太沉重了。

“太傅,我担心……”子轩欲言又止。

“担心什么?”她追问。

“父皇最近疏远了我们,跟司马先生走的很近!”子轩皱眉道。

司马名澜闻言松了一口气,坐到桌旁倒杯茶笑道:“我还当什么事儿呢!”

“可是……”看着太傅云淡风轻的样子,他就着急。

“可是什么?你父皇不是昏君,做好你自己,其它的,不用你操心!”司马名澜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连她都斗不过景亦,一个假司马先生便能骗过他?根本就不可能!

子轩一看太傅认真的神情,点了点头,心里也沉稳了一些。

“子轩,要能沉得住气!”司马名澜语重心长地说。她忽然想起他刚刚满是忧郁的脸,心里又有些后悔,他不过还是个孩子,能做到这一步已经不易。她的神色缓和下来,转言问:“魏大将军那里如何了?”

子轩一听到这个话题,又是一声长叹:“外公还在生气,气我关键时刻没用他,现在母亲也与他断了往来!”

意料之中的事,司马名澜劝道:“别难过,这也是在变相保护魏家。”

子轩点头,低语:“我知道。”

气氛有些凝重了,司马名澜看看外面的阳光,提议道:“我们踢毽子如何?”

子轩听后扭捏一会儿才说:“那是女人才玩的东西。”

“我就是女人啊,下来陪我玩儿!”司马名澜敲了下子轩的脑袋,起身向亭下走去。

子轩不情愿的嘟嚷几句,跟在她后面。

宫里的娱乐实再太少了,她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其实她只想让子轩过过属于他这个年龄的生活。

一柱香后,子轩蹲在地上托着腮说道:“太傅,你真是太笨了!”他不明白,读书打仗样样在行的太傅,为何踢不好一个小毽子。

司马名澜红了脸。这个,她还真是不在行,不由有些后悔自己的提议,不过面子还是要的,她只得嚷道:“你太傅一只手臂,掌握不好平衡!”

子轩撇撇嘴角,很给面子的没有拆穿她。

御书房内,景亦看着手中的奏折问:“什么,踢毽子?”

“不错,只是姑娘踢的……不大好!”半跪在地上的黑影忍着笑说道。

“嗯!”景亦挥了挥手。

空寂的大殿又剩下高位上的皇帝一人。踢毽子?有趣!凉薄的唇角微微扬起,他想起她懊恼的神情,再也坐不住起身边走边喊:“小福子,去西霞殿!”

尹寻踏进西霞殿的大门,心里暗想,不知这次能否见到名澜。他十分担心她,可又无法去看她,只得时常来找子轩,希望能有一次偶遇。

隐约听到女子的笑声,他心中一喜,疾步向里走去,果真看到那抹令他朝思暮想的白色身影。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脱口喊道:“玩儿什么这么开心?我也来凑个热闹!”

司马名澜转过头喊道:“尹寻呀,来一起玩吧!”

“尹太傅,你来的真是时候,可算把太傅解救出来啦!”子轩笑得眼都快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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