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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春风(41)

作者: 她岭 阅读记录

想着,她心里好大的不痛快,冷声对阿柳道:“你随我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阿柳跟着花晴进了木屋,花晴在桌边坐了下来,阿柳则在旁边站定。

花晴瞧着阿柳问道:“你叫柳如烟?”

“是。”

“今年多大了?”

“过了本月初三就十七了。”

花晴心想:“还很小,我大了她整整五岁。”这么一想不太高兴,又问:“你父母呢?”

“都不在了。”

“你……”花晴接下来想问阿柳何时进的天香楼,又觉得这问题大概对阿柳来说是不愿意提的事,这样直白地问总是有些伤人。她想了想,觉得自己其实也并不是那么想知道这件事,就没问。

阿柳不知她所想,半天不见她说话,也有些奇怪,便瞧了瞧她。

花晴却正在琢磨着,想再问问阿柳那秀红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但又觉得以自己的身份偷摸打听一个青楼女子,传出去倒显得她小家子气。这样左想右想,发现竟然没什么可以问的了,心中一时烦躁,就往门外挥了挥手道:“罢了罢了,你出去吧。”

阿柳乐得自己一个人呆着,对花晴行了个礼便出去了。

花晴瞧着阿柳的背影,心里也是有些纳闷:“看她身上连半丝风尘之气都没有,不似青楼出身,反倒带些天真的孩子气。真奇怪……难道书里写的那些名妓作风,都是渲染出来的么?”

花晴是大家闺秀,从未去过风月场所,对青楼女子应该是何种模样哪里有一点点的概念?因此只是觉得内心里并不十分讨厌这个柳如烟,便也不去想了。

她在房间里百无聊赖地坐等,也不知等了多久,山里起了微风。

那风有一阵没一阵地往窗户缝里钻,吹得窗外的树叶子哗啦哗啦地轻响。花晴听着听着,觉得眼皮越来越沉,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等她醒来时,早就已经过了晌午了。花晴估摸着前堂上该完事了,赶紧揉了揉眼睛坐起身,跑到了隔壁。

就见门大开着,飘出一股子湿重的草药味。原本架空的床板此刻被平放在了地上,胡大拿换了身衣服躺在上面一动不动,手脚僵直,双眼紧闭。但神情平和,脸色恢复如初,看着像是好了。

旁边的木椅上坐着赵四海,正守着胡大拿出神。

见花晴进来,赵四海忙起身道:“晴夫人。”

花晴环顾四周,问道:“王爷和金贵呢?”

“瑢亲王说山里有很多珍贵的草药,让杨五带着去山里转去了。”

花晴心想:“他倒是寻着宝了。”就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赵四海站在一旁,稍觉得有些不自在。他在市井长大,平日只在戏文里听过一点儿关于皇家的事,什么时候亲眼见过活的皇亲国戚?现在见着了,规矩不懂,不知道该干嘛,只好就那么站着,手也不知该往哪儿放。

花晴见他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着,问道:“柳如烟呢?”

“山寨里现在没人啦,连厨子都跑光了。已经过了晌午,柳姑娘说给大伙儿做饭去了。”

花晴点了点头。

赵四海见这位瑢亲王的夫人长得十分精致,像个精雕细琢出来的瓷娃娃。但从面相上来看有些刁蛮,好像不大好惹。因此她不说话,他也就不敢随便吭声,俩人在堂上这样两厢不言声地对着,互相都觉得有些尴尬。

赵四海站了一会儿,忽道:“柳姑娘不熟悉山寨,我去给她打个下手。”见花晴不反对,赶紧就跑了。他一走,花晴也舒了口气,她也不愿意跟个陌生男子-还是个土匪,在一堂对坐着。

但赵四海走了,堂上还有一个胡大拿,花晴看见也是好生心烦,但又没其他地方可去,心里不由地就怨起李瑢来:“见到草药比见到我还亲。既然已经把人治好了,不说赶紧走,倒闲逛起来了。金贵也是,分不出个轻重缓急,也不说劝劝王爷。万一这些山贼要是动了什么坏心眼,害了王爷可怎么办?”

这么一想她忽然不安起来,坐也坐不住,站起身在堂上来回地直转。越转越心焦,最后不自觉地就长吁短叹起来。

她这样又叹又走,发出不少声音,结果把躺在床板上的胡大拿给弄醒了。

胡大拿缓缓睁开眼,迷茫地四周望了一望,坐起身来,看见一个女子在旁边走来走去,神情茫然地瞅了她一会儿,问道:“你是谁?”

他忽然开口,把花晴吓了一大跳,赶紧扭头一看,原来是那土匪头子醒了。

此刻堂上只有她和这土匪头子两人,花晴急忙警惕地后退了几步,正色道:“我是瑢亲王的夫人。你们这帮土匪无法无天,胆敢绑架亲王!但瑢亲王却以德报怨,在你危机之时救了你的命,你还不磕头谢罪?”

她接连说了一大堆话,胡大拿听完却没什么反应,眼神倒显得更加茫然了,只瞅着花晴,也不说话。

花晴不知他是何用意,厉声道:“我说的话你可听清楚了?你们犯下滔天大罪,乖乖束手就擒!”她边说边想:“这些山贼应该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我自小学武,对付他应该还是足够的。”

想着,她立刻摆出架势来准备应对。

谁知胡大拿呆望了她半晌,忽问:“这是哪里?”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胡大拿醒来问自己在什么地方,把花晴给问愣了。她正发呆,李瑢、金贵和杨五提着采药的篮子从堂外走了进来。

金贵最先看见胡大拿醒了,又见自己家夫人拉着架势,以为胡大拿要对花晴无理,立刻丢了篮子大叫道:“快保护夫人!”首先冲上去挡在了花晴跟前。

李瑢和杨五先是一愣,紧接着都看向胡大拿,却见他坐在床板上并无动作,反倒眼神呆滞、一脸懵登。

杨五既高兴又纳闷,高兴是因为胡大难醒了,纳闷是因为不解胡大拿为何看上去满脸迷茫,于是走上前去关心地问道:“胡师伯你醒了!现在觉得怎么样?”

胡大拿木然地看着杨五,半天冒出一句:“……我想不起来我是谁了。你又是谁?”

杨五顿时一愣,赶紧回头看向李瑢,问道:“瑢亲王,这……”

李瑢也听见了胡大拿的话,他淡定地放下篮子,走到胡大拿跟前翻起他眼皮观察了一番,又给他把了把脉。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下结论道:“他确实好了,而且以我的经验,再喝几副汤药,他的风邪就不会再复发。”

赵四海这时正好出现在门口,听见李瑢这句话,顿时惊喜万分:“我舅的病好了?”他急匆匆走到胡大拿跟前,欢喜地唤道:“舅舅!”

胡大拿却两眼发直,瞅着赵四海问:“我是你舅舅?”

赵四海一愣,以为胡大拿还在为自己错绑李瑢连累了山寨的事生气,面露悔意道:“舅,我错了。我以后一定痛改前非,再也不胡闹,听你的话!”

胡大拿也不知道听明白没有,他直瞧着赵四海,长长地“啊”了一声:“啊……我外甥都这么大了?”

赵四海彻底愣住了,他一根手指指着自己,抬高声音对胡大拿大声道:“舅,是我啊,赵四海,海子!”

胡大拿听完脸色没什么变化,两眼就瞅着赵四海,也不吭声了。

赵四海一看,胡大拿一脸的“我是谁?我在哪儿?”,这才觉出不对劲来,赶紧回头看了看其他几个人。就见在场的除了李瑢,其他人都是一脸的复杂神色。

赵四海连忙问李瑢:“瑢亲王,这……这是怎么回事?我舅怎么不认识我了?”

李瑢神情严肃,双手环抱,左手托着右肘,右拳撑着下颚,凝神思索了半天,答道:“……我也不知道。”

赵四海险些喷出一口血,他心里急得像着了火,但又不敢责怪李瑢。

金贵在旁心道:“糟了,王爷看病又买一送一了。”他怕土匪一怒之下耍无赖,赶紧上前对赵四海解释道:“咱们王爷说治好了,那就肯定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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