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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春风(61)

作者: 她岭 阅读记录

金贵冒出一脑门子冷汗,忙道:“我说,我说!”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紫,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也说不清是什么颜色了,最后眼珠子一顿乱转,说道:“王爷他……王爷他心灰意冷,说要自己找个寺院清修,过段日子就回来!”

这下倒说得花晴和花婉均是一愣,花晴抹去泪水,问道:“是哪家寺院?”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花晴回府找李瑢,金贵说李瑢不在府中,去寺院清修了。

花晴追问是哪个寺院,金贵道:“这个王爷真没跟小的说,小的要知道是哪家寺院却不告诉夫人,就叫小的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说着跪在地上,连磕起响头来。

花婉见他不像说谎,便道:“不要磕了,你起来吧。”

金贵苦着脸站起身来,脑门被磕肿一片。

花晴在原地站着,花婉见她愣愣地不说话,就问她:“你要怎么办?是留在你自己府上,还是跟我回去?”

她问这话时,金贵也紧张地瞪着两只滚圆的眼睛,盯着花晴直看。

花晴两眼发直,不知在思考还是发呆,过了一会儿,她忽然转身上了轿:“我跟你回去!”

金贵听见,倒好似松了好大一口气似的,举起袖子,频频抹着额头上的汗,也不阻拦花晴。

花婉有些迟疑地望着瑢王府大门,若有所思,像在踌躇要不要进去。但见花晴已经坐进了轿子里,只好跟着也上了轿。轿夫抬起两位夫人的轿子,打道回府。

金贵站在门口目送花晴的轿子走远,等轿角刚一消失在巷口,他“呲溜”扭头就跑回府里,急穿过两大进屋子,直奔寝殿。

寝殿正呼呼地往出冒白烟,空中一股浓郁的艾叶气味。

金贵扇着眼前的烟雾,走进殿门,皱着眉头问一个蹲在门槛边儿上烧草药的小厮:“王爷怎么样了?”

小厮右手攥了一大把艾叶,熏得满脸乌黑,左手抹着脸道:“咳嗽得厉害了,刚才还嚷嚷说嗓子开始疼了!”

金贵叹了口气,从盛满药汤的水盆里捞出一块浸满药汁的帕子,拧干了擦了擦手和脸,又扔回水盆里。进到里屋,李瑢正浑身乏力地躺在床上,张着嘴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金贵上前一摸李瑢的额头,比刚才愈发烫了,急得他整张脸都皱了起来:“王爷,要不叫太医来看看得了!”

李瑢迷迷糊糊地吞了口口水,哑声道:“不用,这病至多一个月,我自己能治好。”

金贵听他声音干涩,料想他嗓子发干,便端了杯水来,把他扶起来,喂他喝了两口水。

李瑢伸手握住杯子,润了润嗓子之后,又躺了下来。

金贵见他脸色蜡黄,十分担心,劝道:“小的知道您能自己治,但自己治不是费事儿吗?还是找太医来吧!”

李瑢喘了口气,慢慢摆了摆手:“叫太医,就惊动了皇上,夫人也就知道了。到时候她肯定跑回来照顾我。这病传染,干脆就让她在婉夫人那儿先好生住着吧,等我好了再叫她回来。”

金贵叹道:“一个月太久了,小的就怕这事儿瞒不住。这才几天啊,夫人就忍不住了,刚才还在大门口使劲儿追问王爷的去向呢!”

李瑢本来眯着眼睛正喘气,听见这话,两只桃花眼“噌”就瞪圆了:“刚才?!她回来了?”

金贵忙道:“您别着急,小的想了个折,夫人现在已经回去了。”

李瑢松了口气,问道:“她都说什么了?你怎么答的?”

金贵把花晴的话复述了一遍,然后道:“小的原本按王爷教的,说不知道您去哪儿了。但夫人不买账,一直逼问您是不是找秀红去了,还说要是小的不说实话,就要去面见皇上。小的没办法,就编了个谎,说您最近在寺院清修,具体哪个寺院,小的也不知道。”

李瑢听罢长吐了口气,连连点头道:“好,好,说得好。”

他面色甚是疲惫,闭着眼睛对金贵道:“这段时间就按照我给你的方子配药。这两天是初期,疹子都还没发起来。等十天后加大药量,大约二十日后,急热退去,差不多就能好了。”

金贵道:“是。”给李瑢掖紧了被子,退了出去。

———————

花婉坐在轿中,跟花晴的轿子一前一后,往煜王府走。

但走了许久还不见到,她觉得有些纳闷,就撩起轿帘的一角,问轿夫:“到哪里了,怎么还没到?”

轿夫答道:“夫人,晴夫人的轿子没往王府去,咱们一直跟着她的轿子走,现在到钱粮胡同了。”

花婉一怔。

轿子这时刚好停了,花晴从轿里走了出来。花婉看见,急忙也下了轿,边下边冲花晴道:“咱们来这里做什么?”

花晴沉着脸也不答话,手中攥着一方手帕,两眼只盯着右手边的一座宅院。

两扇朱红漆的院门,门上挂了两个平安灯笼,上写着“李宅”两个字。

花晴瞧着这两个字,冷笑一声,不等春香去叫门,自己提着裙子就上了台阶。她心里憋气,落手也重,咣咣咣地把院门拍得震天响。

不一会儿,内门有人应道:“谁呀?”接着门被打开,招娣从门缝里探出头来。

花晴就势将门往里使劲一推,招娣被门刮了一下,险些摔倒,不高兴道:“哎!你是什么人,怎么乱闯别人家?”

花晴冷笑道:“别人家?你这整座院子都是我家老爷买的!”边说,径直就往里闯。

招娣是跟着秀红从风月场里出来的丫头,机灵得很,一听这话立刻就猜出了花晴的身份。

她换上一副笑脸,抢上前,身子微侧着挡住花晴的去路,行礼道:“奴婢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晴夫人来,还请夫人恕罪。”

花晴也不睬她,推开她就要继续往里走。招娣眼疾手快,上前又是一挡:“夫人找我家小姐么?她不在。”

“不在?去哪了?”

招娣脑中飞速转了两转,答道:“咱们小姐去寺里上香去了。”

花晴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寺院?她也去寺院了?哪个寺院!”

“这……小姐走的时候并没跟我说……”招娣话没说完,花晴已经气得声音都变了调:“我不信!”抬脚又要往里闯。

招娣几步小跑着追了上去,再次拦在花晴跟前,这回脸色真是有些急了:“夫人,您不能进去,宅子里有人得了伤寒。这病传染,您可千万不能进去。”

花晴微微一愣,果见后院有熏艾叶的白烟飘了出来。

花婉早就闻见了空中的草药味,拉住花晴劝道:“我一进院门就闻见了,这里不要久呆,还是走吧。”

花晴犹豫了犹豫,最后还是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了。

招娣在身后屈膝送行,花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等出了院门,花婉低声对花晴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但这里有人得了伤寒,李瑢是不会在这里的,不用进去了。”

花晴此刻方才红了眼睛:“他既然不在这里,也不在府里,那现在肯定是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了。否则怎么会那么巧,两个人不约而同都说去寺院?”

她清晨好不容易被花婉劝好的心情,这样一折腾,又跌入了谷底。

花晴不想在秀红的门口落泪,强忍着坐回到轿中,轿帘一放下,滚烫的泪水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止也止不住。失落上又叠加失落,这下连寻找真相的心思也没了,整个人疲惫得只剩下万念俱灰。

花婉也觉得李瑢此番的行踪着实有些蹊跷。

其实刚才离开瑢王府前,她曾瞬间动过进府看看的念头,但花晴急着上轿要走,她便作罢了。

后来坐在轿子里,她又想:“李瑢若真在府中,能是什么原因要说谎?除非当时那女人也在府上。可若她当真就藏在瑢王府里,就说晴儿和我就真的硬闯了进去,那谎言不是一下就会被戳穿?李瑢再笨也不会做这样没脑子的事。更何况以他的性格和为人,和晴儿吵到这个份儿上,还没两天的功夫,他怎么会如此不顾及晴儿的感受,立刻就叫个女人到家里幽会 - 这种事他断然不会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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