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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隐西楼/刺客太子妃(3)+番外

作者: 冬時 阅读记录

只是此番来人,确非寻常,只见那女子十五六岁光景,小髻梳的一丝不苟,金钗步摇簪了满头,一条赤金凤尾玛瑙流苏随着走路每每扫过玉颈,她身着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姿容秀美,明艳动人。可不正是叶澜那继母所出的嫡妹,相府二小姐――叶润。

叶润端的是相府千金,见掌柜相迎,微微颔首,算是应下了。又被众人拥着引向雅座这旁,这才看到姐姐叶澜。不同于方才从进门开始的小姐姿态,叶润一见到叶澜便好似来了兴致,开口便道:“姐姐如何在此?”

姐妹二人素不对盘,叶澜不欲与她多言,只道:“不过例行查账罢了。”

这厢叶润却拿腔拿调地向她道:“爹爹未告诉姐姐如今这京中不太平,不叫乱跑的吗?”

这小妹素来如此,见她又要寻衅生事,叶澜暗道不好,不愿与她再作纠缠,笑道:“原是姐姐疏忽了,多谢小妹提醒,如此,便不扰小妹雅兴了。”说罢向她颔首,提起裙摆欲离开。

不巧叶润正站在出门的必经之路,且并无相让之意。叶澜知晓继母一房素来不喜她,她幼年丧母,近年又不得父亲欢心,所以每每对方寻衅,总按着性子忍下。本以为退一步日子好过些,谁知一来二去,这继母崔氏母女二人竟变本加厉,处处为难于她。

只是平日在家中便罢了,若今日再与她纠缠,平白叫人看了笑话去,叶澜自诩素来性子沉稳,不愿失了体统,毁了声名,一心尽快离开,只好又道:“阁中颇窄,还烦请妹妹让一让。”

叶润闻言,暗暗同旁边的婆子使了个眼色,这才虚虚让开了半步,她自以为这些小动作都微不可见,叶澜却悉数收进眼底。她自幼身子不大好,人比较清瘦,也不似叶润一般长裙曳地,当下便迈步过去。

果不其然,刚近叶润面前,方才与她通过眼色的婆子便伸腿一绊,众人屏气凝神,颇有些紧张,叶澜却只道平常,看都未看脚下,便信步迈过。一时间,整个尚香阁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叶澜也不管众人作何反响,直出了阁门,她这个妹妹心思虽多,却只会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诸如今日这般事情,自她懂事起便常常发生,年幼时也吃过些亏,左右是她们母女到父亲面前告她一状,父亲再狠狠罚过她罢了,只是如今年岁稍长,忍归忍,却不能人任人鱼肉。

这日天气虽较往日稍霁,却仍是冷风凛凛,叶澜迎风而行,步伐有些慢,还未走出几步,就听身后有人压低声音喊她:“小姐!”

她闻声回头去瞧,原是方才的小伙计段五。

叶澜微笑问他所为何事。

段五未答,从前襟掏出一个账本子递给了叶澜,这才道:“小姐,这是尚香阁的账本,请小姐仔细查验。”说罢,还未等她回应,便急急朝着原路跑回去了。

叶澜不禁莞尔,摸了摸厚厚的账本,只将其揣进怀里,继续向相府走去。

☆、中秋宫宴

她虽非什么弱柳扶风的千金贵体,却也是养在深闺的官家小姐,且素来身子弱,这一趟回来便开始喷嚏连连。不过她不愿做个缠绵病榻的病小姐,平素有什么头疼脑热也多是硬抗过去,毕竟父亲继母已很不待见她了,若再多事,恐怕这偌大的相府真容不下她了。

叶澜随意捡了个靠背,坐在了榆木贴金藤面小姐椅上,这才拿出了方才段五给她的尚香阁账本子来瞧。这账本确是平日她查阅的那本不假,只是今日却鼓鼓囊囊的,好似夹着些东西。翻开来看,原是一幅女子丹青。

丹青描摹细致,那画上女子眉眼如画,巧笑倩兮,一双眉目栩栩如生,顾盼生辉。叶澜仔细端详了半晌,越发觉得画上此人眼熟的很,再取来铜镜,确确惊愕非常,那画上之人,竟是她?

再纵览整幅画,更是奇了,她一眼没认出来,大约因为她从未作此般打扮。那画只有上半身,女子赫然穿着一件玄狐大氅,发饰也颇似辽人打扮……

这丹青摹得细致精秀,题字却是龙飞凤舞,本是书生笔体,不知为何又有些粗犷气,显得十分随意,只是――

“梦中卿”三个大字。

这可真奇了,她深居闺中,何时竟成了他人“梦中卿”?叶澜薄怒,不晓得是哪个登徒子作来戏弄于她? 

这才又去看落款,“癸丑冬日,熙羽”。

熙羽?

根本不消费心去想,这名字早已在她心中辗转千遭。熙羽,那人身份崇高,为避他的名讳,普天之下,怕是没有第二个叫这个名字的。

如今天下二分,宋、辽两国各踞南北。这梁熙羽,便是北辽太子,早已名动天下,倒可算是她这等小女子的“梦中卿”了。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叶澜赶忙边将画收进了妆台的匣子里,边不紧不慢道:“何事?”

“小姐,老爷差人提醒,明日中秋宫宴,要小姐仔细准备着。”冬儿是叶澜的贴身婢女,知她素惯独处,只站在门外说。

“如此”,叶澜点点头,意识到冬儿看不着的,又唤她进门来。

“明日入宫,我需着哪件宫装?”叶澜主仆二人亲密,她拉着冬儿坐下,闲闲问道。虽是看来很随意的事情,她却慎之又慎,生怕哪一天打扮得招摇了,真的被皇上相中了选入宫去。

冬儿凝色,忧心地望着叶澜,道:“老爷今日特意送了套织金丝锦礼服,甚为华贵。”

叶澜苦笑,衣裳都送来了,看来叶相这是铁了心要她入宫。

“毁了吧,爹若问起来就当是叶润做的。”叶澜淡淡同冬儿道,“我还是穿旧日那套素些的吧。” 

冬儿闻言,起身去柜子里将叶相送来的宫装拿了过来。叶澜一看,上面的绣纹精美别致,鸟雀栩栩如生,一束光打上,照得金线相映,熠熠生辉。她不禁喟叹,果然好生华贵!毁了倒是甚为可惜,她从冬儿手上接过礼服。小心翼翼地展开来。

当整件衣裳展在面前时,却见下摆上赫然多了两道口子,破碎掉的衣料子悠悠洒在了地上。

叶澜不禁冷笑,如此一来也省得她诬赖叶润了。便随手将礼服塞给冬儿,道:“既是爹爹给的,好生收着。”

第二日一大早,相府便上上下下忙起来了。女眷们梳洗打扮,下人们整捯出门的物事,忙忙碌碌的。大小姐闺房的听雨阁,却传出一声不和谐的叫声――“啊!”

叶相来时,叶澜正抱着那织金丝锦礼服垂泪,未及梳妆,蓬头垢面的。 

叶相肃然道:“澜儿,出了何事?”

叶澜抬头看看父亲,先行过礼,抹了把眼泪,才抽抽嗒嗒地答:“澜儿无能,没看管好父亲送来的礼服,如今,如今进宫在即,可如何是好啊!”说罢,又紧抱着衣服哭的难以抑制。

周遭气压登时低了下去,她不用看也知道叶相此刻确确动气了。他一心送叶澜入宫,侍奉皇帝,光耀叶家门楣。如今被破坏了计划,眼见着怒气难平。

冬儿见状,赶忙请罪:“老爷息怒!都是奴婢的错,昨日玉兰过来,奴婢就同她摆弄一番这礼服,不想今早一看,便,便破了!请老爷责罚奴婢,莫要斥责小姐!”

玉兰是叶润贴身婢女,昨日是来过一趟,却并未看过礼服。只是叶相怒极,即便不信,叶润那边也多了三分嫌疑。

“哼”,叶相怒哼一声,安慰叶澜道:“好了,事已至此,这件事情交给为父。你捡件从前的礼服罢,入宫的时辰快到了。”

叶澜便随意挑了件不打眼的月白宫装,发髻梳的中规中矩,妆容也甚为清淡。今日中秋宫宴,皇帝邀了三品以上官员及家眷入宫赴宴,届时众皇子亲王在座,那些个官家小姐必是个个有备而来。

果不其然,这才一大早,宫门前便停了一水儿的马车,长安城达官显贵云集于此。如她所料,小姐们个个锦衣玉袖,粉黛敷面,艳丽非常。个个儿都带着些一往无前的傲气。正等着宫门守卫检查过后入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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