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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学大师的当红人生[重生](5)

早些时候,睡的太多,现在想睡都睡不着,脑子异常清晰,终于有精力去清理早上脑海中出现的那些片断场景,老祖说这是天眼将开。天眼是什么,虽然了解得不多,但字面意思再明白不过,佛经曾言,天眼能看透一切,能预测一切没有发生的事情。这事,对我有利。

正在想事,却听到客厅那边传来的细细碎碎的声音:“阿田,你是怎么带的孩子?我说让珍宝来城里上学,你舍不得,可是你怎么照顾的?让这么小的孩子早起给你们做饭,你们……你们怎么想的出来的?”

客厅里突然静了下来,并没有爸爸为之辩解的声音,又听大姨说:“小孩子懂什么水油不能相触?油就这样爆炸,孩子能在爆炸中活下来,都是不幸中的万幸,可是你们做父母的,看到孩子这样,心疼吗?”

爸爸的解释声:“大姐,我……”

“阿珠当年嫁给你,我跟你说过什么,你是不是都忘了?”大姨的声音里有压抑太多的怒火。

“大姐,我……知道。”爸爸只是吐出这句话,却仿佛用了很多力气。

“你知道,可是你做到了吗?”大姨的声音重了些,又努力压制着把声音减轻。

爸爸一直痛苦地喃喃着“我……”过了会,听到爸爸惊喜的声音:“大姐,这三百……”

“这是我给珍宝的,是我的私房钱,钱不多,但总能交些医疗费。这是我这做姨的能为孩子做的,要是你,我半分不给。”又听大姨问:“你家里来人了吗?”又说,“没有?这么大的事,你家里竟然没来一个人?”

爸爸回答:“我爸妈年纪大了,而且他们一向疼珍宝,老家那边路不好走,他们应该来了。我哥他们……”声音轻了,又道,“我三弟也会来的。”

后面的话,再也听不到,我用力想要用倾听,却什么也没有。反而,累得直想躺下来。刚才能听到那些,应该跟天眼有关吧?只是,天眼不是跟眼睛有关吗?

似懂非懂间,有人走进来,在我床边站了许久,又走向了阳台。爸爸掏出烟盒想抽支烟,往我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却又装了回去。叹了一声,又走出阳台,坐到我床边,欲言又止。

“爸,小叔他们没有过来吗?”

“你还没有睡?”又说,“你听到我和你大姨说话了?”

我点点头,静等爸爸开口。爸爸叹了一声:“你小叔忙,会过来的。”我又问:“爸是不是去过小叔家了。”是肯定句,而非疑问。

“你小叔……”爸爸不知道怎么回答,喃喃着,后面的话却全吞在了嘴里。我却嗤之以鼻,果然如此。见我不说话,爸却急了,说:“珍宝,别怪你叔,他也有困难,咱不伤心,爸会想办法,一定想办法。”声音里甚至有些哽咽。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对于家里的长女突然之间脸毁了一半,眼睛失明了,再坚强的男人,此时也半垮了。我不想让爸的心里再添负担,忙说:“爸,我的眼睛没事,我们不谈小叔他们了。”谈他们的薄情,只会让我的心情更差,我可不希望爸妈他们再添烦恼,否则真会压垮脊梁骨的。

在爸爸的帮助下坐起靠到床背上,思绪万千。眼睛还是看不见,只是疼痛在滚烫的血液流过之际,倒是减轻了不少。脑海中突然有了白光,就像在医院里的那会一样,突然出现了一个画面,先是模糊,慢慢地也就清晰了起来,竟然是三个人,一人面对着她,另两个是背对的。那个面对着的人就是那久未见面的小叔,此时的他还很年轻,三十多岁的他看起来像二十多,他活得确实滋润。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声音轻缓却毫不留情:“二哥,你真以为我家是开银行的呢?大风能吹来?”

“不,不是,我是想……”爸爸的声音显得急促。

“那哥又是什么意思?我不是不借,是真没有。别看我工作好,但是交际圈也大,需要钱的地方很多,我真拿不出。”

“可你侄女的眼睛,医生说再不治,连恢复的希望也没有,你就帮帮忙……”爸爸几乎是哀求了。

“哥,我真没钱。失明就失明了,只是个小丫头片子,又不是儿子,以后能嫁人就行了。”小叔的声音里已经渐渐没有了耐心,显得不耐烦起来。

爸爸心痛地几乎说不出话,在那不停地喘气。

这时妈妈说话了:“阿福,你这说的什么话?你读大学那年,我刚跟你哥谈恋爱,那时公公已经七十岁,无力支持你继续上学,是我二话没说,年年给你寄生活费,这些你都忘了?现在你侄女有难,你就眼睁睁看着?”

小叔脸上恨愤交加,脸色青紫不一,刚想反驳,门外传来一个声音:“说的好听,是你们支持的阿福上大学,那能有多少钱?再说,当时又不是你家一户出的钱,那是所有兄弟一起凑的,还真拿这恩情当天高了。”我听得出来,这是小婶的声音。

爸爸气得说不出话,只听妈妈说:“他们有没有出钱,阿福你不知道吗?你先是给大哥写的信,后又给你小哥写了信,最后才给我写的信,你怕给你哥写信,万一我不同意,又得黄。是我二话没说,给你寄了钱。我不是真把这恩情当回事,只是珍宝的眼睛真的不能耽搁,就当二嫂求你……”说到后来,妈妈几乎哭出了声。

小婶却道:“我们把当年你们给寄的钱还了还不成?是多少?一个月寄几块钱,四年大学下来是多少?一百够了吧?”那声音里满满是不屑,又喊,“阿福,拿一百块钱,但要把爹妈叫上,就说这恩情我们还了,以后别拿这恩情再要挟。”

爸妈气得大喘气,最后爸爸轻叹一声,说:“阿福,人这一辈子,谁穷谁富,谁也不能作数。人在做,天在看,你……你也不用还,就当我……没有支持过你。”爸爸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失望。

……

在叹息中,脑中闪现的片断消失,眼前依然回复了黑暗。

第5章 传承

天眼耗费了太多元气,感到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头痛欲裂,整个脑袋就跟劈开了似的,痛得没有精力去想其他,身上的血脉几乎凝结。全身没有半点力气,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这可真吓坏了爸爸。大姨也从厨房出来,见到我这个样子,也是吓着了,跑到电话旁去打电话,爸爸却等不及大姨叫人叫车,背着我就已经冲出门去。

从大姨家到县中医院,走路只要半个小时,那年的公交可不像后世那么频繁,半小时来一班的情况比比皆是。爸爸等不了公交,想要去拦出租车,但是大中午吃饭的时间点,正是换班的时候,路上匆匆而过的车子有,却没有拦下半辆。爸爸又急又恼,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他背着我一路往中医院跑。

八月的天,在江南小县还是很热的,但此时却从身体深处感觉到控制不了的冷意,浑身打着哆嗦。我喊:“爸爸,我冷。”爸爸用自己的外套紧紧裹住我的身子,却一点没有减轻我的寒冷。爸爸从背改为抱,用自己温暖的怀抱帮我取暖,却依然不顶用。

“珍宝,马上到了,再忍忍。”爸爸焦急的声音里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直疼得将脸往爸爸的怀里缩,吸取着爸爸的体温,嘴里却安慰:“爸爸,我能忍受得住,咱不急。”说着,又打了个哆嗦。

爸爸嘴里不停地安慰我,奔跑的速度加快,一有车子经过,不管是出租车还是私家车,爸爸都会想办法拦上一拦。半小时的路程,却感觉有半世纪那么长,路好像没有尽头一样。血液已经在凝结成冰,我不敢分爸爸的心,只是紧紧地咬着嘴唇,忍受着那丝寒冷,还有从筋脉里传来的阵阵剥离般的痛。

一辆私家车停了下来,在九十年代,私家车都是有权有势有钱的人的标志,但还都有纯朴的感情,不像后世连老人摔倒都要想想是不是会被讹上。车主的热心,自然换来了爸爸的感谢,连头痛欲裂的我,都把一分精神放在了车主身上,听声音,车主是个年青人。车主的性格应该是个健谈的人,从他口里知道,他姓叶,是从外地来的,好像是过来找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