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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真传(228)

作者: 灵竹子 阅读记录

道罢,傅谦决然转身,再不会觉得愧对于她!

辛辛苦苦建立的和睦关系,就这么被撕裂了,送了口气的同时,东薇茫然瘫坐,仿佛心里少了一块,空落落的。

桂茉奇忙扶她起来,“夫人,夫人您没事罢?腹痛么?奴婢让人去找大夫来瞧瞧?”

在她的搀扶下,东薇缓缓起身,摇了摇头,大口喘着气,“我没事,”都是假装的,为了救桂茉奇而装模作样,傅谦肯定看穿了,所以才会那么生气,可她也是无奈之举,难道眼睁睁看着桂茉奇被剪掉舌头么?她不忍心啊!危急之刻,只能拿这个孩子做掩护。

回想傅谦临走之时那决绝的神态,东薇忽生悔意,若然不去逆他的意思,就这般相处着,兴许两人还会日久生情罢?如今突然闹僵,他肯定怀疑是她和桂茉奇在想方设法的编排瑜真,对她的印象差到极致,只怕再难转变!

桂茉奇极有眼色,未等主子训责,先扶她坐下,而后又跪下认错,表明决心,态度诚恳,以致东薇也不好再说她什么,只能让她起来,嘱咐了几句,此事便算罢了。

两日后的晌午,富察府那边突然有人来报,说是九爷出狱了,太夫人在府中为他设宴,请九夫人也过去。

瑜真不由纳罕,傅恒若是释放,不该先回瑜瑾苑么?为何先回富察府?纵然好奇,她还是去了,想着见面再问清楚。

听说人在德辉院,她只好硬着头皮过去一趟,然而去了却不见人影,再看看太夫人紧盯着她审视的神色,瑜真总觉得气氛不对,“额娘不是说九爷回来了么?人呢?”

“我若不这么说,只怕请不来你罢!”意味深长的哼笑,瑜真不明其意,还是垂眸恭敬回复,“不知额娘找儿媳有何事。”

她都搬出去了,若不是这回事态严重,流言四起,太夫人也懒得找她,“前几日,你入宫了罢?胆子可真大,直接找了皇帝!听说皇上还用轿子送你出宫,看来你跟皇上的关系不一般啊!是不是该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正文 第二一七回 你舍得走?

宫中之事,怎会传入太夫人耳中?亏她还一再避嫌,未到宫门口就下了轿子,到了还是传出流言。瑜真奇怪的是,这些话,在宫中流传还有几分可能,传至宫外,必是有人刻意挑拨罢!

“敢问额娘,这话是听谁所言?”

“甭管是谁,怎么,难道你还想找人麻烦不成?”太夫人不肯透露,也不赐座,只要求她老实交代,“你只说有没有这回事!”

有了上一回的教训,瑜真只能如实回禀,“有。”

果然真有其事!太夫人见她亲口应答,再想到那些流言,越发恼火,连丫鬟来上茶,都被她挥退,关门与她算账,

“宫中除了太后、皇后和得宠的妃子,谁能坐轿?你倒是特殊,皇上连轿子都赏你,入宫究竟是去见恒儿,还是去见皇上?”

“当然是为九爷之事!”又被怀疑,瑜真心烦意乱,只觉自己的日子从未消停过,总在被人算计挑拨,那些人恨不得用蜚语将她淹死!

“那你见到恒儿了么?他跟你说了什么?为何你都不曾告知于我?”同样的错误,她居然又犯第二回!

“上回我已经跟你说过,凡事都要及时向我汇报,你的行踪,我概不知情,只能从旁人口中听闻你做了什么,你让我怎么想?”

“我也想过来知会于您,可是到门口又退缩了,因为怕您质问我为何要找皇上,怕您胡思乱想!”她又何曾没体谅过一个母亲的忧子之心,只是太夫人已对她生了偏见,不似从前那般信任她,她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又临阵退缩,未料该来的总是躲不过。

“你主动解释,我还有可能相信,等我去质问的时候,那性质可就大不一样,欺瞒往往都是因为心虚!

我本以为,你和老八一早相识,年少不知事,有过一段情愫,只要你规规矩矩,我全当不知道,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罢了,可你见了他,还是如常般说说笑笑,丝毫不知避嫌。可曾考虑过恒儿的脸面?”

就这件小事,太夫人也有耳闻,还拿来做文章,瑜真不由苦笑,

“八爷不过是问了一句关于九爷的话,别的什么都没说,八夫人当时也在场,听得一清二楚!难道别人跟我说话我要装哑巴么?那才是真正的有鬼罢!”

“此事暂且不提,可你跟皇上又是怎么回事?他为何会赐你坐轿?”

瑜真正要回话,忽闻门外有脚步声响起,紧跟着,大门已被推开,伴随着明亮光影而来的,是熟悉而挺拔的身姿,“轿子是皇后娘娘所赐,她晓得瑜真体虚,才贴心让人备轿,有何问题?”

洪亮的声音,笃定的语气,依旧是没有过问便坚定的站在她这边,还替她撒谎,除了傅恒,还有谁?

“恒儿?你……你回来了?”太夫人只是拿此作诱,引瑜真过来而已,未料小儿子今日竟真的回来了!

本该欣喜的太夫人,此刻却难掩尴尬,上次发落瑜真,闹得母子如仇人一般,这回想着他在牢中,才又带她过来,未料他像有感应一般,及时赶了过来,简直巧到令人发指!

这神态,明显心虚,傅恒哼笑道:“这意思,好像是希望我在牢中多住几日。”

“不!怎么会?”太夫人尴尬讪笑,“娘就盼着你回来呢!”

傅恒没再搭理,走近瑜真,凝望的目光,溢满柔情,庆幸自己没来晚,否则她又会被母亲为难,“莫怕,我回来了,谁也不能欺负你。”

日思夜盼,如今他终于出现在她面前,瑜真几欲张口,竟是说不出话来,尤其在她被人质疑的时候,他的出现便如及时雨一般,倾洒在焦躁的心田,两手相执间,原先的躁动,突然归于平静,仿佛天塌了都不怕,他会替她扛着,

已经有过一次争执,他为了她,连祖宅都不要了,带着她搬了出去,若是再闹僵,太夫人只怕更心寒,旁人也会说傅恒不孝罢?

感念于他的信任与呵护,瑜真实不想再起什么争执,勉笑道:“没什么,额娘只是担忧你,才找我说说话,说起那件事,便问了几句,嘱咐我行事谨慎,莫要落人话柄。”

瑜真此言,震惊了太夫人,娇纵如她,一向狂妄,若然占理,必然不会饶人,只会僵持到底,今日突然敛了锋芒,又是为何?

傅恒闻听此言,倒是没再追究,拉着她转身要走,太夫人忙起身相留,让他留下用午宴,傅恒婉言谢绝,“才从牢中回来,有些疲惫,想回去休息,就不耽搁了,改日再带瑜真来看望额娘。”

虽然拒绝,可他终于改口,不再说“你”,而是唤了一声额娘,太夫人心底终于好受许多,没再强留,随他们去了。

回去的路上,瑜真问他为何要扯到皇后,“你就不怕额娘再入宫向皇后求证?”

傅恒安慰她莫忧心,“既敢说,便有万全的把握和安排,我已差人入宫去知会皇后娘娘,不会有差错。”

还是他考虑得周全,纵然他替她解了围,可瑜真依旧心虚,“你也不问问,到底是个情况?”

朗笑一声,轻抚着她的手,傅恒握得安稳,并不在意,“你不是说过么?当时头昏,皇上怕你出事,我会找他麻烦,他才备了轿。这话跟额娘说,她定然不信,还会怀疑,我才搬出皇后娘娘,额娘也就无话可说。”

她的话,他总是深信不疑,她也没有骗他,只是有一些旧事,在瞒着他,如今两人已是心心相印,傅恒又那么信任她,瑜真忽然觉得,是时候跟他说出真相了,太夫人的质问便是教训,

她主动跟傅恒提起的话,傅恒大约是能理解的,等到往后再被有心人挑拨,再去解释,只怕又横生枝节,难以澄清,

思及此,瑜真凝视于他,神色郑重,“傅恒,有件事,我想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