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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真传(237)

作者: 灵竹子 阅读记录

“你若不愿,那便罢了!”她再想办法安置便是。

少了棱角与坚持的瑜真,总让他觉得不舒坦,“你真的不需要在我面前太过妥协,你是我最爱的女人,你想要的,我都愿给,即便我心底不愿收养云舒的孩子,有所犹豫,可是为了你能开怀,我还是愿意满足你的心愿!为你留下那个孩子。

我只希望你能走出阴霾,找到原来的自己,会跟我撒娇,会训我骂我凶我,与我开玩笑,威胁我,都可以!瑜真,不要再这样压抑自己了好么?

如今我早已经想开,能够成为你的丈夫,陪在你身边,我才是最幸运的男人,对皇上,我只当他是你的故友,心中刺已然拔出,我还会忠于君主,忠于大清,而我们之间,也该抛开一切,回到原来的状态,你只需要做最真实的你就好。”

他的心跳,他的真挚,她能清晰得感受得到,她该信么?迷过路的人,还能找到最初的方向么?

抬眸的瑜真,望向他时,还带着些许疑惑与不坚定,默了许久才鼓起勇气,再一次向他申明自己的想法,

“那……我想收养云舒的孩子……你……”

傅恒微笑着点头,“好,我答应你,现在就让人把孩子接过来。”

就这么应了么?他不会反悔罢?且瑜真仍有疑虑,“可是……额娘那边怎么办?她老人家那么固执,怕是也不会同意。”

的确是个大问题,但他会想法子,为她扫清一切障碍,“这个你不必担心,额娘那边,由我去劝。”

他……真的没变么?还是那个愿意为她顶着天的傅恒么?动容的瑜真还是有所保留,但看他这一回,能不能帮她争取到这个机会。

当天傍晚,傅恒便先命人将孩子接来,又派了三个嬷嬷,两个丫鬟照顾这个孩子。

瑜真瞧见他,便抱得舍不得丢手,但嬷嬷却说她抱的姿势需要调整,

“是么?这还有讲究啊?”瑜真十分好奇,听从嬷嬷的话,学着怎么去抱孩子,这命大的孩子但是特别乖,不怎么哭闹,喂饱便睡,眉眼依稀有着云舒的影子,幸好不像纳泰,否则可怎么说这是傅恒的儿子?

眼看着瑜真怀抱孩子时流露出的欢喜欣慰之色,傅恒便下定决心,定要说服母亲,帮瑜真达成心愿。

如他所料,太夫人的确是坚决反对,满目嫌恶,“那可是个孽种!她将咱们富察府搅得乌烟瘴气,没杀她已是仁慈,死了也是活该,凭什么收养她的孩子?还要归在你名下,做什么庶子?他不配!”

正文 第二二五回 远行

“瑜真两回小产,目前难怀身孕,是以她才想收养一个孩子,最近都有这个打算,恰逢云舒出事,瞧这孩子可怜,她便想着抱来先养着。”

傅恒据理力争,极力想帮瑜真争取这个机会,太夫人的确是想要孙子,可这不是富察家族的血脉,要之何用?

两人各执己见,眼看着又要闹得不愉快,傅文赶紧从中调和,想出折中之法,一人退一步,太夫人同意让他们收养云舒的孩子,条件是他们要搬回祖宅来住。

左右只是一个孩子,养就养罢!只要他们肯回来就好,太夫人倒是应了,就看傅恒肯不肯妥协。

明摆着的威胁,傅恒当下没回话,说要考虑,先行离开,回到瑜瑾苑跟瑜真讲明,看她意下如何。

就猜太夫人不会轻易答应,应也是有要求的,罢了,她老人家都妥协了,只盼着傅恒能回祖宅,她也不好一直住外面,害得傅恒被人说道不孝,借着这个台阶,各退一步,回归也好。

为了能名正言顺的抚养这个孩子,瑜真决定随傅恒搬回富察府。太夫人虽然不喜欢云舒的儿子,但好歹对外宣称这是傅恒的庶长子,也就象征性的摆了满月宴。

孩子一直没名字,还是瑜真提醒,傅恒才为他定名为福灵安,寓意聪慧机灵,平安康健。

这个冬月,十分热闹,府中喜事连连,东薇生子名奎照,傅谦抱着孩子,内心没有太大的波动,只觉总算交了差。

没过几日,彤芸也诞下一子,萨喇善早已想好了两个名儿,奈何女儿的名没用上,“既然是儿子,那就叫恒宾。女儿的名,留着以后再用。”

菱萝之子恒秀,萨喇善几乎没抱过,彤芸生的,才是他的宝贝,抱得不撒手,连孩子睡着他也想抱,嬷嬷忍不住提醒,

“孩子熟睡后最好将他放下,若然养成抱着睡的习惯可就不好改了呢!”

萨喇善浑不在意,“那就抱着呗!这么多人,还怕没人抱我儿子?”

正在坐月子的彤芸实在听不下去,解释道:“嬷嬷的意思是,抱着睡对孩子的背不好,躺着才对孩子有利,你就放下罢!待他醒了再抱。”

他就是在等着,然而恒宾睡得太香甜,“可他一直睡啊!都不怎么睁眼,小猪一样!”

嬷嬷笑呵呵道:“小婴孩都是这般,慢慢长大也就睡得少了。”

自己的儿子,萨喇善真是越瞧越喜欢,不由幻想起他日后的模样,“看看儿子多像我,长大后必然英俊潇洒,迷煞多少姑娘家!”

彤芸心道:可别像他父亲,浪荡公子哥儿,那她怕是不得安宁,她只盼着这孩子能够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待人谦和。

且说傅谦之子奎照满月宴时,彤芸尚未出小月子,回不了娘家,只有萨喇善过来送贺礼,待恒宾满月摆宴之际,富察府的人皆去贺喜,场面十分热闹。

也亏得瑜真身边有个福灵安,虽不是亲生,到底算个慰藉,如若不然,瞧着她们一个个的诞下子嗣,她恭贺之余,难免心酸。

福灵安的身世,知者甚少,富察府中也就老四、老七夫妇知情,五夫人她们纵有听到流言,奈何没证据,不敢乱嚼舌根,更何况只是个死了生母的庶子,她们并未放在心上,能让她们关心的,是瑜真是否能怀上身孕。

此事连彤芸都不晓得,瑜真忍了又忍,终是没跟她明说,越少人知道越好。

即便有了自己的儿子,彤芸也没有冷落恒秀,依旧视他如亲生子,也不晓得菱萝去了何处,会否想念她的儿子。

冬去春来,乾隆五年的三月间,七夫人佟佳·霄言又诞下一子,名唤明俊,而瑜真的身子尚未复原,月事时常不准,仍旧不能受孕。

七月二十九,乾隆下旨,准云南总督佟佳·庆复奏请,决定开凿通川河道。该河道自东川府直通四川泸州,全长千数百里,工费约需数十万金。

工费已拨,乾隆又暗命傅恒等人微服私访,查看这三十万两自朝廷拨至云南时,到总督手中,究竟还能剩下多少。

这庆复乃是七夫人的阿玛,皇上命傅恒去查访,七夫人心下不安,还以为是她的父亲犯了何事,特地让老七去打探,得知皇上的用意,七夫人立即修书一封,让人送回娘家,再让她的哥哥写信知会父亲,千万莫贪这修河款项。

实则庆复为官尚算清廉,乾隆也不是防他,防的是这一路大小官员贪吃。

得知傅恒要远赴云南,瑜真心中微滞,总觉得不自在,今年已是成亲第三载,两人尚未分开过,此去云南,来回两趟,再逗留一段时日,如今已是七月底,只怕回来又到冬月去了。

轻抚她脸颊,傅恒笑道:“何故不悦?可是舍不得我?”

自领养福灵安之后,瑜真的心也像位母亲般柔软,时常会与傅恒分享一些有关孩子的趣事,原本傅恒对这孩子无感,可福灵安渐渐长大,日日相伴,他也见证了这孩子会笑,会坐,会爬的可爱模样,慢慢倒也有了感情,得空便会抱来逗弄,

夫妻两人的裂痕亦渐渐修复,瑜真只盼着自个儿能怀上一个,这日子便算圆满了。

纵然心中对他留恋,她也不愿说出口,免得影响他的情绪,只淡笑着安抚道:“皇上器重你,才会委派你去办差,这是旁人羡慕不来的荣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