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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真传(260)

作者: 灵竹子 阅读记录

而后愉嫔又说起舒嫔,问她对舒嫔印象如何,嘉妃瞧她一眼,半真半假的敷衍道:

“瑜真性子张扬,不好相与,她这个妹妹瑢真,瞧着倒是谨小慎微,脾气挺软。”

摇了摇头,愉嫔不以为然,“哑巴蚊子咬死人呐!姐姐是差人送礼过去的罢?我可是亲自去了一趟,坐了会子,与她说了会子话,唉!太无趣,你不开口,她几乎不会主动找你说话,闷不吭声的,也不晓得皇上喜欢她什么!”

她可以说坏话,嘉妃却谨慎不乱言,指不定哪天愉嫔就到舒嫔面前嚼什么舌根,万不能留下把柄给她抓,随即笑道:

“你是性子开朗,惯爱玩笑的,人家小姑娘才入宫,哪里敢在你面前乱说什么话?”

“说来妹妹就不平衡啊!我伺候皇上那么些年,生了阿哥才晋为嫔,她才来而已,刚刚宠幸就成了舒嫔,我不服气!”

“妹妹啊!有些事是比不得的。”自知之明,嘉妃还是有的,瑢真得宠一事,虽然令人诧异,但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咱们没有后台,家世一般,这瑢真可不一样,她父亲虽然官职不高,可她姐姐是瑜真,姐夫是傅恒,那便等于和皇后娘娘沾亲带故,皇上本就尊爱皇后,对她家的亲戚格外眷顾,自然也就对瑢真另眼相待。

再者说,皇上见惯了如我们这般会说话,会察言观色、善解人意的女人,太过顺从,他也会腻歪,猛然瞧见瑢真那么一个清丽脱俗的小姑娘,又羞涩怯与人言,这最容易激起男人的好奇心和保护浴,是以皇上才会对她格外上心罢!”

“哎呀!姐姐分析得真透彻,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果然是一孕傻三年啊!”

旁人的羡慕,在瑢真看来,是彻底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

昨夜皇上又过来,瑢真月事已了,躲无可躲,只能顺从皇帝之意,任由他要了自己,

疼痛钻心的那一刻,揪扯着床单的瑢真默默落泪,也不敢哭出声来,只觉自己连想念清岩的资格都没了,清白已逝,她已经彻底成了皇帝的女人,不配再念着他啊!

皇上年长她十七岁,对她足够温柔,极有耐心,体贴的观察着她的反应,还问她疼不疼,忍着浴望,动作极轻,然而终不是她心尖的那个人,圆房只有痛苦的承受,没有心心相印的享受,

旁人都渴望着被宠幸,她却怕极了,被他搂在怀中时,心似凌迟般四分五裂,紧攥着手指,大气都不敢出。

“真儿……真儿……”兴致浓时,乾隆忍不住轻声呼唤着心底的名字,瑢真不由想起,清岩最喜欢叫她真真,听来甚是俏皮,她也很喜欢,在家时,因着四姐妹名字相似,是以皆称全名,清岩是头一个叫她真真的人,她便记得最清楚,

如今皇上唤着真儿,虽然温柔,似蕴着深情,但在她听来,尚有些许别扭,无法触及她心头的柔软。

而那时的她,尚不知晓,这一句真儿,究竟蕴藏着怎样的含义。

傍晚时分,瑢真正在院中望着一树桃花发呆,宫女过来为她披上月色长袍,“娘娘,这会子凉气下来了,还是进屋去罢!省得着凉。”

正说着,忽闻外头一阵高呼,说是皇上驾到!瑢真立即福身恭迎,将皇上迎进屋时,忐忑的她才鼓起勇气说出心里话,下跪恳求皇上收回成命,

“妾身才入宫没多久,未得龙裔,于子嗣社稷无功,自觉无资格封嫔。”

正文 第二四五回 春来君归

旁人都挤破了脑袋想晋封,她竟还推辞,实在是太耿直,不为所动的乾隆坚持己见,“朕说你有,你便有。不必管旁人怎么说,你的背后,有朕撑腰,安心便是。”

扶她起来后,乾隆拉她在旁坐下,曾经未能得到的,如今终于在她这儿实现,他才不自觉的想给她更好的呵护,将当初没机会给予的宠爱,全都付于瑢真,他才会有种圆满的错觉。

柔软的瑢真不敢反驳什么,也不明白皇上为何对她这般特殊,只能道谢,稀里糊涂的接受这莫名其妙的恩宠。

转眼已是四月,一树梨花香独韵,满园芬芳醉罗裙,这一日,芳落正在跟人一道采梨花,准备酿些梨花酒,那边的白茶小跑着过来,气喘吁吁的说是夫人找她有好事!

芳落遂将花篮给了旁人,“这么急?夫人找我何事?”

“唔——其实也没什么,”白茶双手负在身后,调皮笑道:“也就是来了一封信,夫人说是你的名呢!才让我来叫你,你若不在意,那继续采花呗!”

信?难道……是他?保宁说过开了春会回来,如今已是四月,难道是他的来信?

满怀期待的芳落也不再多问,将卷起的袖子放了下来,理了理衣衫,随白茶回往昭华院。

其他的丫鬟羡慕不已,“哎,上回太夫人要罚她时,九爷可是说了,她被侯爷相中了呢!真是好福气呀!”

“那可不,芳落姐聪慧漂亮,她的姿容,在丫鬟中也是属一属二的,又是九夫人身边得宠之人,被侯爷瞧上,也在情理之中。咱们呀,只有做梦的份儿!”

“你们知道什么呀!光会看表面,都不晓得内情罢!”说话的是大夫人身边的丫鬟新柳,她也在这园中摘枇杷果,听见旁人羡慕芳落,特不屑的嗤笑着,

那些个爱听闲话的丫鬟忙过来打听,问她有什么内情,她便神秘兮兮的说着,“听闻那侯爷相貌平平,还有残疾,是个瘸子呢!若是正常人,又怎会看得上一个丫鬟!”

“真的假的?你见过啊?我怎么听说侯爷一表人才呢?”

一旁的小厮听不得她说瞎话,忍不住斥道:“甭听她瞎扯!我可是在宫门口见过定勇侯的,侯爷那容貌,虽比不得咱们八爷,却也是英武正气的大将军一个,脚趾有伤,走路稍顿,怎么到你嘴里就成瘸子了?该不会是嫉妒人家芳落姐罢?”

被拆台的新柳面子挂不住,捏着手绢一跺脚,恨斥那小厮,“干活去!我们说话,你插什么嘴?”随后又扭头想继续跟她们说,那几个丫鬟再不乐意听,

“你都没见过,净瞎说,一点儿都不实在。”

“就是!芳落姐能找到好归宿,那是她的福分,她平时待我们也不薄,我们同为丫鬟,该替她高兴才是,你倒好,只会酸人家,还埋汰侯爷!”

“我怎么埋汰人了?这是实话!”不服气的新柳嚷嚷道:“谁不晓得他的腿有问题?若是正常,那个格格又怎会不愿意嫁他,宁愿给九爷做妾呢?

芳落还不是看中人家是侯爷,也不管他有没有毛病,便愿意作妾,哼!明明是贪慕虚荣,却被说的多幸运,感情多真挚!”

“即便如此,也无可厚非罢?咱们当丫头的,哪个不想飞上枝头?谁想一辈子给人使唤?就你清高!”

两个七夫人身边的小丫头转身走后,还在笑话新柳,“装的自己多纯情一样,还不是被五爷睡了,睡了也不给她个名分,真可悲!”

“五爷喜欢狐媚的女人,你看那个妾室璃彩,不就是他从风月场带回来的嘛!人家惯会哄男人,五爷被她哄得团团转,新柳算什么,又没那个惑人的功夫,

我听说啊,大少爷还在府上时,新柳原本也伺候过呢!那么跟五爷的时候,定然不干净了,五爷只是占个便宜玩玩儿她而已,怎么可能让她做妾,明摆着跟大少爷抢女人,岂不是伤了和气!”

“所以啊,芳落姐还是最幸运的,咱们得空可得多巴结,指不定她被侯爷接走之时,还会念在往日的情分,赏咱们些好东西呢!”

“那可不!我也盼着呢!”

众人各怀心思,芳落回去这一路,也是期待又忐忑,两人分别后,她已收到两封来自保宁的信,这是第三封,回回他的信能写两页,而她终是羞涩,不善表达,不晓得该说什么,也就回个两行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