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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真传(261)

作者: 灵竹子 阅读记录

这一回的信,应该是报归期罢?回房后,瑜真将信给她,催促着让她拆开,白茶也在旁起哄,想瞧瞧侯爷给她写了什么。

虽然好奇,到底不敢凑近,“哎呀,不能偷看,万一瞧见不该瞧的,芳落姐该害羞了呢!”

“瞎说什么呢!都是日常琐事,没有什么不该看的,尽管来瞧便是!”打开信后,芳落仔细一瞧,脸色逐渐凝重,瑜真见状,隐约升起不好的预感,问她出了何事,但听芳落道:

“侯爷说,本打算五月再启程,但家中来信,说是他额娘病重,他才提前一个月回来,信是三月底写的,他大概能在五月初赶回京城。”

“怎会这般?”瑜真还记得,上个月初,愉嫔的孩子满月办宫宴时,她还碰见过保宁的额娘,“当时我与她打招呼时,还十分精神,看不出有什么毛病。”

“说是突发重病,具体的他没写,只能等他回来再说。”

这可是大事,关乎到芳落的幸福啊!瑜真未能安心,私下里又让傅恒帮忙打听,保宁他额娘的病况是否有所好转。

傅恒派人去看望,得到消息,说是病得突然,白天还好好的,当天夜里突然中风,发现的晚了,一直抽着,现下左胳膊和左腿不能动,几乎无知觉,整个人瘫在床上,

“大夫说,好转的机会不大,她是在硬撑着,大约是想等儿子归来。”

“她也就四十出头吧!正该享福的年纪,怎么就得了这种病?”这人生啊,怎么就这般无常呢?

傅恒也唏嘘不已,“这老夫人若然真有个三长两短,那么保宁在三年之内都不可纳妾,也就不能和芳落在一起。”

“是啊!那又得继续等,三年的变数太多了!”于公于私,瑜真都希望保宁的额娘能快些好起来,这样两人才有尽快相守的机会。

因着傅恒假装有隐疾一事,太夫人时常找些神医为他看病,他烦不胜烦,却也不得不应付,幸得太夫人未再提纳妾一事,也不再怪瑜真生不出孩子,瑜真总算过了些平静的日子,不必再听太夫人啰嗦。

近几日,傅恒颇为头疼,愁眉不展,瑜真看他如此疲惫,来到他身边,亲自为他按着太阳穴,屋里的褐釉香熏炉燃着苏合香,也无法令他平静,“整日那么多烦心事,当官儿可真是累心!”

“怎么?谁又气你啦?跟我说说。”

“还不是那些人,贪得无厌,又关系纷杂,净给我找麻烦,左右为难。”原本他也不想把这些糟心事告知瑜真,可实在是太烦躁,又怀疑自己的立场是否正确,这才想说出来,让她出个主意,

“监察御史仲永檀,密奏兵部尚书鄂善受贿银万两,因未得确据,不敢明参,遂向皇上密奏,以备访查。皇上原本怀疑永檀诬陷鄂善,欲治其罪。

但为了公正,又命怡亲王、张廷玉、讷亲和我秉公查审,起初鄂善拒不承认,后来他的家人皆招供,他才承认,说是贪了一千两,

偏偏鄂善又是鄂尔泰的族亲,鄂尔泰得知此事,有意让我帮忙隐瞒,奈何查案的不止我一人,当中还有讷亲,我与讷亲本就不睦,上回又将他女儿与赵翼有婚约一事禀与皇上,讷亲更是记恨我,就等着抓我的把柄,

我若敢帮鄂尔泰隐瞒鄂善贪污一事,讷亲必定又会再参我一本,可若不帮,又驳了鄂尔泰的面子,真真为难。”

他与鄂尔泰一向关系甚好,如今鄂尔泰有求,于情,他不好拒绝,于理,他不该徇私舞弊,是以才会作难,如何置身事外,便成了难题,思量片刻,瑜真想起一事,

“月底是你阿玛的祭日罢?听额娘说是十周年,可以办得隆重些,皇上是个孝子,必不会阻拦你尽孝,你大可借此因由,抽身而退。”

哎?这个主意甚好,只要找到借口不再跟进此案,那么鄂尔泰也不好再指望他,他就不必再管,省事又省心!

找到法子的傅恒顿时放松了不少,抬臂拉她入怀,不让她再按捏,好让她歇一歇,“夫人好主意,如此我便可安心筹备阿玛之事,又不必落人口实,两全其美。”

次日傅恒再入朝时,便向皇上请旨,说要准备他阿玛十周年祭辰一事,乾隆未曾犹豫,一口答应,终于不再让他查办鄂善贪污一案。

五月初,兆安已将儿子的亲事安排妥当,成婚当天,清岩死活不肯拜堂,连喜服都不肯换,

“说了不娶便不娶,谁爱要谁要!小爷才不跟她拜堂!”

正文 第二四六回 错嫁

兆安斥他不懂事,“请帖已派发,宾客皆至,你不拜堂,让阿玛的老脸往哪儿搁?”

“当初我就说过不要她,是你们自作主张,现在丢人也该是意料之中!”父亲都不顾及他的感受,清岩也不会在乎长辈的面子!

兆安还以为,车到山前必有路,儿子最后会无奈妥协,哪料他竟如此执拗,“咱家可丢不起这个人,吉时将至,你好歹先将堂拜了再说。”

清岩依旧不为所动,原本坐在塌上的他干脆躺下,“不拜!您找的,您去拜!”

“这孩子,说什么胡话!”立在一旁的兆惠忍不住斥道:“都怪二哥平日里对清岩太过溺爱,导致他如今不顾大局,不分缓急!”

子不教父之过,恼羞成怒的兆安恨不得将他绑起来打一顿,看他还敢不敢耍横!却又被闻讯而来的老太太拦住,不许儿子打孙子,

“打他又如何?拜堂可不是旁的事,总不能将他绑去,你将他打伤,他更是无法出去见客!”随后老太太又耐着性子好言劝说,

“我的小祖宗哎,你就乖乖听话,去前头拜个堂,不喜欢那就不洞房,回头喜欢谁,祖母再给你纳妾便是。”

他还能喜欢谁?“我要瑢真,我只要瑢真!”

“瑢真已经入宫,板上钉钉的事,你还在作无用的幻想!”兆惠看不下去,给他当头棒喝,“她已被皇上封为舒嫔,彻底成了皇上的女人,你再无机会,难不成为了她一辈子不成亲?”

“不娶,谁都不娶!”清岩很肯定,从他第一眼瞧见瑢真,就已经喜欢了,纯真的模样,怯怯的眼神,一颦一笑都能融化他的心,最珍贵的东西没了,旁人无法弥补!

“阿玛,三叔,你们不要逼我,想让我拜堂,除非抬我的尸体到喜堂!”坐起了身,清岩横眉冷对,坚决表态,“总之我不可能娶琪真,你们捅的篓子,自个儿去补!”

老太太无奈,又不能置宾客于不顾,当即想出一个法子,让清岩的三哥盛岩来拜堂,

“盛岩的媳妇儿年前难产去世,正好也该续弦,干脆让他娶了琪真罢!”

“额娘,这怎么使得,那可是继妻啊!永寿又怎会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做继妻?”现下是能解燃眉之急,但之后兆安又该如何跟亲家公交代?

老太太却觉得没什么不妥,“她不过是个庶女,继妻怎么了?听说她的大姐,也是嫁于富察家的老四做继妻。”

“那能比么?”傅文可是兵部尚书,颇有担当,盛岩的性子,成不了什么大气,两人没法儿比,娶媳妇儿就更没得比,再者说,这是信誉问题,

“提前说好怎么都成,突然变卦,只怕永寿不乐意,若再闹将起来,无法收场啊!”

“怕什么,天地都拜了,洞房也入了,没得更改,他不乐意,也只能吃个哑巴亏,大不了你多备些礼去致歉便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老太太认为这是最好的法子,“不然你给我想个更好的主意来!”

兆安无言以对,又与老三兆惠商议一番,最终决定就按老太太的意思去办,情况紧急,耽误不得,他们只能将吉服送过去,大概解释一番,让他救个场。

盛岩本就是个爱美人的,家中已有三个妾室,并不寂寞,是以也没慌着再续弦,如今他阿玛有要求,他只问了一句,美不美,够美的话,他就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