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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真传(281)

作者: 灵竹子 阅读记录

她想抱一抱,可是没抱过,总觉得这孩子好软,生怕弄伤他,嬷嬷忙接了过来,笑呵呵道:“还是奴婢来抱罢!夫人您手生,怕是抱不好呢!”

若然小少爷被伤了胳膊腿,她们可是担当不起啊!

看罢孩子,回去之后,如汐一直在发呆,关定北见状,顺着她以手支额,仰望的方向看去,被打扰的如汐疑惑回眸,“你在看什么?”

“我想看看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如汐这才收回目光,回到床畔,“冥思而已。”想起那孩子,她又忍不住感叹,“你是没瞧见,九夫人的儿子真可爱!”

关定北不由琢磨着,她这话,莫不是在暗示什么罢?于是试探着提了句,“那……咱们也生一个?”

“我才不要!”如汐一口拒绝且一脸嫌弃,“你说过我不同意你不会强迫洞房的!”

“是说过,可你不是喜欢孩子嘛!”

“我喜欢别人的孩子,”她也只是喜欢看而已,让她去生,她还真不敢,“要挺着大肚子那么久,我害怕!还是不要了!”

她居然害怕?难不成以后永远不生么?“每个女人都得经历啊!”

“哎,再说罢!”除非他能让她爱上他,她才愿意吧,九夫人深爱九爷,才愿意为他受苦生孩子,她对关定北尚未有那种感觉,自然不乐意。

于是两人继续分开睡,一个睡床,一个睡塌。

孩子出生之后,傅恒为其命名为福隆安,寓意兴盛安康,瑜真很喜欢这个名字,远在京城的太夫人得知喜讯已是三月初,这两夫妻成亲八年,才有了第一个儿子,实属难得啊!太夫人一心盼着能见孙子一面,便写信询问归期,

更令她老人家喜不自禁的是,四月初,富察皇后诞下皇七子,喜得嫡子的乾隆大喜过望!

早在今年正月,乾隆在紫禁城主持各种典礼祭祀活动、筵宴宗室王公大臣之后,本该移居圆明园,于山高水长处庆上元节、观看烟火,却因为皇帝的私心,取消了前往圆明园欢度元宵节的打算。

私心便是因为皇七子即将出世,乾隆不忍让富察皇后和未出生的孩子经受车马颠簸,是以当年上元节很异数的在紫禁城度过。

而七皇子又诞生于四月初八,巧合的是,那天正是佛诞日,皇帝龙颜大悦,未按照皇子适龄后才命名的传统,其他皇子三四岁时尚未取名,而皇七子还不满周岁,乾隆便迫不及待的为他定名为永琮。

琮乃祭祀时候用的玉杯,且宗字有秉承宗业的意思,和过世的二皇子永琏一样,所寓含的继位之意也是显而易见。

定名后不久,乾隆无意中发现宗室中也有永字辈的名叫永琮,便立即下令其改名,改为永瑺。

乾隆对此子寄予深切厚望,对富察府一族更是圣宠优渥,之前傅恒只是在军机处行走,今年正式将其定为军机大臣,又升任从一品的内大臣,令其回京述职。

傅恒接到圣旨已是八月,看来今年这中秋得在路上过了。在外头自在了两三年,对山西也有所熟悉。突然要离开,他还真有些舍不得,毕竟在外地任职,不必上早朝,闲来无事时可以陪瑜真睡个懒觉,岂不快哉?

如今要回京,那便意味着往后又要开始每日天不亮便得起身入朝的日子。虽有小心思,到底还是回京好,毕竟京城才是他的家,有他的亲人在等着他!

姐夫要回京,关定北亦得同行,那么如汐也得离开山西,随他们一同出发,她又怎会舍得?

正文 第二六三回 珠子

临行那天大清早,常老爷夫妇与常万达特地赶往巡抚衙门,为女儿送行,在家是时常与父母哥哥拌嘴,真要离别她又舍不得,抱着家人哇哇大哭起来。

关定北过去劝慰,“岳父岳母尽管放心,今后我会好好照顾如汐,定然不会让她受委屈。”

抹了把眼泪,如汐才不信他,“你说的好听,这山高水远的,你就是打了我,我也没处告状!”

“呃……”他觉得那种情况不会发生,受欺负的八成是他,“那你若是打我,我又该找谁说理?”

一句话轻易逗笑了众人,如汐撇撇嘴,“我哪有那么凶嘛!”

常万达笑着拆台,“你可是出了名的爱咬人,妹夫你得防着点儿!”

关定北拱手笑应,“多谢三哥提点。”

如汐顿感难为情,攥起小拳头,锤了她三哥一拳,“是不是亲哥哥咯!怎么老在旁人面前说我坏话?”

无谓摊手,常万达笑道:“怕什么,定北又不是外人,娶都娶了,他也不能反悔啊!”

瑜真亦上前劝道:“定北性子极好,必然让着如汐,他若敢欺负如汐,我第一个不饶他!”

“有九夫人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如汐嘿嘿一笑,朝关定北得意仰脸,“听到了没有,不许欺负我!”

他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又怎么可能欺负一个小姑娘?“姐夫说了,媳妇儿是用来疼的,不可以欺负。”

一旁的傅恒抿唇一笑,心道:这话的后半句你小子怎么不敢说?他的原话明明是:除了在床上,其他时候不可以欺负!关定北倒好,直接给他改了!

依依不舍的告别之后,众人启程,踏上前往京城的道路。

如今福隆安已然八个月,能坐会爬,不喜欢时常闷在马车里,经常哭闹得厉害,奈何这一程路途遥远,且又是皇上召傅恒回京,不可能因为孩子不适而耽搁,

偶尔马车颠簸得厉害,福隆安还会吐奶,虽说有嬷嬷照看,但哭声传到瑜真耳中,听得她心碎,后来福灵安和晴柔都自告奋勇的要去那辆马车里陪弟弟玩耍,有哥哥姐姐们相伴,福隆安总算安生一些,瑜真只盼着能快些到京城,不必再让孩子们颠簸。

一路上,如汐都闷闷不乐,不论到哪里吃什么都没胃口,瑜真特地嘱咐关定北耐心的哄哄她,“小姑娘难免矫情些,可这毕竟是她头一回出远门,她一个女孩子跟着你远离家乡也不容易,你得多开导她,让她放下心结。”

“嗯,我会的。”话虽如此,关定北却不知该如何开导人。夜里,她一个人想家时便会躲在被窝里嘤嘤哭泣,关定北总在半夜被哭声吵醒,好言劝慰她也不听,无奈之下,他决定唬她一唬,

“你这样哭得我睡不着啊!”

“睡不着就醒着,我都睡不着,你凭什么睡得那么香?”如汐一看到他呼呼大睡便觉他没心没肺,他却觉冤枉至极,“醒着我难受!”毕竟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躺在他身边,他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怎么可能完全没念想?

以往是觉得她喜欢他姐夫,他才不愿碰她,后来两人成婚后,如汐似乎渐渐淡化了那份情愫,关定北又日日与她同宿,难免生旖念,睡着也就罢了,尚能忍住,可最近她时常半夜哭泣,将他吵醒,

他看星星看月亮,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实在难受,意念也被无限放大,

“你想家想得睡不着,干脆咱们圆房?”

“才不要!”惊吓的如汐立即捂紧被子,拿他曾经的话来噎,“你不是说过没回襄阳之前不洞房,我不愿意你不会碰我嘛!”

是说过,可谁让她吵得他睡不着还不听劝呢?那就得威胁吓唬,“说过的话也可以反悔!”

瞧他这一本正经的神色,如汐还以为他真有那个打算,吓得直往墙里缩,“反悔的话可就不是君子!”

“对自己的妻子还君子?那我干脆做和尚去!”

凶巴巴的模样吓到了她,如汐一撇小嘴儿又想哭,关定北趁机讲条件,“莫吵我,我能睡着就不碰你,再哭我就要圆房了!记住了么?”

“哦——”躲在被窝里的如汐怯怯的露出两只眼睛,委屈巴巴的望向他,“记住了!”又抽泣了两声,她再不敢放声大哭。

关定北这才缓了神情,抚了抚她的小脑袋,“睡罢,不许再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