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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真传(282)

作者: 灵竹子 阅读记录

道罢躺平又继续睡。如汐直等着他睡着,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

不知为何,突然觉得他凶起来的模样还是挺有男子气概的,思及此,如汐又觉得自个儿不正常,怎么会喜欢他凶自己呢?她应该喜欢对她温柔的男人才对罢?

偏偏之前他对她温柔时,她一直没能生出那种情愫,难不成自个儿真的有病?

意识到这一点,如汐的内心十分不安!又不敢找他说话,生怕他真将自己办了!

即便两人已是夫妻,可她尚未做好对他倾心付终身的准备,也就不愿稀里糊涂的洞房,能拖一日是一日。

一路无话,众人抵达京城时,已是九月底,早有人快马加鞭回来报信,闻讯的太夫人坐不住,不愿在屋里等候,直接到大门口迎接,

“哎吆!我的乖孙子哎,祖母终于瞧见你了!”太夫人未理福灵安与晴柔,先行从嬷嬷怀中接过福隆安,在她眼里,这才是她真正的孙子!

傅恒和瑜真面面相觑,终于有了自己的儿子,对额娘总算有了交代,往后再不必怕她唠叨什么。

抱着小孙子,太夫人喜不自禁的与老四媳妇儿逗弄着,“你瞧瞧,这孩子多像恒儿!”

打量一眼,琏真笑应道:“是啊!眼睛随瑜真,其他的眉毛鼻子嘴巴都像九弟呢!”她也想抱一抱,奈何太夫人乐呵呵的抱着一直不肯松手,旁人都没机会碰。

看了看阿玛的模样,福灵安心生好奇,“额娘,为何我长得不像阿玛,也不像你呢?”

天真无邪的一句话,说得瑜真心头一滞,这孩子自一个月大,便由她抚养,一直唤她为额娘,她也交代过底下人,不许任何人提起他的母亲是妾室尔舒,

是以福灵安一直以为他的额娘便是他的母亲,如今已七岁的他,眼瞧着对他从无笑脸的祖母那么喜欢弟弟,又说弟弟像他阿玛,福灵安越发好奇,为何自个儿不像,就因为不像阿玛,祖母才不喜欢他么?

答不出来的瑜真一时语塞,傅恒牵起他的手安慰道:“你既像我,又像你额娘,是以瞧着谁都不像。你与福隆安又不是双胞胎,自然不可能一模一样,不必介怀。”

“嗯,我明白了!”有阿玛这番话,福灵安总算放心了许多,小脸又扬起了骄傲的笑容。

阿玛牵着他,他牵着四岁的妹妹,福灵安只觉自己很幸福!

正说笑着,前头惊呼一声,原是太夫人下阶梯时猛然前倾,幸得一旁的八夫人及时扶住,她才稳住了脚步,不至于摔到怀中的福隆安。

嬷嬷们惊出一身冷汗,赶忙上前去接过孩子,太夫人也吓得不轻,还好没事,否则她可是难辞其咎。

身后的瑜真忙上前去,纵然心里担忧孩子,面上还是先关心太夫人,问她可有扭伤。

太夫人只道无妨,“我不要紧,孩子没事就好。”低头便见脚下有颗琉璃珠,方才必是踩到了它,脚才打滑,

琏真亦惊呼,心有余悸,“这是谁的琉璃珠?”

众人相互望了望,才发现东薇颈间挂着一串琉璃珠子,底下坠着的流苏串少了一颗,正是地面上那颗。

东薇顿感诧异,“这珠子何时掉落的?”

“谁晓得呢?兴许是线结松开,珠子掉了,也有可能是谁故意拽的罢!”看热闹的三夫人不嫌事儿大,反正她离得远,总不可能怪到她头上,她这么一说,众人皆望向东薇,东薇自然明白,她们都在怀疑她,忙解释说自个儿不知珠子掉落。

这种事无凭无据,太夫人也不好深究,面色不虞的说了句,“府里孩子多,若不出门,尽量莫戴这些繁琐的饰物。”

“是……”谨慎颔首应了句,东薇心中委屈,又无人可诉。

太夫人命人将孩子抱至德辉院,傅恒则带着瑜真回了昭华院,沐浴更衣。

关定北则带了如汐去他的院子,一路走来,如汐目不暇接的观望着府中景致,不由感慨,“来了这富察府,我才发觉自个儿是井底之蛙啊!以往我一直以为,我们常家已算是大户人家,见识了京城的贵族府邸,才知天外有天呐!”

府中有棵百年老银杏,在这金秋时节,明黄的银杏叶,璀璨夺目。约摸五丈的银杏高出院墙,在府中的每个角落几乎都能瞧见它端庄大气的风姿!一树黄叶与碧空彼此映衬,美得撼动人心!

不止如此,府中亭台水榭,应有尽有,雅致中透着奢华,如汐才来第一天,便已喜欢上这个地方,浑忘了想家!

而这边厢,梳洗过后,白茶正在给她家九爷的后辫系褐绳玉坠儿,瑜真刚由丫鬟戴了耳环,想起方才进府一事,不禁猜测着,

“你觉得那颗珠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正文 第二六四回 抛弃

傅恒也没瞧清楚当时的情况,只能凭她们那些人的言辞判断,“三嫂的意思大概是,东薇揪了自个儿的珠子扔于地面。”

瑜真只觉八夫人没这个必要,“可后来还是东薇及时扶住额娘,若然是她故意谋害,又怎会多此一举的去扶?假装不知情便可。”

点了点头,他亦有同感,“所以我认为不是她。而离她最近的,是四嫂。”

“你说我大姐?”他的眼神意味深长,瑜真能领会,但持怀疑态度,“你不会认为是她拽了东薇的珠子而使坏罢?”

“以她们当时的站位,若然不是东薇,那么琏真的可能性最大。”

“不会是她,”发髻才盘好,尚未戴钗簪的瑜真情绪激动的转过了身子,立马否定他的猜测,“未出阁之前,她时常与我作对,出阁之后,我们姐妹已然冰释前嫌,她对我的关怀你也看得到,怎么可能害我?”

傅恒却认为没有什么不可能,有些女人为了地位,可以不择手段,“以往她对你好,那是因为你这些年一直没能生孩子,第一个又是女儿,对她没有威胁,她才与你保持和睦,如今你生了儿子,情势可就大不一样。”

尽管他说的有理,她还是不信琏真会故意害她的儿子再嫁祸给东薇,她宁愿相信,那珠子只是无意松落而已,哪怕是东薇害她,她都能接受,但是自家姐姐,瑜真实在不愿往那方面去想,想来便觉寒意丛生。

看她难以接受,傅恒也不想故意破坏她们姐妹的感情,“猜测罢了,我也没证据,只是提醒你,对谁都得留个心眼儿,有时候看起来无害的人,也许心更毒。有所防范,终归没坏处。”

的确是如此,可她能信任之人本就不多,琪真就不提了,瑢真身在宫中,难得见一回,琏真与她同在富察府,若然连她也不能信任,那么这府中,她能亲近的,惟有七夫人与小禾。

而琅风院中,回屋后的东薇一直在琢磨着那颗珠子,这串珠皆是老师傅串联而成,结实不易断,又怎会自个儿脱落呢?依稀记得,那会子四夫人经过她身边时,她只觉颈间微紧,当时也没在意,这会子回想起来,只觉诧异,难不成,是四夫人拽了她一颗珠子扔于地上?

桂茉奇提议,让主子将此事告知太夫人和八爷,东薇只道没必要,“一来我们没有证据,单凭一张嘴,就指控人家,谁会相信?太夫人已经不追究,我再去提,她必然认为我在推脱诬陷,二来,八爷的心也不是向着我的,这些委屈更没必要跟他提,越描越黑罢了!”

末了,她又嘱咐桂茉奇,万莫在八爷面前提起此事,她只求平静,不愿惹是生非,也相信清者自清!

听闻九夫人回京,芳落次日便赶了过来看望旧主。

阔别几年再相聚,如今的芳落已怀着几个月的身孕,比之以往略显圆润,瑜真笑拉着她入内,“一看便知侯爷没有亏待你,富态了呢!”

“哎呀!甭提了,”提起这个芳落便无可奈何,“自孕后,饭量也没多大变化,他却一个劲儿的让我多吃,每日让人变着花样儿的做菜,吃惯意后便胃口大增,如今少吃一点儿便觉饿,这还没生呢,都已经开始发福,若然生了坐月子,那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