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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真传(65)

作者: 灵竹子 阅读记录

打了几圈,七夫人说口渴了想歇歇,便换了四夫人琏真替了她的位置。

以往在那拉府时,琏真也曾陪人打过,是以懂得规矩,尚能应付她们。

只是才打两圈,她便觉胸闷气粗,喘不过来,手里的牌都落了,身后的丫鬟赶忙过来搀扶,将她扶至一旁,七夫人吓了一跳,让人端些冰镇绿豆汤过去,给她消消暑。

太夫人见状也没了打牌的兴致,“这天儿太热了,放着冰块儿也心慌!罢了,你们都回去休息罢!”

五夫人见状,眼珠一转,掩扇笑道:“也不定是中暑,许是有喜了呢?毕竟已经进门一个多月了呀!”

太夫人一听这话顿觉欣喜,忙让人去请大夫瞧瞧,琏真不免心慌,这要是真有喜还好,若是没有,只怕太夫人又会失望了!

瑜真在旁看着,也未像旁人那般关切,她从来不屑于讨好谁,有没有孩子都是琏真的,与她无关。

大夫来后,再三诊脉,方才确定,道贺连连,说四夫人这是喜脉,太夫人喜不自禁,直言琏真好福气,这是进门喜啊!

琏真总算松了一口气,被她们的恭贺说得红了脸,常听闻女人有孕不易,她倒没想到自个儿怀得这么快!不由看了瑜真一眼,

瑜真怎么觉得她的眼神,似有些得意的意味!难不成她觉得,她嫁得晚却先有身孕,瑜真嫁得早却无动静,她便是高人一等么?

奈何瑜真一点儿都不羡慕,她还没有多渴望,去怀傅恒的孩子。琏真觉着自豪,也请她跟旁人炫耀!

正文 第七十七回 不方便

瑜真不屑一顾,太夫人却又拿此说事儿,“瑜真啊!你也得加把劲儿,这几个月都没动静,额娘心焦啊!时常去庙里上香,祈求菩萨保佑你早得贵子呢!

琏真这个怀了,我得去还愿,要不这样,明儿个你也陪我去一趟,自个儿也诚心拜一拜菩萨,说不定就有了呢!”

说得瑜真很是尴尬,又不能拒绝说不去,只得先应承下来。

尔舒听来甚感解气,傅恒日日与她同眠,她都未能怀得一男半女,看来是身子不好罢?

果然老天还是公平的,不会让一个人占全了所有的好!你貌美,你得宠,就是不给你儿子!

那么这所谓的幸福也是残缺的,起初傅恒可能不在意,日子久了,必然也会觉得遗憾!到时候,还是会找妾室生孩子罢!

如此想着,尔舒便觉自个儿又有了希望!

太夫人当即给琏真赏赐了许多补品珠宝,这是府里的规矩,哪个夫人有孕,皆有这待遇,

随后太夫人便让她回去歇着,好好安胎,大伙儿也都散了。

出了院子,便觉一阵热浪扑面而来,日头已西斜,仍旧很热,步伐匆匆的瑜真半举团扇,挡住侧脸,免受日照,琏真倒是主动追上了她,好心劝道:

“额娘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妹妹莫忧,该有的总会有,不急于一时。”

微微一笑,瑜真一派从容,“嫂嫂多虑了,我从来不忧心,无孕也有好处,新婚夫妇,自该如胶似漆的培养感情,一旦有了身孕,便不能同房,那就该由妾室伺候了罢?”

身后的几位夫人闻言,心道瑜真这话忒大胆,旁人只是想想,谁敢拿到明面上来说?她也不怕旁人笑话?

而瑜真敢说,就不怕旁人笑,只要能让琏真不痛快就好,果见她的面色变了一变,假惺惺道:

“无论妻妾,伺候好丈夫是本分,善妒的女人,男人最厌烦。”

“是么?”明知尔舒就在身后,瑜真也毫不忌讳,直白道:

“我可是时常劝傅恒多去妾室那儿走动,可他不愿呢!还埋怨我太过大方,满心希望我能吃个小醋,如此才代表在乎他!”

尔舒闻言,竟无力反驳!

彤芸附和道:“九哥常说,与九嫂相见恨晚呢!若是早遇见,也不至于冷落她那么久,日久见人心,谁好谁坏,总能看出来!”

说话间瞄了尔舒一眼,尔舒默不作声,任她们得意!因她深知,在这府里,有孩子才有分量,只要瑜真没身孕,她就永远低人一等!一时得意算不得什么,笑到最后才是真胜者,

没有孩子的女人,太夫人又怎会一直维护她呢!

回到昭华院,瑜真越想越不舒坦,原本她是不在意的,可被人这么一说,好似她有问题一般!其实的确有问题,上回浇了冷水之后,月事不调,一直没来,又怎么可能有孕?

她一直跟没事儿人一样,太夫人却焦急不已,加上旁人那看笑话的眼神,堵得瑜真心里更加不痛快!

归来的傅恒瞧她一直闷闷不乐,问她因由,她也不说,只好去向芳落打听,才知她是因为琏真有孕而被人笑话自个儿有毛病!当即过来劝她,

“大夫说你那回伤了元气,调养需时日,半年内也不宜受孕,所以甭着急,过几个月之后,再考虑生孩子的事。”

“我才不着急!”瑜真恼哼道:“谁稀罕给你生孩子!”

八成又说气话呢!傅恒凑过来抚着她的肩,笑哄道:“你不稀罕我稀罕,成不?”

不服气的瑜真白他一眼,瞎扯道:“为何都说我有问题,也许是你有问题呢?”

“因为你月事不准啊!”傅恒顿感好笑,“我身强体健的,能有什么问题?你若是怀疑我,咱们立马去练练,看是谁求饶!”

瑜真才不愿在白日里陪他瞎折腾,只推脱说晚上,然而傍晚时分,她便觉不正常,似是来了月事,当下竟觉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回归正常,不必再提心吊胆!

丫鬟们上晚膳时,瑜真一直和芳落说说笑笑,交头接耳,看得傅恒心生好奇,暗叹女人的脸真真善变啊!那会子还在愁眉不展,这会儿又兴高采烈,便问她们有什么好事,说出来大家都乐呵!

芳落忍俊不禁,“夫人的好事,九爷没什么可乐的!”

“我与她同喜同悲,她的喜事便是我的喜!”

瑜真忍笑轻斥,“我来了月事,关你甚事?”

恍然大悟的傅恒直言这是大喜事!“月事恢复正常,你才有可能有身孕,也就不会再被人笑话。”

“随她们笑罢!我才不在乎,不想有身孕。”

“其实我也不想。”傅恒坏笑道:“才成亲没多久,还没亲热够,有了身孕不方便……”

瑜真却觉得已经过了很久,“成亲将近四个月了呢!”

有那么久?傅恒竟浑然不觉,“是么?我怎么觉着才个把月呢?前两个月我们一直在闹矛盾,生生浪费了!往后可要珍惜每一日的相处。”

他正掏心掏肺的说着甜言蜜语,忽被瑜真打断,“今晚你睡书房罢!”傅恒顿感郁闷,

“为何?”

“规矩啊!”瑜真暗叹他记性不够好,“你忘了?来月事不可同房。”

“我可以忍着不碰你。”

纵然傅恒百般保证,瑜真也不肯让他留下,

“不是碰不碰的问题,不是说同房不吉利嘛!”

犹记得两人成婚的第二天,傅恒本该陪着尔舒,正是因为尔舒突来月事,他不得已,才被太夫人命令来了昭华院。

现如今瑜真来了月事,傅恒自然不能睡在她房中,然而他竟是不肯,

“我都不怕不吉利,你怕什么?让她们都守口如瓶,不许将此事说出去,我还继续陪着你。”

“那不成,”瑜真可不愿因此而冒险,“万一被额娘发现,必然少不了对我一顿训诫。”

岂料傅恒竟道:“那也由我一力承担,绝不会让额娘怪罪于你,你放心便是。”

无论她说什么,他都能找到理由反驳,就是不肯去书房,厚脸皮的赖在这儿,想与她同寝。

就是想陪着她,看着她便是好的,哪怕只能抱,不能吃,承受折磨,他也愿意,这可苦了瑜真,翻来覆去睡不着,

以往她来月事都没什么感觉,这回竟觉腹痛难忍,瑜真不禁心悸,难道真的伤了身子,才会如此?